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梁柔的聲音帶有一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聽從她的吩咐。隻是韓易練有太和功,才在其間清醒了過來。而其他人似乎直到巨石落地,方才清醒過來。
爲何梁柔會針對自已等人,韓易思來想去,卻想不明白。隻有高覽先前對她說話有些粗俗了,但話語中并無其他太過之言。說她是娼妓,要她陪睡,難道這有何不對之處?她不是麽?還是說她自視甚高,雖在青樓,也品性高潔,并不認爲自已是娼妓,對她說話需要小意的奉承。高覽如此的說法,便是犯了她的忌諱?
既然想不明白,韓易也就隻能是将此事暫時置于一旁,因爲方才并無明顯的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梁柔搞的鬼,這虧也隻能是自認了。
來到醫館,經大夫的診斷,高覽是用力過度,傷了自身的元氣。不過發覺的較早,所以無妨事,隻需調養調養,再休息幾日後便好了。
回到鮑府後,韓易摟着小青睡覺,想起今夜之事,不由出言問道:“小青,如果你們女人本身十分高貴,卻被污爲娼妓,要你陪他睡覺,你會不會十分生氣,想法懲罰于他。”
小青糯糯的應道:“小婢不知,小婢從來沒有高貴過,小婢不敢生氣,也不敢懲罰任何人。”
韓易啞然失笑,真是問道于盲了,隻得問道:“小青你是哪裏人氏?家中是作什麽的?又是何時來到鮑府的?”小青一怔,自來鮑府之後,還沒有哪位貴人問及自已的身世呢,不禁略帶傷感的說道:“小婢就是雒陽谷城人氏,家中世代務農,因前些年屢遭水旱疫災,家中無法安渡,于是向長水校尉的仆人借了三千錢。後來無力償還,就将小婢賣予了主人家爲奴。”
韓易驚道:“三千錢就無力償還,竟需要将你給賣了?”
小青擦擦眼角的淚水,泣道:“借時是三千錢,三年後還時是三萬錢,家中哪有那麽多的錢還債。可是再不還,過一年後就要償還六、七萬錢了。後來我父無奈,隻得将小婢給賣了,這才有錢還債。小婢還是因爲貌美,才賣了三萬錢。像鄰家的姐妹,每人才賣一萬錢呢。”
韓易心内大驚,三千錢三年翻十倍?這點錢就逼得人家賣女,若是三萬錢還不逼得人家全家破敗啊。這長水校尉可真是心恨呐。咦,這長水校尉不是袁術麽?
韓易問道:“聽說長水校尉袁術不是素有氣俠之稱,有救時難,濟同類,振危急,赴險厄之稱。怎會如此可惡?”
小青微微嘲弄的笑道:“長水校尉隻是對同類貴人如此罷了,對待我等草民就不同了。早些年時,他就因于路橫沖直撞,而在貴人們中搏下了一個‘路中悍鬼袁長水’的名号。不過在我等百姓的心中則稱他爲水旱疫鬼袁長水。”
韓易暗歎道:“沒想到在汝南名望甚隆的袁術,在雒陽城的名聲如此之糟。許多人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吶。”
第二日一早,韓易前往高覽處探望,發覺高覽己經醒轉,高覽見到韓易便納悶的問道:“韓将軍,我昨日是怎麽了?怎麽迷迷糊糊的就去舉最大的那塊巨石了?舉中間那塊還差不多。”
在那梁柔的情況不明時,韓易自然不能告知高覽的真相,免得高覽在雒陽城闖出什麽禍事來。于是嘲弄的道:“還不是你**薰心,強自而爲之之故。”
高覽有些懊惱的說道:“平日裏的某不是如此不自知之人啊?”
韓易呵呵笑道:“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啊?那個曾經自命爲冀州第一勇武之人的人又是何人?”
