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尋找開始了。
從倫敦前往牛津的一條古道上,鮮少有馬車路過。白霜覆蓋,太陽像白熾燈般照耀,前幾日的積雪已經漸漸消融,偶爾可以聽到鳥類的叫聲。
‘轱辘轱辘’
在古道上,一輛裝潢古典的馬車從地平線飛馳而來,兩匹駿馬奔騰,濺起霜雪無數,車座上的車夫不斷甩動缰繩,顯然在趕路。
在倫敦,除非是貴族或者是少有的工廠主,否則鮮少有平民可以雇傭得起這樣的豪華馬車。
“大人,我們已經趕了整整三個小時,是否需要讓馬兒休息一下?”車夫回頭,朝着密閉的車廂恭敬問道。
裏面卻傳來一道淡淡的吩咐:“繼續趕路,不要停,一定要在兩日内趕到牛津。如果你的馬累死了,我賠十匹給你。”
好狂的口氣!
車夫聽到他将自己的馬絲毫不當做生命尊重,心中已經有了不滿,但或許是被對方的價碼所誘惑,他還是恭敬答應了一聲,将馬兒催得更快了。
車廂内,一個面容嚴肅的青年盯着手指上的空間戒指,眼中露出思索。他一身宮廷晚禮服,襯托得整個人貴氣飄揚,很像一個年輕的貴族。
他就是前去【牛津學院】取卷軸的殷仁,今天是他上路的第一天。如今真的應了賈義的預言,這場遊戲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最起碼也要幾個月。
光是從倫敦到牛津的路程也得好幾天,到了那裏,他還要取得【阿瓦尋母】卷軸,那可是牛津學院的紀念品,用腳想也知道人家不可能白白給他的。
他随手拿起一杯冰好的威士忌,親抿一口,又掏出一個煙鬥點了起來,吞雲吐霧。
精神終于放松下來了。
他長呼一口氣,透過車簾看着路過的一座座村莊,整個人顯得陰郁無比。
清點裝備,制定計劃,他思考着與蔚藍陣營的博弈,時間也過得極快,到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車夫終于還是停下了車,準備休息一會兒。
兩匹馬累得‘吭哧吭哧’直喘粗氣,車夫心疼,輕輕撫摸。
“這些貴族,根本就沒有了任何人性!”車夫看着一點聲響都沒有的車廂,終于忍不住暗地辱罵。
這時候,車廂内忽然抛出一塊兒金錠。
車夫接住了金錠,呆呆看着車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車廂内傳來殷仁特有的淡然聲音:“我知道你心疼馬兒,若不是我的事情人命關天,實在太急,我也不會這麽做。但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這塊兒金子算作補償,給馬兒買些好草料補補吧。”
馬夫眼眶瞬間濕潤。
他輕撫馬兒:“原來還有人在乎你們的命。”那副神情,顯然是被殷仁感動了,接着就是對殷仁一番感恩戴德。
殷仁輕輕一笑,沒有在意。他也在底層掙紮過,不願意難爲他們這些苦命人。
原本他想用三天兩夜趕到牛津學院,或許是殷仁的仁慈和金錠打動了車夫,還不到兩天兩夜,他們就趕到了牛津城市。
殷仁透過車簾,觀看來往的行人。
牛津顯然比倫敦小了許多,街道雖然不比倫敦窄,但在新年剛剛過去不久,活動的行人就少了許多,來到這裏的,大多是求學的學子,定居的反而極少。
車夫甩動缰繩,告訴殷仁,牛津學院已經快到了。
“大人,到了。”車夫恭敬扶着殷仁下車。
殷仁擡頭,入眼是一片片尖塔式建築,橙黃的夕陽照在牛津學院的建築上,竟然說不出的好看。非但如此,這裏還有許多學生匆匆走過,顯然是冷極了。
他所有的東西都裝在了戒指中,渾身上下沒有累贅,拔腿就朝着裏面走。
早在來到路上,他就聽聞車夫聊起轶事,牛津學院準備在新年前後招收一批助教,這些助教需要有一定的魔法常識……這些,殷仁當然沒有。他也沒準備裝成什麽‘心理學魔法師’,太複雜了,光是入職程序就得辦好幾個月,而蔚藍之地隻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内,他必須找到卷軸,否則他們就會将那位‘天才’撕票。
他現在準備去牛津大學問問,你們還缺保潔嗎?
“你是來應聘保潔的?”校長扶了扶眼鏡,看着校長室裏站着的殷仁。
“不錯。”
校長更加奇怪了,在他看來,殷仁絕對是一名貴族,雖然長着一副東方面孔,但那衣服和氣質是絕對騙不了他的。隻是,他爲什麽要來做保潔呢?
“會不會是惡魔派來的卧底?”盯着殷仁漆黑的眼眸,他一下子就警覺起來。
“先生。請相信我沒有惡意。”殷仁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淡淡道,“隻是這幾年的錦衣玉食讓我感到空虛,而且我知道自己的年紀大了,貴校未必會招我當學生……”
校長其實已經看出來,殷仁沒有一絲一毫的魔法基礎,年紀也三十了,這樣的人當然不可能成爲一名學生。
校長很爲難:“有沒有興趣當助教?”
殷仁:“絲毫沒有。我就是要憶苦思甜。”
爲了表示自己真的很富有,他甚至将賈義所有的财富都拿了出來,隻留下一些,其他的都堆在校長面前,倨傲道:“這就是我的誠意。”
“【誠心咒】!”
校長一甩手中魔杖,直接擊中殷仁,殷仁隻是晃了晃,随即便恢複正常,神色淡然坦誠看着校長。
校長道:“你通過了。”
殷仁心中一喜。
“但是我們并不需要保潔。”校長輕輕歎氣,“看來你是真的不了解魔法,也是,這幾年上流社會都在抵制魔法,尋常人的确對魔法一無所知。”
他拿出一把梳子梳頭:“你覺得魔法學院沒有保潔類的魔法嗎?”
殷仁被一萬點暴擊。
他想過了很多職位,也曾想過将卷軸偷出來,隻是他從來沒有過偷盜的經驗,牛津學院神秘又強大,他還是放棄了,于是選擇從保潔入手。
沒想到人家牛津學院根本就沒用過保潔!
殷仁心虛道:“校長,你們還缺插班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