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動山搖，鬼轎等物再一次損毀，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一片混沌。
唯有破廟周圍的部分區域還保持完好。
“還是有效果的啊。”豬八戒說道，“有效果就不算執迷。”
“……執迷不悟。”地藏的聲音從破廟中傳出。
周圍的場景一變，黑暗籠罩過來，黑暗中傳來金鐵交擊之聲，一個個大小不過一米高，膚色鐵青，形若猿猴，腰間挂着破布的小鬼出現。
它們的手中，拿着黑色的鐵鉗，不斷地一張一合。
那聲音便是從鐵鉗中傳出。
“拔舌地獄嗎？”
敖玉烈搖身一變，化作真龍形态飛到空中，張口一吐，萬鈞雷霆從口中迸發，落在趕來的拔舌小鬼群中。
大片拔舌小鬼瞬間被雷霆蒸發殆盡，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來。
但更多的小鬼從黑暗中出現，彌補了剛剛敖玉烈轟出來的缺口。
敖玉烈真龍盤旋，繼續拔高飛出，黑色的陰雲自身側浮現，将其完全覆蓋住。
隻鱗片抓若隐若現。
陰雲不斷擴大，邊緣部分已經沒入到了周圍黑暗中。
刺眼的雷光在陰雲中閃爍，天雷滾滾。
偶爾将能夠視目之處照亮地如同白晝一般。
一滴雨點從空中落下，落在拔舌小鬼身上，瞬間将那小鬼洞穿，屍體倒在地上，散去消失。
很快，豆大的雨點紛紛落下，頃刻間覆蓋“天地之間”。
眼前盡是白茫茫一片，海量的雨點連接天地，形成白色的“幕簾”。
暴雨襲來。
将破廟周圍完全覆蓋，隻留下破廟這點區域，平靜無比，“萬法不侵”。
拔舌小鬼在暴雨中不斷消失，又不斷出現，數量卻越來越多。
“這些比惡鬼要弱，但是……”豬八戒在心裏暗道，“‘重生’的速度要快太多了。”
他有點懷疑這些拔舌小鬼會不會就是惡鬼的原型。
單純的暴雨，很快就已經無法再擋住跋涉小鬼彙聚而來，部分小鬼沖出了雨簾，被哮天犬一巴掌給拍了回去。
越來越多的小鬼出現，哮天犬的行動也越來越快，化作一道殘影在四周到處穿梭着。
查漏補缺，不留任何空隙。
突然間，一把剪刀出現在半空中，雨點落在上面，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一時間無法被毀去。
大量的剪刀出現，形成了一片擋雨的鐵幕。
剪刀地獄！
大量拔舌小鬼活得自由，沖向唐洛他們。
小鬼們堪堪靠近幾人，地面上湧現出了黑色的物質，粘稠沉重，癸水陰雷！
悄無聲息間，豬八戒已經布下大陣。
拔舌小鬼踏入的刹那，便一個接着一個消失。
“呼——”
呼嘯的狂風聲大作，狂風席卷，形成黑色的有形黑龍，咆哮着沖進了剪刀鐵幕中厮殺起來。
沒一會兒，黑龍就被攪碎，但剪刀形成的鐵幕也已經被沖的七零八落，雨簾再度形成。
拔舌小鬼沒有繼續無腦沖鋒，而是慢慢聚集了起來。
形成了一個“土堆”，哪怕在雨簾地沖刷下，高度依然在漸漸拔高。
可以看到，現在的雨簾已經不如剛才密集了，之間的空間、空隙都清晰可見。
不如原來那樣，白茫茫一片。
從幕變成了簾。
“吼！”
龍吼從雲層中傳出，一道天雷落下，轟在拔舌小鬼組成的“土堆”上。
大量拔舌小鬼灰飛煙滅，而剩下的那些，幹脆融合成該一團，赫然形成了一個棵大樹。
大樹上面的樹枝，一根根分鋒銳如刀，雨點落在上面，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不得傷其分毫。
漫天的雨點驟然消失，無形的風形成黑色的龍，沖到“鐵樹”身上。
隻能讓鐵樹微微搖晃，無法阻止鐵樹繼續壯大。
天空中的陰雲頓時消失，敖玉烈化作一道流光落回到破廟附近，氣喘籲籲。
剛才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還是佛法無邊和開光加持下的雙重極限。
逐漸壯大的鐵樹上，開始傳來吸力，要将人吸附，吊于其上。
沒等吸力将敖玉烈他們失去掌控，巨大的九齒釘耙帶着一片火光，橫掃而來。
落在鐵樹上。
“當！”
一聲巨響，足以震碎耳膜，大地震動，鐵樹一釘耙砸飛，帶起了巨大無比的根系，在半空中四分五裂。
在化作一面面鏡子，懸浮在半空中。
鏡面中，反射出豬八戒他們的樣子，每面鏡子都是不同的模樣。
貪、嗔、癡、慢、疑，五毒攻心。