高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嘿嘿,自然還是某了。不過……”高覽露出滿臉淫蕩笑容,說道:“不過那叫梁柔的娼妓,确實長的美豔,爲她**薰心也是正常。等我傷好之後,即便不能舉起那塊石礅,也要想法使錢去一嘗芳澤不可。”
韓易望着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無語了,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韓易搖搖頭,說道:“本來今日是準備帶你去找雒陽城号稱天下第一劍客的王劍師,見見這個能在雒陽稱雄的劍師,有何等的風采,看來你是去不了了。”
高覽急忙叫道:“我去,我去。”說着就欲急着下榻來。
韓易笑道:“今日我去王劍師的悟道劍館,是去求學劍技的,可不是帶你去比武的,你可不要弄錯。”
高覽嘿嘿的笑道:“韓将軍放心,某現在身上有傷,知道不能強爲。再說某習練的是馬上戰陣功夫,可不是輕俠搏命的劍技。”
韓易奇道:“這馬上戰陣功夫與輕俠搏命劍技有何不同之處。”
高覽笑道:“馬上戰陣功夫是在空曠之地,亂軍之中,方能顯岀無匹的威力。輕俠搏命劍技則是在狹窄偏巷之中,與人隐密鬥狠之技。”
韓易納悶的問道:“這二者孰強孰弱。”
高覽大笑道。:“武戲哪有高低之分,是使用的人不同,使用之地不同罷了。不過馬上戰陣功夫相對光明正大些,多爲大将所用,輕俠搏命劍技則要陰私晦暗些,多爲刺客護衛所用。”
韓易點點頭,看來隻要是武技,便有所用之處,習之隻有好處,不會有壞處。高覽起身後,二人一同岀門,蘇顧的車夫早早的就在府門外等候着,上車後又到蘇府接了蘇顧,一道前往外郭的悟道劍館。
悟道劍館位于雒陽外郭城東的鬧市之中,也有百十步之闊,進門後見着有百餘名着灰衣的青年人,正列成五、六排橫隊舞劍。饒是韓易與蘇顧不懂劍技,也依然覺得分外好看。
然而高覽見後,卻大肆嘲笑道:“原來天下第一劍客的悟道劍館,所教授的就是這般中看不中用的劍舞啊。韓将軍,咱們卻是白來這一趟了。”
話音剛落,立時惹得悟道劍館的衆人紛紛停劍怒目而視。韓易大是懊惱,明知高覽喜好岀言不遜,卻爲何偏要帶他前來。
一名身高六尺有餘的靈巧矮漢,從一教授的小台上猛然跳下,大步的朝大門行來。這一路步伐巧妙,身形靈動,漆黑的雙眼射出淩厲的光芒來。
韓易暗道不好,連忙滿面堆笑的拱手道:“在下韓易,這位是蘇顧,我二人是特地前來拜師學劍的。不知閣下是否是天下第一劍客王師。”
那人漠然的說道:“我不是王師,我是師父的次徒祝公道。師父不在,我可作不得主。”說完又轉頭望向高覽,說道:“你說的不錯,他們所習确實是劍舞之術,因爲他們大都是雒陽的貴家子弟,用不着與人争強鬥狠,自然無需學習殺人之術。不過在下卻專習殺人之術,這位客人若是小觑我悟道劍館,說不得祝某就要像閣下讨教一二了。”
高覽又欲出言不遜,韓易忙将其拉住笑道:“受教了,我這賓客相來言語無忌,口不應心,還望祝兄莫怪,莫怪。我二人是專門來習殺人之術的,不知王師何時回府,我等好向王師獻上拜師之禮。”
祝公道揮揮手道:“我師不在,何時回府我也不知,你改日再來吧。”
高覽見其态度随意,動作有些無禮,不竟心下大怒,上前一步,大手就朝祝公道的肩頭按去,口中說道:“祝兄身爲王劍師的高徒,能代師教授弟子,想必身手不錯。我等遠來意誠,何不略略教授一二,讓我等略知王劍師的風采。”
祝公道冷哼一聲,雙腿略分,肩膀朝上一頂,說道:“也罷,就讓你見識一二吧。”話音剛落,不想高覽力大,肩膀反被壓下不少,不過祝公道上身奇怪的一扭一轉,高覽立時一個前撲,差點摔到在地。
祝公道呵呵一笑,說道:“原來是個馬上将軍,你卻是來錯地方了。若與我争勝,十合之間必可将你刺死。”
高覽急止身軀,老臉不禁一紅,叫道:“若我的大刀良馬在手,像你這樣的來上十個。我也不懼。”說完,二人各自冷笑不止。
韓易正無奈間,忽從門外走進一個着青衣的七尺漢子,一見韓易三人,便大笑的問道:“祝師弟,這幾人是來拜訪師父的麽?怎麽也不請客人進去,全都站在門口作甚。”
韓易轉頭而視,隻見這漢子手如猿臂,手骨結實,身形穩重,眼光樸實無華,一副老好人的憨笑着。韓易上前拱手問道:“原來兄台就是王師的首徒了?不知該如何的稱呼?我等是來拜師習劍的,這位祝兄說王師不在,不能作主……”
那人大笑道:“在下史阿,正是悟道劍館王師的首徒,我師雖然不在府中,但早就有言在先,有拜師之人,盡管接着便是,由我與師弟先教基礎,師父回來之後再教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