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龍山和那邵武帶着賀禮前來,并且還說出那麽一番關于‘情誼’的話來楚休便知道,他被老蠻王擺了一道。
那老家夥雖然是蠻族,但卻沒有絲毫蠻族中人憨厚的做派,簡直就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他如今在這麽多人的面前說出了這番話,基本上就已經坐實了楚休跟蠻族有關系,有勾結了。
這樣一來,楚休哪怕是不想跟蠻族繼續交易也不行了,因爲他中止交易,那就相當于也是丢失了羅山部的‘情誼’,更加的不值得。
當然老蠻王也知道,楚休是這麽多年來,少有的對蠻族沒有絲毫看法,原意跟蠻族平等去交易的一個人,所以他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那一條土蛟可是高階的兇獸,堪比人族武仙七重天之上的存在,在外界已經能有幾百年都未曾出現了,身上一滴鮮血都是寶貝。
可以說這一條土蛟便抵得上在場所有人所送的賀禮再翻十倍都不嫌多。
而且邵武将情誼兩個字念的如此之重,同樣也表示雙方是關系很緊密的盟友。
老蠻王的實力可不弱,楚休看不透他的修爲,對方起碼在八重天以上,甚至有可能是九重天的存在。
有着這樣一位強者當盟友,哪怕就算是梵教教主想動楚休,也要考慮一下自己能不能過得了十萬大山。
老蠻王這次派人送賀禮的确是耍了一些手段,不過這些手段楚休卻并不抗拒,起碼他看到了明面上的好處。
再說楚休又不是大羅天的人,他對于跟蠻族勾結的名聲,還真不太在意。
大羅天的武者雖然都警惕蠻族,視對方爲異族,但還真沒到仇視,甚至非殺對方不可的地步。
相比于蠻族,他們自家的仇恨可是更深重的。
比如讓天羅寶刹去選擇究竟是滅了蠻族還是滅了梵教,他們百分百會選擇後者的。
楚休在下界被人喊魔頭喊了好幾年,現在跟蠻族勾結的名聲還真算不得什麽。
所以楚休直接大大方方的一揮手道:“把禮物收起來,二位請坐吧。”
那邵武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他是老蠻王所培養的心腹之一,完全是按照培養人族武者的方式,從小培養出來的,所以思維方式跟人族幾乎一樣。
楚休果然是個很有趣的人,他的反映跟老蠻王所猜測的一樣。
龍山在一旁大聲問道:“有酒肉嗎?”
“放心吧,酒肉管夠。”
讓人帶着他們坐下,楚休看了一眼時間,吉時已到,建宗大典正式可以開始了。
楚休站到廣場中央,沉聲道:“諸位……”
剛說出兩個字來,外面便傳來了一聲大笑。
“人還沒到齊了怎麽就開始了?楚教主就這麽等不及要開宗立派了?”
那聲音竟然沒等昆侖魔教的弟子通傳禀報便已經主動闖了進去,在場的衆人眼睛頓時一眯,都是露出了玩味之色來,砸場子的人來了。
楚休剛剛滅掉梵教的一個大殿,這邊立刻就開始建宗立派,可以說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梵教怎麽說也是當世的頂尖宗門,身份地位擺在那裏,怎麽可能容忍楚休如此得意?
一名身穿黑色梵文華服的中年武者步入場内,他身後還跟着十多名梵教的武者。
當然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竟然還托舉着一具刻滿了梵文的大鍾。
在場的衆人臉上的玩味之色更濃了一些。
人家建宗大典你送鍾?梵教這也太直白了點吧。
濟空看了對方一眼,低聲給楚休傳音道:“楚教主,這是梵教梵天殿孔雀神宮宮主蘇哈那,武仙六重天,孔雀神宮乃是梵天殿衆多神宮當中,排得上前三的存在。”
楚休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一絲冷芒道:“你們梵教自己不争氣,被我滅掉一個殿,所以現在準備找回場子來了?想要給我送鍾,你們就不怕送了之後,你們也回不去了?”
蘇哈那淡淡道:“我梵教不是輸不起,輸了就是輸了,來日裏再見分曉。
今日我來是按照大羅天的規矩來的,在座的諸位都在這裏呢,你還想不顧大羅天的規矩嗎?
