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火了!
連帶着,一直沒什麽動靜的募兵,一下變得順暢起來,報名者絡繹不絕,不到一周時間,城防營就補齊兵員缺口。
“殿下,城防營已經滿編,是不是該撤下募兵令了?”周青跑來請示。
“不。”
乾元搖頭,“繼續招,有多少,收多少。”
“那,安排到哪?”
翼澤關隻是小關隘,容納一個營已經是極限了。
“這還不簡單,新建一個兵營就是,暫時就叫新兵營,以容納超額招募的兵員。新兵營不設兵員上限,隻要符合篩選條件,來者不拒。”
乾元不是臨時起意。
一名優秀的甲士,一定是一名高明的武者;可一位厲害的武者,未必就能成爲一名合格的甲士。
最起碼,最起碼,也要經過三個月的新兵訓練。
除了要學習軍規軍紀,學會執行命令,看懂旗語,聽懂鼓點等軍中基本技能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操練軍中陣法。
一名武師對上一名武宗,自然是毫無勝算。
可如果是二十名武師,通過陣法聯合在一起,形成合力,互相配合,就算不能斬殺一名武宗,也能将其纏住,以求自保。
如果是三十名精銳武師,隻要陣法夠強,斬殺武宗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這就是陣法之威。
這還隻是小陣,在大乾軍中,還有百人之陣,千人之陣,甚至通過陣法套陣法,最終形成恐怖的萬人大陣。
一旦成型,那真是神鬼莫測。
想要發揮出陣法的威力,最重要的就是日常演練,結陣之甲士,必須彼此互相熟悉,互相信任,可以毫不猶豫地爲戰友擋刀。
否則,大陣就會運行不暢,就有破綻。
在戰場,
破綻就是死亡。
百人以下的陣法,演練時間一般在半年以内,陣法規模越大,所需時間就越長,有的陣法甚至要演練數年,乃至十數年之久。
因此,軍中最珍貴的就是老兵。
而最恐怖的軍隊,往往就是那種傳承了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擁有了鐵血軍魂的古老軍隊,比如号稱“帝國之劍”的大乾禁衛軍。
南方軍團家大業大,戰争周期又是以一年爲限,可以慢悠悠地補充兵員,可翼澤縣不行,就這麽一個城防營,不未雨綢缪,提前訓練新兵,遲早要完。
寶箓軒每月可觀的盈利,就是乾元大肆募兵的底氣。
“新兵營建在哪,誰來負責?”周青一闆一眼。
“就建在縣城西郊吧,暫時還是由你兼管,當然,我會從親衛隊抽調一名玄甲護衛,協助你管理新兵營日常訓練。”
有了新組建的親衛隊,玄甲護衛就不必湊在一起。
将來,乾元還會把剩下的五名護衛一一調到其餘各部,成爲軍中效忠他的骨幹力量,續寫主仆之誼。
“西郊?”
周青有些爲難,如果新兵營設在翼澤關附近,他還可以兩邊兼顧,可殿下偏偏要把軍營建在城外,這就難辦了。
想要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最近,王府的人都發現,王爺自打來到翼澤縣,威勢是一日比一日隆,這次借着治水東風,威望更是上升到一個新高度。
要質疑殿下的決策,就是周青,也得仔細掂量一下。
“不錯,就是西郊。”
看着周青欲言又止,乾元既欣慰,心裏又有點小失望。欣慰的是周青的忠誠與敬畏,失望的,自然是周青少了一絲爲将者的霸氣。
一名隻懂得執行命令,不敢質疑主上決策的将軍,注定成不了元帥。當然,這也可能是周青剛剛掌軍,有顧慮是難免的。
乾元不能苛責太多。
選擇将兵營建在城外,而不是翼澤關附近,乾元自然有他的考量。
乾元就藩之後,翼澤縣的性質就變了。
翼澤縣軍隊的職責除了戍衛邊境,還要負責拱衛藩王府,拱衛乾元在翼澤縣的統治,如此,在城外部署一支軍隊就顯得非常有必要。
就像神都的禁衛軍跟城衛軍。
上次李家膽敢襲擊藩王府,不就是因爲城防營不在附近嗎?否則,就是再給李炳十個膽,他也不敢铤而走險。
除此之外,乾元還有一點私心。
如果把新兵營設在翼澤關附近,那麽領地軍隊就悉數受周青轄制,就算周青對乾元忠心不二,這也是非常危險的。
把新兵營放在城外,乾元可以随時前往兵營視察,新兵營從無到有的階段,必須打上他的烙印。
“末将領命!”
周青不敢多想,隻是不折不扣地執行命令,甚至心中,還隐隐有些興奮。
擴軍,總歸是好事。
…………
兵員補齊之後,周青就很少回藩王府了,吃住都在軍營,準備趁着年前還有一點時間,開啓瘋狂練兵模式。
乾元自然是鼎力支持。
爲了供養暴增的新兵,确保軍需補給,同時還要兼顧秘密基地,阿甯不得不通過寶箓軒,開啓瘋狂的買買買模式。
要想馬兒跑,就要喂足草。
寶箓軒九成以上的利潤,都被拿來采購靈米、藥材、精鐵、丹藥、兵器铠甲等軍需品,一度将市場上的相關商品一掃而空,引起價格波動。
吓得阿甯趕緊收手,開始在暗地裏有節制地持續買進。
因爲這次需要的軍需品數量過于龐大,寶箓軒開店的時間又太短,攢下的利潤有限,搞得靈石供應又變得緊張起來。
就這,乾元還是頂住壓力,沒有放開優惠活動的口子。
不能涸澤而漁。
“殿下,靈石又不夠了。”阿甯跑來訴苦。
“那就想辦法呗。我之前跟你提的,建立穩定的原材料采購渠道,通過長期合作将原材料采購價格降下來,以節約成本。事情有進展嗎?”
相比周青,跟阿甯聊天,乾元就輕松多了。
從不擺譜。
“沒有。”
阿甯搖頭,臉色更苦了,就像誰欠她一百塊似的。
“嗯?詳細說說。”乾元突然來了興趣。
“殿下,這事可沒那麽簡單,是這樣的……”阿甯正想找殿下說這事呢,一提這茬,就滔滔浪浪講了起來。
乾元越聽,心中就越苦。
到底還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大乾商人之精明,商會運作之精密,不是他一兩個“拿來主義”的營銷點子,就能輕易颠覆的。
這裏面的水,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