哮天犬雙目赤紅，身上的黑色火焰大盛，燃燒全身，一躍而起，撞在鏡子上。
鏡子完好無損，哮天犬跌落回來，重重落地，等若是自己給了自己一下。
“這玩意……”
敖玉烈臉色凝重，這孽鏡地獄，想要用暴力化解可不容易，需要恪守本心，不被調動情緒，方能破之。
“真吵。”
沒有動手的唐洛擡起右手，虛空一握，鏡子周圍大手印一閃而逝，所有的鏡子應聲破碎，回歸黑暗。
“……好吧，隻是狗子不夠用力。”敖玉烈在心裏暗道，擦去臉上的汗水。
蒸籠地獄發揮出了一點作用。
沒有發揮出來的部分，被豬八戒布下的癸水陰雷天河大陣所壓制。
“佛法無邊。”
唐洛雙手合十，再喧佛号，同時功德玉蓮光華閃爍。
所有人再度精神百倍，感覺自己戰無不勝。
你們被強化過了，繼續搞破壞。
豬八戒他們現在看似是在被動的防禦，但毫無疑問，也在削弱地藏的力量。
剛才上百下的釘耙亂錘，明顯不是地藏願意看到的。
加持完畢，唐洛轉身，看向破廟，踏上台階，再一次走了進去。
地藏依然端坐于蒲團上，不過地上被唐洛丢下的殘肢，一條手臂已經不見了。
正是在小木屋發現那一條，布滿血污的。
其餘的殘肢在木闆上放得好好的，連位置都沒有變動。
“聖僧不如放手，自在逍遙，何必一定要阻攔我？”地藏看着唐洛說道。
“因爲有功德啊。”唐洛說道。
“……區區功德，又豈能束縛聖僧本心？”
“我的本心就是賺取功德之力啊。”唐洛說道，“有功德之力才可以更快的療傷，能療傷實力才能恢複提升，有實力才可以随心所欲啊！”
說罷，一拳轟出。
地藏唯一的左手擡起，接住唐洛的拳頭。
沒有半點聲響，亦無狂暴力量外洩出去，破廟當中十分平靜。
“聖僧之罪，罪無可恕。”地藏看着唐洛說道。
“是嗎？那你來度化我啊！”唐洛笑道，一記鞭腿就抽了出去。
典型的欺負你地藏隻有一隻手。
沒有辦法的地藏隻能以臉接腿，腦袋微微後仰。
不過，看上去依然沒有受傷，鼻子上連一點紅印子都沒有。
“聖僧，你的力量再大，亦傷不得我分毫。”地藏對着唐洛說道，語氣平靜，像是在描述一種事實。
隻不過，那種隐藏起來的情緒猶如即将噴發的火山。
唐洛取出玄變：“剛好八戒幫我煉了一件兵器，一直沒什麽機會用，先用你來練練手。”
“……”
玄變成劍，唐洛一劍揮出，鋒利的劍刃落在地藏的脖子上。
地藏紋絲不動，隻是看着唐洛。
玄變再變，巨錘顯現，照着地藏的腦袋就橫掃了過去。
地藏身子微震，看向唐洛的腦袋被硬生生一錘子砸正。
“沙包當得很舒服？”唐洛問道，玄變化槍，一槍刺出，寒芒乍現，地藏向後移動半米。
“是不願反擊，還是不能反擊？”
地藏重新閉上眼睛，單手豎在胸前，不再言語。
唐洛也不在意，雙手拿着玄變之斧，高高舉起，一斧頭落下，瞬間形成無數的斧影，盡數落在地藏身上。
下一息，斧頭殘影化作利劍，劍光閃爍，中間夾雜着槍、錘、盾、斧。
以玄變施展千手不能防。
虛空漣漪，萬兵成冢，要把地藏埋葬其中。
面對此情此景，地藏表現出了相當強大的防禦力以及克制力，他“低眉順眼”，視攻擊爲無物，連身上的衣袍也完好無損。
“有趣。”唐洛笑了一聲，是他的攻擊連破防都不能？
不，剛才已經是唐洛無傷的上限輸出了，沒有任何留手。
用臉接唐洛的攻擊，就算是地藏王不可能等閑視之，其中必有隐秘。
唐洛做了一個拉弓的動作。
零距離對準地藏的腦袋，拉弓的那隻手食指伸出，透明的火焰從指尖浮現，形成了一支箭。
“你的魔念曾用罪業之火燒我。”唐洛說道，“這事你知道嗎？”
地藏睜開眼睛：“我曾斬念頭，卻讓其脫逃，多謝聖僧……”
“不用謝，還你一箭，我們扯平。”唐洛松手。
琉璃箭穿透地藏的眼睛，從後腦射出，落到木闆上，擴散開，瞬間将整個破廟點燃。
地藏身子後仰着，緩緩坐直，被琉璃箭洞穿的眼眶中，半透明的火焰正在慢慢燃燒。
“感受到力量了嗎？”唐洛發出邀請，“站起來，來打。”
地藏微微搖頭，閉口不言。
唐洛收起玄變，伸手搭在地藏肩膀上，琉璃焰瞬間燃燒，将地藏變成了一團火炬。
退後兩步，唐洛看着燃燒的破廟和菩薩，臉上帶着一絲森然的笑意。
廟宇、菩薩，周圍是熊熊燃燒的半透明烈火，唐洛看上去如同佛敵一般。
昨晚發現一隻巨大的蟑螂在卧室，結果讓它跑掉，心态崩了。
今天碼字到一半，又出現，結果又讓它跑了，心态又崩了一次。
好在終于找到消滅，心中一陣舒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