這座鍾乃是我梵教至寶回魂鍾,攻守兼備。
敲響鍾聲可以震顫對手神魂,低階武者直接能被這鍾聲震得神魂爆裂。
用作防護,隻要呆在回魂鍾内百丈之内,任何元神秘法都無法侵蝕到其中的武者。
這口鍾是賀禮,隻不過楚教主想要順利将其拿走,那就要我的規矩來了。
三場對戰,楚教主你勝了,回魂鍾便是我梵教給楚教主你的賀禮。
在場這麽多門派,誰的賀禮可都沒有我這回魂鍾來得重。”
蘇哈那忽然看到了還沒有被徹底拖走的土蛟屍體,他連忙又補充道:“蠻族不算,他可不是我大羅天的宗門。
這三戰楚教主你這邊若是輸一場,回魂鍾我也不會拿走,我梵教送出去的東西,自然也不會收回去。
但是!
你昆侖魔教的山門,便隻能有三丈,這一戰,你敢還是不敢應?”
對于任何一個宗門來說,山門都是他們的門面,恨不得是越大越輝煌便好。
隻有三丈的山門,這連一個小門派都不如,對于昆侖魔教來說,更是羞辱。
隻不過楚休卻還沒搞明白,梵教的人是得了失心瘋了嗎?就派這麽丁點兒的人就敢來他這裏鬧事?
這時候種秋水好像看出了楚休的狀态有些不對,他好像真不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種秋水連忙傳音解釋道:“梵教這還真不算是故意鬧事,而是按照大羅天的規矩來的。
這麽多年來,大羅天後崛起的宗門不少,不過想要得到其他老牌宗門的承認,你自然也是要拿出一定實力的。
所以這時候有人送上極其珍貴的賀禮,但也同樣提出來一些條件刁難。
主人接受或者不接受可以随意,不過大多數宗門都是接受的,因爲不接受,一個新宗門的臉面何在?”
楚休微微挑了挑眉毛,這是什麽狗屁規矩?
在他看來,當初立下這條規矩的人,肯定也是一個輸不起的上古大宗門。
這些從萬年前傳承下來的上古大宗門,他們大多數人都懷揣着一種極其傲慢的心态,好似看不上那些後起之秀一般。
隻不過實力不是誰傳承的時間長誰就強的,所以肯定有宗門被後來者打擊過,一時氣不過,這才弄出了這麽一個狗屁規矩來,其實就是輸了不甘心,想要在建宗大典上給對方一些難堪,找回點面子來。
“昔日寒江城建立時,還有不久之前星河武院建立時,都有這麽一出?”
種秋水搖頭道:“都沒有,寒江城建立時,我等都已經知道無法遏制寒江城崛起了,惡心對方一下也沒用,還隻能顯得自己小氣,所以也沒人提議。
至于星河武院建立時,他們甚至連個敵人都沒有。
孟星河這麽多年來無比低調,并且他本身可是九重天的至強者,在沒有生死大仇的情況下,誰敢來找星河武院的麻煩?
這一次看來你是真的把梵教給打痛了,痛得恨你恨的是咬牙切齒,所以他們可不會放過任何報仇出氣的機會。”
看到楚休半晌都沒有吭聲,蘇哈那冷笑道:“怎麽,楚教主這是不敢答應了?不答應也無所謂,反正……”
“答應,既然是大羅天的規矩傳承,爲何不答應?派你的人上場吧。”
楚休直接打斷了那蘇哈那的話。
聽到楚休答應,在場大部分的宗門眼中都是露出了一抹饒有興趣的神色。
因爲這種場景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了,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沒有看到。
最近幾百年崛起的宗門其實隻有三個。
一個是寒江城,淩霄宗和皇天閣都承認對方的地位,而且這兩派行事也都是大氣的很,倒是并沒有用這種手段。
還有一個則是大千門,但大千門擅長陣法煉器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威脅不大,相反跟不少宗門都有合作,自然也沒人去爲難他們。
至于星河武院嘛,剛才原因種秋水都說了,也沒人敢去爲難一位九重天的存在。
所以楚休和梵教這次,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
東域那些準備加入昆侖魔教的武者和小勢力們,他們也是看得仔細無比。
之前他們一直都知道昆侖魔教的實力很強,楚休的實力很強,但除了九鳳劍宗這種真正接觸過昆侖魔教的人,其他人基本上都隻是道聽途說而已,他們并沒有直觀的看到昆侖魔教的實力。
所以這一次,他們也能夠在加入昆侖魔教之前,做最後一次判斷,最後一次選擇。
在場也有些人注意到了濟空和法淨這兩人。
他們忽然發現,天羅寶刹跟楚休之間的‘盟友關系’,貌似是沒那麽緊密的。
梵教來找麻煩,擡出大羅天的規矩,楚休應不應先不說,天羅寶刹身爲盟友,應該是要發聲呵斥一下的。
但結果濟空除了點出來蘇哈那的身份,他可并沒有多說一句話,這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時候袁吉大師和晁恍也是清理好了廣場,布置好了陣法。
這一瞬間,原本還顯得有些喜慶的大典便充滿了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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