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遺迹周圍已經雲集了十餘名真火煉神境的強者,這等規模甚至僅次于正魔大戰,讓下方負責破陣的玄武門武者都感覺到有壓力。
魏書涯微微皺了皺眉頭。
正魔大戰之後,他還以爲魔道終于可以擡頭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其實擡頭的,隻有一個拜月教而已,隻因爲對方有夜韶南這麽一個至強者在。
而他們隐魔一脈雖然沒受到損傷沖擊,不過實力卻依舊在這裏擺着,不斷前來的江湖強者中,屬于他們魔道一脈的可是少之又少,大部分可都是正道中人。
正魔兩道之間的差距,依舊是很大很大的。
就在這時,終于又來了一波魔道中人,不過隐魔一脈的人卻并沒有對他們抱有什麽好臉色,甚至比對待那些正道宗門的人态度還差,因爲他們是邪極宗的人。
相比于敵人,叛徒當然更可恨。
邪極宗隻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葉天邪,還有一個便是邪極宗宗主,‘邪王’盛北軒。
其實在江湖上,特别是在同爲魔道的宗門眼中,邪極宗的名聲其實并不怎麽好。
在他們看來,邪極宗乃是昔日昆侖魔教的叛徒,而且邪極宗遠在極北之地,在大光明寺的佛光照耀下隻能當孫子,并且還跪舔拜月教,簡直沒有絲毫的氣節尊嚴。
但這位‘邪王’盛北軒賣相卻是相當的不錯,跟邪極宗給人的印象正好相反。
盛北軒的年齡雖然也不算小了,不過卻仍舊保留着一副四十多歲中年人的模樣,最重要的是,他很英俊,其年輕時,完全可以呂鳳仙、赢白鹿等人比的那種英俊,就算現在年齡大了一些,但卻更添一股成熟的魅力。
“東皇大人,好久不見啊。”
盛北軒輕笑着跟東皇太一打了一聲招呼,但東皇太一的反應卻是極其的冷淡,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東皇太一其實也是有些看不上邪極宗,對方太能偷奸耍滑了。
上一次正魔大戰邪極宗的确是出力了,派出了不少武者前來,甚至就連葉天邪這位邪極宗的繼承人都被派來了西楚,但盛北軒卻是沒來。
邪極宗這麽做顯然是不準備把寶都壓在拜月教身上。
當然這種事情也無可厚非,畢竟這個江湖上會什麽都不顧便孤注一擲的人始終都是少數,邪極宗留一手也是情有可原,但總歸不是讓人那麽舒服就對了。
面對東皇太一的态度,盛北軒也沒有在意,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顯得極其有風度。
不過這時赤練魔宗的秦朝先卻是冷笑了一聲道:“盛北軒,你倒是有膽氣,在這種場合竟然也敢把自家未到武道宗師境界的繼承人拿出來,你就不怕他隕落在裏面?”
盛北軒笑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年輕小輩不經曆磨練怎麽成長?你我年輕時出生入死,哪個險境不比現在兇險?
龍虎榜上的俊傑都已經踏入了武道宗師境,我邪極宗的弟子出來闖蕩江湖的時間有些晚了,不費力追趕,這怎麽能成?”
站在盛北軒身旁的葉天邪輕哼了一聲道:“宗主,你當初若不是壓了我這麽長時間,恐怕我早就已經到真丹境了。
所謂的龍虎榜第一,我還當真看不上眼,方七少接連被數人超越,這個龍虎榜第一呆的有什麽意思?
下次上榜之時,我可不會出現在龍虎榜了,而是風雲榜!”
楚休眯着眼睛看着葉天邪,這厮其實也是有點可愛的,傻的可愛。
如今這年頭,這般盲目自信的人可是找不出多少來了。
記得當初葉天邪作爲邪極宗秘密培養的底牌,剛剛亮相時的确是驚人的很,以人身修煉妖獸功法,更是煉化了血蛟内丹。
隻可惜這一代江湖當中,妖孽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葉天邪當初的目标可是張承祯,結果呢?張承祯早就已經一騎絕塵了,後來的楚休、宗玄等人也是接連踏入武道宗師境界,将其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結果現在葉天邪竟然還有些看不起方七少,還想要一步直接踏入風雲榜,這可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這一代龍虎榜之上,能夠做到出龍虎榜便入風雲榜的,就隻有三個人,張承祯、楚休跟宗玄。
就連赢白鹿都不曾做到這一步,葉天邪這個才剛剛在極北飄雪城吃癟的家夥想要做到這一點,可是難之又難的。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龍虎榜第一沒意思?我也覺得這玩意沒意思,所以讓給你了。”
衆人看向遠處,隻見劍王城的真火煉神境強者‘劍南王’獨孤離帶着方七少前來,而看此時方七少身上的氣息,他赫然也是已經踏入了武道真丹境。
對于方七少踏入真丹境,楚休可是一點都不奇怪。
他的天資和潛力并不比呂鳳仙和赢白鹿要弱,被他們接連超越,除了這厮有些懶之外,更多的是機緣巧合。
若是沒有越女宮那件事情刺激,估計呂鳳仙和赢白鹿也沒那麽快突破,總要等到水到渠成才行。
劍王城的神劍驚鲵被方七少随意的扛在肩上,他斜眼俾睨着葉天邪,冷笑道:“小砸,真以爲龍虎榜的那幾位都是吃素的嗎?讓赢白鹿他們先突破,那是我謙讓,你要是不服氣,咱們現在比劃比劃如何?”
