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漢帝下诏,年後正式改元建安。拜袁紹爲大将軍兼司隸校尉,總領全國内外諸軍事。拜曹操爲司空,沮授爲尚書令,田豐爲禦史中丞,總攝政事。袁紹部下的其他文武大臣,亦皆有任用。
對外,升任公孫瓒爲骠騎将軍,假節,薊侯,幽州牧,命北征烏桓、鮮卑及遼東的公孫度。升任袁術爲車騎将軍,假節,吳侯,揚州牧,命鎮壓南部山越人。
升任劉表爲鎮軍大将軍,假節,江陵侯,荊州牧,并督荊、交、益三州軍事。升任韓遂爲征西将軍、允吾侯、雍州牧,馬騰爲鎮西将軍,成紀侯、涼州牧。關西諸将亦有升賞,命鎮羌人。
又升任并州刺史張楊爲建威将軍,狼孟侯,領并州牧,駐軍雁門,以防河西鮮卑。升任青州刺史孔融爲少府,升任青州别駕劉備爲建威将軍,膠東鄉侯,領青州牧,命征讨青州黃巾。爲升任兖州刺史呂布爲鎮北将軍,加邑三千戶,領兖州牧。
最後升任韓易爲司徒,平輿侯,食邑一萬五千戶。還命韓易護送伏皇後、百官入邺,并留在邺城輔政。特升任陳國相韓馥爲豫州牧,管理韓易離去後的豫州事物。
而益州方面,因新任益州牧劉璋與同樣新任的蜀郡太守荀攸大打出手,漢帝特命人爲之講和,劉璋與荀攸亦上書支持漢帝。徐州的陶謙聽聞漢帝征召韓易入朝輔政的诏書後,态度亦變得暧昧起來。
漢帝诏令一下,讓全國上下十四州盡皆震動起來。原本在韓易眼中不甚重要的漢帝,立時讓袁紹與韓易之間的形勢全然轉變過來。
韓易萬萬沒有想到,這漢帝的名份竟然如此之大。縱然手中無兵無權,可是一到擅長運用之人手中,立時變得大義淩然。特别是以大義讨伐不從,就如自已以仁道讨伐暴虐的曹操一般,勢如摧朽,一诏敗敵。
韓易沉悶的坐在征東将軍府的政廳之中,麾下的上百文武亦沉悶的坐在廳中不語。袁紹假借漢帝之手大封官爵,世人雖知朝庭大權皆在袁紹,可是依然不得不聽。
公孫瓒不敢再度攻打冀州了,呂布與張楊也變得态度不明起來。就連麾下文武,也沒了最初時的氣勢昂揚,認爲這個天下指日可定。原本是韓易三面包夾袁紹之勢,不想漢帝剛剛一入手,反讓韓易變得孤立無援起來。更有可能成爲下一個董卓之勢,恐将被天下人圍攻矣。
韓易見麾下文武并沒有好的意見,隻是一味的勸說韓易莫要輕離豫州。袁紹縱有天子在手,也奈何不得韓易。韓易隻得揮退了大半人員,隻留下了車臘、成齊、文醜、高覽等十餘親将,并艾科、樂彭、鮑鴻等十數位文吏。
艾科出列禀道:“主公,爲今之計,能供我方選擇之法不多。昨夜我與樂子才、鮑吉昌商議後,共得三計,還請主公斟酌。”
韓易這才回過神來,問道:“哦?不知尚有何計?”
艾科清了清嗓子,說道:“下策爲武策,主公所據之轄地不小,人口更過千萬之衆,可謂三分天下而有其一。主公大可冒姓先秦時的姬氏韓姓子孫,自立爲帝,組建大韓一朝,封賞百官,并以武力征服天下。”
韓易搖搖頭道:“此舉太過霸道,不勝則亡,對我無益。而且一但稱帝,轄下的親漢之人,隻怕叛亂連連,到時莫說要平定天下了,就連自保都十分困難。”
艾科又道:“中策爲文策,我方既然撐握了從西涼軍中投來的皇後與百官,而故都雒陽更在我方之手。主公大可命人寫下檄文,曆數袁氏誤國害國之實。責袁紹名爲奉迎天子,卻将皇後、百官棄之于一旁,實爲劫掠天子。再起麾下大軍挾裹皇後與百官一齊至邺城,迎漢帝返回雒陽親政。”
“袁紹若是不從,主公就與袁紹于邺城之下,決戰一場。速戰速決,以一戰定下勝負。此時其他各方勢力未知勝負若何,必然不敢插手其中,以我軍之勢,袁紹軍當可一鼓滅之。到時的漢帝,無論是迎立還是罷廢,全憑主公一言而決之。”
韓易沉默良久,此策雖好,但是速戰速決之策真的能行麽?袁紹向來威信着著,在河北之地極得人心。縱然能敗袁紹,袁紹向北方退卻,一時之間隻怕也奪不回天子才對,久後必有他變。韓易又問道:“不知上策爲何?”
