“哇~~~”
就在薩滿術士死亡的那一刻,塔樓中的劉道甯吐出一大口血,染紅了藍色道袍,臉色蒼白無比,就像大病了一場。
乾元上前關心問道:“沒事吧?”
劉道甯随手用衣袖楷去嘴角血迹,勉強笑道:“殿下,幸不辱使命,那位薩滿術士已經死了。”
“很好,你做的很好。好好調息,不要留下暗疾。”
“殿下,我還能堅持!”
說着,劉道甯不顧身上傷勢,毅然祭起飛劍,化作一道紅光,直沖天際。劍光如蛟龍,似閃電,在空中縱橫馳騁,幾個呼吸間,那些盤旋在翼澤關上空的偵查鷹妖就死傷殆盡。
天空一片素白。
跟着,飛劍來到攻城梯前。
沒了後軍增援,此時的攻城梯空蕩蕩的,能參戰的妖怪都已登上城牆。
紅色劍光一閃,劍氣突然爆發,如閃電般環繞攻城梯一圈,把精鐵打造的攻城梯平平整整地斬爲兩截,咣當一下,從高空摔落在地。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
轉瞬之間,就有三架攻城梯被破。
劍修之威,恐怖如厮。
這要是斬在人身上,哪怕是武宗強者的肉身,也要被斬爲兩段。
當然,能不能近身又是另說。
“嘔~~~”
劉道甯臉上泛起陣陣潮紅,一口老血已經湧到了喉嚨口,就快壓制不住,就算以飛劍之利,要斬斷攻城梯也非易事。
此舉不僅損耗真氣,還極大地消耗本就沒剩下多少的靈魂之力,劉道甯直感到,整個腦袋都快炸裂開來。
這還是攻城梯上沒有妖怪防守。
否則别說連斬三座攻城梯,讓妖怪有了防備,能不能斬斷一架都是兩說,飛劍雖然厲害,大妖可也是一點都不慫的。
劉道甯咬緊牙關,還想一鼓作氣。
乾元見了,擺手道:“不必強撐了,這最後一架攻城梯就留着吧,也要給敵人留點後路。否則,他們發起狂來,那也是很恐怖的。”
劉道甯一聽有理,順勢收回飛劍,顧不上回話,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一粒紅色丹藥服下,閉目打坐。
這次的傷因爲在靈魂層面,沒有幾個月是好不了了。
乾元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原本,乾元是想把忠叔暫時借調來前線的,沒想到劉道甯主動請纓,“下官身爲王府長史,如果不能爲殿下分憂,豈不顯得太沒用了?”
乾元無法,隻能應下。
自從忠叔擔任縣丞,确實不好再時時帶在身邊,好在劉道甯總算頂住了壓力,經此一戰,對他的修爲也是大有助益的。
乾元再次來到窗前,看向前線戰場。
随着妖族後軍被破,無論是兵力,還是高端戰力,人類一方已經占據上風,等到親衛隊殺上城頭,勝利的天平徹底向人類一方傾斜。
當!
兕将軍奮力架開周青長槍,跳出戰圈,看了一眼場上形勢,雖然心中滿是不甘,但還是保持理智,吼道:“孩兒們,撤!”
倒是那位牛将軍,被狂刀死死纏住,脫身不得,氣得咬牙切齒。
狂刀瘋起來,簡直不要命。
收到命令,還活着的妖怪忙不疊脫離戰場,朝僅存的那架攻城梯沖去,一個個恨不得腳下生風。
“殺!”
如此良機,周青豈會浪費,指揮将士痛打落水狗,從四周掩殺而上。
一個逃,
一個追。
場面熱鬧至極。
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妖怪飲恨當場,有的更是被同伴推下城頭,活活摔死,真真是死不瞑目。
塔樓上,乾元取出巴雷特狙擊槍,“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瞄準,
射擊,
死!