葉天邪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剛剛他還有些看不起方七少的意思,結果轉瞬間方七少便已經踏入了武道宗師境界,這可是相當打臉的事情了。
不過礙于面子,葉天邪還想要說些什麽,但卻被盛北軒攔住,他輕笑着道:“方少俠不要介意,門下弟子年少氣盛,不懂得規矩。”
盛北軒都這麽說了,方七少倒也沒繼續爲難葉天邪,他隻是湊到楚休身邊,擠眉弄眼道:“我這輩子最看不順眼的就是比我英俊的,還有這種一把年紀,還能這麽英俊的。”
呂鳳仙湊過來道:“方兄這是在說我嗎?”
方七少一臉郁悶的将呂鳳仙給推到了一邊:“沒你的事。”
楚休沒理方七少在這裏耍寶,他隻是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剛剛踏入真丹境都不用閉關一段時間的?劍王城就這麽把你給放出來了?”
方七少聳聳肩道:“水到渠成的事情,爲什麽要閉關?那幫老家夥估計也是怕我後面的人又超了過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拉出來溜溜。”
剛剛說完,方七少便發現自己用詞貌似有點毛病,什麽叫溜溜?溜我自己?
剛想改口,那邊獨孤離便陰沉着臉道:“回來!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方七少無奈的聳了聳肩,隻得乖乖的回到獨孤離的身邊站好。
劍王城内,就屬這位的年齡最大,脾氣也是最大,其他人方七少敢惹,獨孤離他是真的不敢惹。
當然獨孤離讓方七少過來,不光是讓他正經一些,他也不想看到方七少跟楚休走的太近。
那楚休畢竟是魔道中人,正魔不兩立,雖然劍王城的立場不如大光明寺或者是純陽道門那般堅定,但卻也不能讓門下的弟子去跟魔道中人爲伍。
此時場中,該來的都已經來了,衆人都在等待着玄武門的人将陣法徹底打開。
濮陽奕抓緊在其中又忙活了數個時辰,最終那下方的陣法綻放出了一股刺目的光輝來,他長出了一口氣道:“終于好了,諸位可以進入其中了。”
就在這時,遠處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卻是急速的墜落,一名身穿虎皮大氅,臉上帶着一絲邪氣的中年武者從天而落,極其高調的站在了衆人中央。
環視一周,他嘿嘿笑了兩聲道:“還好還好,總算趕上了,别管吃肉還是喝湯,總要趕個熱乎的才行。”
在場的衆人紛紛一皺眉,因爲他們都感覺此人有些陌生,但他身上的氣息卻是強大無比,哪怕就算是東皇太一都不會小窺對方。
但江湖上的頂尖強者就那麽幾個,這突然冒出來的,究竟是哪個?
虛雲沉聲道:“敢問這位施主是?”
那中年人嘿嘿笑道道:“好說,在下天門,況邪月!”
一聽到天門兩個字,在場的衆人頓時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寂靜當中。
跟其他勢力相比,天門可是棘手的很,随便一位天門出來的神将,那可都是強者中的強者。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個遺迹出世,竟然将天門這麽一個久不在江湖上走動的勢力給驚動了。
來了一位這麽強的競争對手,這并不是什麽好事。
這時那況邪月向着四周看了一圈,忽然瞄到了楚休,他大笑了一聲,竟然毫無征兆的向着楚休一把抓來!
“就是你這小子上次吓退了羅神君?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身上有什麽邪門的東西,拿回去之後,我可要好好笑話笑話那家夥。”
誰都沒想到,在這種場合,況邪月竟然說出手就出手。
楚休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恐怖的存在給盯上了一般,他周身魔氣爆發,血影紛飛,已經準備動用全力來抵擋。
但這時魏書涯已經來到楚休面前,冷哼了一聲,單手一揮,魔氣巨手臨空而落,擋下了況邪月這一抓。
“天門神将又如何?你當我隐魔一脈,都是死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