艾科深深的禀道:“上策爲縱橫策,主公大可迎回弘農王,複立爲帝。反正百官都是現成的,就于平輿爲都,與河北的袁紹分庭抗禮。同樣四處大封官職,與袁紹争奪天下人心。再起兵攻伐袁,以定正統。等天下平定之後,再讓弘農王禅讓帝位于主公。”
弘農王劉辨本就不願與其弟相争,自已若強行迎立其重登帝位,他不會願意,自已心中的那道關也過不下去。這隻能是做最終的手段了,看來中策才是最爲可行的。
韓易思道:我若與袁紹決戰,這四方勢力就不得不預作考量。袁術江東未定,又有邱瑞在旁牽制,彼不敢動彈。荊州劉表有成齊守在南陽之地,劉表有所動作,也會有些顧忌,必然動作不大。西涼的韓遂、馬騰去年新敗,隻怕動作也不大,實在不行,令汪洋棄了京兆也罷。”
“那麽隻剩下據有兖州東郡與濟陰郡的呂布,及徐州的陶謙二處了。陶謙老弱,縱然忠誠漢室,可與袁紹的距離過遠,而自已卻近在咫尺,隻怕不會明顯的反對自已。那就隻剩呂布一方爲不安定的因素了。以呂布的善變習性,在自已決戰之時反戈一擊,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東郡、濟陰的位置太過重要,不能留他。”
韓易立即叫道:“傳令袁渙出使兖州呂布處,請他改任平東将軍、徐州牧,請陳宮改任東海太守,張邈改任彭城相,高順爲下邳相,張遼爲琅邪太守。陳國相韓馥升爲兖州牧,諸葛玄改任濟陰太守,原東海太守劉馗改任陳國相,太史慈任沛相,李通任魯相,王當任東郡太守,田棕任河内太守……”
在一連串的任命之後,韓易又說道:“偃兒,你同與曜卿出使兖州,可先去尋嚴夫人與呂小姐幫忙說項。皇帝在袁紹之手,所命皆非皇帝所願。袁紹此時就如董卓初時一般,還請奉先兄萬萬不要再度上當了,不然恐遭世人所笑。”
朱偃謹慎的與袁渙拜别而去,韓易知道呂布此人向來極重家人之言,也不知偃兒此去能否堅定呂布之心?
此時欲要提前與袁紹決戰,韓易雖去信幽、并二州,卻還未知公孫瓒與張楊之意,無了他們之助,在準備上自然有所不足。不過韓易相信,單憑自已一方,亦能擊敗袁紹。
就在韓易調兵遣将之時,又請麾下的博士文膽邯鄲淳爲自已代筆,與袁紹在文筆上先打上一場,看看勝負如何。特别是讓世人知曉,自已以下犯上的“清君側”,絕對與前漢景帝時的“清君側”不同,隻爲救帝,非是奪位。
邯鄲淳,又名竺,字子叔,又字子淑,或作正禮,颍川陽翟人氏。邯鄲淳自小便有才名,博學多藝,善寫文章,又懂得“蒼、雅、蟲、篆,許氏字指“,乃方圓遐迩的名士。不過亦因爲是寒門士人的緣故,年近六旬依然不能出仕。直到六旬已過,在從長安逃至南陽時,方被韓易所聘用。
邯鄲淳得韓易所命,大喜過望,以征東将軍之文膽發表讨袁檄文,必可令自已名揚天下矣。邯鄲淳苦思數日,當即做表一篇,洋洋灑灑數千字,把袁氏從曾祖至上而下的肮髒事罵了個遍,直指袁紹乃是禍亂天下之魁首,比董卓更惡上百倍的罪魁禍首。隻要袁紹一除,天下當清也。
邯鄲淳的一文,即盡嘲笑、譏諷之能事,也不泛幽默有趣之語句。非袁紹方之人見了,喜笑樂見,朗朗上口,人人能誦。真袁紹方之人見了,隻覺羞愧的無地自容,擡不起頭來。
袁紹聞檄大怒,差點沒有氣得吐血,當場傳令以千金求斬邯鄲淳之首。邯鄲淳一文既出,天下聞名,世人才知原來韓易麾下還有這般人才。并非一味的武夫、寒門士子與卑劣的無德小人。
袁紹忙令麾下文豪陳琳做檄以作反擊。陳琳,字孔璋,廣陵射陽人氏,才思敏捷,文字優美。其檄文風格雄放,文氣貫注,筆力強勁。陳琳的檄文一出,頓将邯鄲淳之檄文壓下一頭來,讓人競相争誦。
邯鄲淳見了檄文,自知不如,忙向韓易陪罪。韓易大笑道:“觀此檄文雖美,似是勝我方一籌,但我知袁紹已無能爲也。不能尋我曆年之大差錯,隻能究結于我的身世、出身,以及做嫯婿時的事情道出。我觀此檄文,不像是罵我,反而是向我揚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