乾元專挑攻城梯上的妖怪,對方避無可避,因爲隻有一條逃生之路,所有妖怪都擠在一起,密密麻麻,他甚至都不用瞄準。
一槍一個。
乾元隻恨手中不是一挺機關槍。
而在另一邊,厮殺還在繼續。
妖族是有血性的,兕将軍雖然兇狠殘暴,關鍵時刻卻表現出一名妖将的擔當,主動負責殿後,掩護大部隊撤退。
圍在兕将軍身邊的正是他的親兵,清一色的牛妖,兕将軍雖然是牛妖亞種,可兕妖太稀少了,不得不倚重于牛妖一族。
兩者各取所需。
周青豈能讓兕将軍如願,兩名大将再次厮殺到一起。
場面一度十分火爆。
很快,兕将軍就發現他犯下一個緻命錯誤。
其實,在剛開始準備撤退的時候,妖軍還剩下近一千戰士,如果能夠反向沖擊一波,再布置斷後部隊,是能掩護主力撤退的。
可他急匆匆的一吼,讓本就不穩的軍心徹底散了。
妖族戰士隻想着撤退,想着登上那架救命的攻城梯,誰也不願殿後,你推我擠,亂哄哄不成樣子。
這樣反而被人族抓住機會,大殺特殺。
尤其是新兵營将士,對這些新兵而言,這是他們的第一戰,如果一上來就打逆風盤,那可能扛不住,随時都可能崩盤。
可要是打這樣的順風盤,尤其是像眼下這種痛打落水狗,新兵營戰士不要太自信,把心裏的那一點恐懼完全抛諸腦後。
殺的那叫一個狠啊。
這可是建立功勳的大好機會。
城頭本就不寬敞,人擠人,妖擠妖。現在,妖軍還要朝一個方向撤退,去擠那一架隻能容納一妖通行的攻城梯。
那場面,簡直慘不忍睹。
在周青靈活指揮下,戰士們并不去攔截攻城梯,隻是堵在外圍砍殺,把妖軍削了是一層又一層。
地面鋪滿了屍體,戰士們幹脆踩在屍體上,繼續殺敵。
而對妖軍而言,這真是一條再凄慘不過的撤退之路、死亡之路,就算有猛士站出來殿後,也會很快被剁成肉醬。
悲壯而無助。
什麽時候,妖軍被殺得這般狼狽過?!
等兕将軍發現情況不妙,想調整已經來不及了,秩序已經崩潰,百夫長跟部下失去聯動,就再也掰不過來了。
“将軍,你先撤!”
眼見情況不對,兕将軍親兵,五十名牛妖果斷站了出來,替兕将軍接下周青的進攻,掩護兕将軍撤退。
另一邊的狼将軍同樣如此。
妖軍這是要拼命了。
至不濟,也要讓兩位妖将順利撤離。
周青見了,果斷放棄兕将軍,遠遠跟狂刀張放比了個手勢,後者會意,開始前後夾擊狼将軍。
兩位妖将,總得留下一個不是。
等到兕将軍狼狽撤到地面,轉了一圈,發現身邊還活着的戰士已經不足五百之數,欲哭無淚。
“将軍,快走吧,再慢就來不及了。”戰士們催促。
吱嘎~~~
說話間,翼澤關城門再次打開,人類真的追上來了。
看着那做夢都想沖開的城門,就這般嚣張地敞開着,兕将軍卻不敢生起哪怕一絲進攻的心思,狼狽撤退。
追兵已至。
沒奈何,兕将軍吸取剛才的血淚教訓,果斷留下一半戰士殿後,連四架珍貴的旋龜戰車都不要了,它們實在太慢。
跟不上啊。
至于被纏住的狼将軍,
管他去死!
他們雖然同爲虎魔将麾下妖将,其實競争大于合作。甚至,兕将軍心裏還有那麽一絲變态的慶幸。
狼将軍一直是蠻牛關守将,也是這次行動的主将。如果狼将軍戰死,兕将軍說不定能因禍得福,成爲一關之守将呢。
至于麾下妖兵,死了就死了吧,用不了多久,就能招募齊整。
說話間,兕将軍一行已經逃到大後方,滿地的屍體,見證了人族的強悍,也見證了妖軍的落寞。
各種戰争物資,雜亂無章地推在路上。
兕将軍看了一眼薩滿術士的屍體,眼神抽搐了一下,正要繼續前進,前方突然閃出一員猛将,橫刀立馬,擋住去路。
“許褚在此,誰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