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長弓在手時,想要阻止不過是一箭之事,現在想要阻止,卻是難上加難了。韓易一邊閃躲,一邊急速的思想着破解的方法。突然瞧見方才被高覽擊碎的木箱來,地上躺滿了金錠與銅錢。
韓易靈光一閃,憶起了高覽方才的攻擊來。每每擊碎一座木箱,高覽總是不免的要緩上一緩,他是因何而緩的?還不是因爲金錠與銅錢摔在地上的響聲,影響了金鈴對其的控制。
阿羅漢無懼無畏無知無痛,真若是這樣的強悍,爲何不在戰場中有所聽聞過。必是金鈴的聲響不能在喧雜的戰場中很好的控制住阿羅漢,隻能在極少人的情況下才能夠操控自如。這當是阿羅漢的一大缺陷。
韓易飛腳踢起無數的五铢銅币,銅币刺耳的金屬撞擊之聲一時蓋過了金鈴的聲響,高覽頓時不由自主的頓了一頓,當銅币墜地之後,立時又惡狠狠的撲至。
韓易既然發現了此破綻,如何有讓梁柔繼續操控下去的**。立時俯身拾起一把銅币,拿在手中用力的揉搓。銅币之間摩擦的刺耳聲響,頓時蓋過了梁柔手中那規律的金鈴聲,高覽再次的不動不搖了起來。
韓易大喜,大步的朝着梁柔奔去,梁柔急搖金鈴無用,駭的轉身就逃。韓易瞧見梁柔所逃的方向,正好有一扇木門半開着,豈會不知那是密庫中的另一道出口,忙急速的追去。
不想落地之時,墜地呻吟的人群中,有一人猛然撲至,一把抱住了韓易的大腿,叫道:“梁小姐,快走。”說着,更一口直咬了上來。
韓易大疼,低頭一看,卻是那封姓的宦官,心中雖然氣他們禍亂天下之謀,卻也暗暗對他們堅貞的忠誠心大感佩服。舊主已經敗亡了二十餘年,但他們依舊不改忠貞之心,持續着對舊主的後人懷抱忠誠。
隻是此情此景,卻容不下韓易繼續爲其的忠誠而感慨,此地是白馬寺的地下密洞,地面上還有白馬寺的五百僧兵。聽那主持所言,其弟子玄明,也是知曉此謀之人。
若梁柔逃出了密洞,轉告了玄明陰謀敗露之事。他們爲了自保,發起全寺的僧衆與五百僧兵圍攻韓易一行。韓易一行二十人怕是插翅難逃了。所以,必要在梁柔逃出密洞之時将其擒獲才是。
韓易大喝一聲“放開。”舉拳直朝封姓的宦官擊去,然而方才與高覽搏鬥及閃躲,花費了太多的氣力,拳力難免有所不足,擊打數次無用,封姓宦官依舊咬着韓易的大腿不放。
韓易大痛,低頭抓住那透體而出的箭矢,用力一抽,再度朝着封姓的宦官後心插入。封姓宦官渾身一震,立時斃命。隻是其雙手死死的抱住了大腿,一時竟然抽不出來。
好不容易等韓易抽出了大腿,舉步追去,梁柔已然消失在了漆黑的密道之中。“韓易賊子,我梁柔與你不共戴天,我日後必殺汝……”尖厲的誓言在密道之中久久不散,在入眼漆黑的情景中分外的滲人。給韓易的感覺自已有些惡人的模樣,反而梁柔才是苦大深仇的被迫害者。
韓易向前追了數十步,便不聞梁柔逃命的腳步聲,心下大驚,此處密道自己不熟,一怕梁芳在密道内設陷,二怕自已的腿腳有傷追之不及,三怕出口處還有他人接應,自已手足不便,前去必爲其所擒。無奈之下,隻得轉回了密庫,隻見倒地的九人中,除了一個白面無須的徐姓宦官還在呻吟外,隻有三名女婢在慢慢的爬動,意欲逃命。卻是自已的最後三箭匆忙而發,沒有射中要害之故。
韓易上前喝問道:“姓徐的,你是宮中的何人?”
徐姓宦官閉目不言不語,韓易又踢翻了三名逃命的婢女,那三名婢女連連求饒道:“将軍饒命,将軍饒命,我等隻是梁小姐奴婢,身不由已,不是有意的參與大逆啊。而且我等三人各有所長,對于将軍日後必有大用,還請将軍饒命啊。”
韓易不奈的問道:“你們各是何人?都叫何名?”
一名女婢急切的說道:“一名叫封谞,一名叫徐奉,皆是宮中的中常侍。還有白馬寺的住持方丈覺月禅師,另外兩名則是梁氏的密庫守庫人。我等四婢則以醫、蔔、相、計爲名,死去的那名是計姬。”
韓易一驚,竟然是宮中的十常侍之二,他們手握大權多年,竟然還會爲了二十餘年前的舊事忠誠舊主,不能不叫人佩服萬分。
韓易喝問道:“你們可懂操控阿羅漢?”
三名婢女齊齊搖頭,說道:“此是覺月禅師的秘術,唯有梁小姐習得,小婢們不知。”
韓易心下大恨,看着她們楚楚可憐重傷的樣子。此時也管不了他們許多了,隻怕連癡呆的高覽也管不了了,還是先逃爲妙,等尋到了朝庭的大軍再來救他不遲。
韓易急匆匆的按原路逃出了密洞,果然聽到白馬寺内有不少人的呼喝之聲。夜宿白馬寺的遊客香客紛紛醒轉過來,有人出戶探查詢問,瞧見韓易之後又揚聲詢問。
韓易思道:來白馬寺進香遊覽又留宿之人,不下數百人,若是将實情告知他們,必可引起他們的恐慌騷亂,遲滞白馬寺僧兵對已的追捕。
連忙大聲叫道:“白馬寺乃昔日跋扈大将軍梁冀謀反的舊地,今日被人撞破了,有意屠殺寺中留宿的遊客香客起事作亂,大家速速逃命啊……”
此言一出,衆人先是不信,後見韓易帶着血惺氣味,攏着手,瘸着腿,急匆匆地遁逃,又有些信了。一發喊,全都驚恐的向白馬寺大門跑去。韓易則匆匆地奔向東廂房,去尋自己的部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