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魯國人?”韓易聞言愕然,不是許攸?可自己與這孔融有怨仇麽?咦,似乎蘇顧所說的那去查案的侍禦史就是叫孔融的吧,原來是他!
韓易感覺此名有些耳熟,細細一思,不由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就是我小時被要求仿效學習的魯國孔融孔文舉啊!”
那短須白面文士得意的一笑,說道:“原來似你這等粗鄙小人,也聞知我名啊?隻可惜你永遠也學不了我之德行。”
韓易大笑,說道:“确實,我隻能學習小時了了讓梨的你,卻學不了大未必佳的你。德行?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有什麽好學的。陳韪公果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孔融眉頭一皺,欲要出言反駁,可是轉瞬又止。笑道:“與你這等贅閹遺醜争辨,卻是平白的失了我的身份。”
韓易笑道:“确實,擅以名士的聲望擡高自己,擅用親人長兄的性命換取人望的你,面對我這種下賤之人時,你無名利可圖,自然不能随意的争辨了。”
“你……”孔融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好個贅閹遺醜之屬,盡然如此的尖牙利齒,本官倒要與你好好的辨上一辨。”
廷尉不禁輕咳幾聲,說道:“文舉,需知你今日是爲審案而來,可不是爲了辨論争吵而來的。”
孔融左右望了望,這才氣憤不至的跪坐下來。廷尉一拍驚堂木喝道:“韓縣長,本廷尉問你,中平元年八月時,汝南召陵縣中的那十二起滅門兇案,你可知曉。”
韓易同樣強壓氣憤,應道:“自然知曉。”
廷尉再拍驚堂木喝道:“既然知曉,還不如實的向本廷尉一一的招供出來。”
韓易驚奇的問道:“奇了,易身爲死者家的苦主主人,怎的用上了招供一詞,這不是給兇徒所用的麽?”
孔融在一旁拍案喝道:“你韓易不是兇徒,誰又是兇徒。還不從實招來。”
韓易不禁哈哈大笑,說道:“這位孔文舉孔侍禦史,聽說你去召陵查案去了三、四月之久,就隻查出了我是兇徒來?看來你比召陵的縣長甄逸也強不了多少吧。那甄逸好歹還與韓某有小怨在呢,可韓某記得,卻從來都未與你有過交往才是。爲何你也如同甄逸一般的嘴臉,硬将兇徒之名頭強壓到我的身上?莫非,你從中收授了什麽東西不成?”
孔融哼哼冷笑數聲,說道:“本官爲人如何,那是天人所共見的,又豈是你這區區的下賤小人所能夠測度。既然你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本官就将所查案情之全部詳情一一述說,看你又能有何辨解的?”
說着,取出數卷厚厚的竹簡,念道:“韓易,原邱氏螟嶺子,後被召贅爲朱氏婿,自幼爲人浪蕩兇頑,不聽管教……後求購十二名召陵美人,大施穢亂之事……暗中卻吝啬惜金,暗令其屬高區斬殺十二名召陵美人之家屬……”
“等等,你說我吝啬惜金?又是叫何人去殺人的?”韓易急問道。
孔融大聲叫道:“前召陵什長高區,他不是你的部屬麽?他現在正在廷尉府的大獄之中,等會就押來與你對質。”
韓易呵呵冷笑道:“念,你繼續念。”
孔融又舉竹簡念道:“後事情敗露,又令十名死士劫囚,幸被召陵縣兵屯長田林所敗,全部斬首。在本官特地前往召陵查問案情時,其仆成齊恐事情敗露,立将韓氏之廬的十二名美人全部殺害,并放火燒屋……”
韓易大驚,喝道:“什麽?你說那十二名美人全死了?成齊現在何處?”
孔融冷喝道:“你這兇徒還好意思問?在韓氏之廬的廢墟之中,發現了十一具年青的女屍,成齊更早早的遁逃了,至今還未落網。”
韓易喃喃暗道:十一具女屍,如此還有一人活着,看來是被在家養傷的成齊所救,不知他們現在何處?
孔融又道:“在本官押解高區回京之時,其屬車臘、車靖父子二人,更欲在穎川郡中設伏,暗害本官,幸被南陽葉氏無意中所救,車臘、車靖父子當場被擒。韓易其罪可謂罪惡滔天、惡貫滿盈……”
韓易此時已經無心去辨解了,從案情中可以發現,此事參與謀害自已之人可說龐大之極,至少南陽葉氏、許攸、召陵縣長甄逸與屯将田林是跑不掉的。想要将他們聚齊,這汝陽袁氏也是跑不掉的。
他們這是欲要将自已與自已有關的人一網打盡啊。可真夠狠的。不過自已能讓如此之多的人來共同謀害,看來自已已非當年的那個下賤贅婿了。至少在汝南一地,擁有了一定的名望,不是随意一名縣長就能陷害的。
可是高區、車臘、車靖三人,又爲何要陷害自已?嗯,想要高區從命,隻需擒住了高區之獨子脅迫即可,可車臘老謀劃深算,車靖沉穩果斷,都有大将之才,應該不是這般好擒捉脅迫的啊?他們又是如何被牽連進來的?
不多久,高區、車臘、車靖三人被同時擒拿了進來,人人身帶數十斤重的鐵鐐。除了高區身上無傷,隻是臉色有些蒼白以外。車臘與車靖父子都曾被酷刑折磨過,現在就連睜眼跪立都難,更不用說出言說話了。
高區一見到韓易,立時連連叩頭卻不說一語,直到頭都叩破,也依然不止。韓易見此情狀,知道在他們三人口中也問不出什麽來了,隻得皺眉不語。
孔融冷笑道:“韓易,事實俱在,從犯也被擒住召供,你現在還有何話要說?”
韓易漠然的看了孔融一眼,如果說孔融沒有參與此事,那也基本上是被人耍得團團轉的廢物,與他多說無義。既然不能用司法程序來斷決此案,那麽自已也要使用一下非常之法了。
韓易今日有大功于朝庭,漢帝與何苗必不會讓自已輕易的伏法,隻要自已得救,再與這些迫害自己之人慢慢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