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洛飛鴻已經沒了危險,蕭白羽也是松了一口氣,道:“或許這對于飛鴻來說也是一個好歸宿,洛家對他的束縛有些太多了,此時的飛鴻才是真正的飛鴻。”
說完之後,蕭白羽也是回到了朝廷那邊,畢竟他這次也是代表着朝廷來的,在楚休這裏時的時間太長了也不好。
方七少湊上來道:“稷下學宮的蕭白羽你也熟?這人倒是一個人物,我劍王城的宗主說過,蕭白羽一人,就抵得上一個宗門。”
楚休點了點頭,他知道劍王城宗主的意思,有些人會練不會教,教導弟子這種事情也是講究技術的,很顯然蕭白羽在這方面的技術就很強。
不過方七少說完,他便又很驕傲的一仰頭道:“不過教導弟子這種事情也是要看人的,真正的天才是不用教的,就比如我一樣,努力有用的話,那還要天才幹什麽?”
楚休撇了一眼方七少,這厮劍道天成,甚至都到了劍王城四大劍堂教無可教的程度了,倒也的确算是個天才。
當然以這厮的嘴,他若不是天才的話,恐怕劍王城第一時間就會将這個嘴賤的家夥給逐出師門的。
就在這時,方七少的表情忽然有些嚴肅,他捅了捅楚休道:“楚兄,來了個不好惹的家夥,估計你又要倒黴了。
我之前對和尚的感覺還算是可以的,不過自從見了這家夥之後,我就很讨厭光頭了。”
楚休随着方七少的目光看去,隻見遠處又來了一隊人,雖然隻有十幾個人,不過所過之處,卻是都有佛宗的和尚低頭對他們低頭行禮。
其實來的應該是兩隊人才是,那十幾個人當中,隻有一個是年輕人,其他的都是老和尚,都穿着一身灰色的寬大禅衣,并沒有袈裟,顯得很随性。
這些和尚的年齡普遍都偏大,實力也不弱,其中最弱的都是天人合一境,帶頭那兩位竟然是真丹境的武道宗師。
這批老和尚乃是南佛宗須菩提禅院的人,跟大光明寺相比,須菩提禅院顯得低調很多。
大光明寺煉體,須菩提禅院修法,所以須菩提禅院對于弟子的要求更加嚴格,唯有其佛法造詣達到一個極其高深的境界,才算是須菩提禅院的正式弟子。
所以這麽多年來,須菩提禅院的人數最多時也沒有超過千人,但卻沒有一個庸碌之輩。
這一次須菩提禅院派來兩位武道宗師境界的高手前來迎接昙淵大師,也當真算是把面子給到家了。
而大光明寺那邊雖然隻來了一人,但就是這一人,他的分量卻是不比須菩提禅院那邊十餘人來的輕,因爲來的這人乃是大光明寺這一代最爲傑出的弟子,号稱大光明寺上千年才出一個俊傑,龍虎榜第二的‘明王’宗玄!
這還是楚休第一次見到這位名揚江湖的龍虎榜俊傑,跟方七少相比,這位明王宗玄倒是要比方七少更加有俊傑風采。
這位名動江湖的明王宗玄看其模樣很年輕,相貌并不算是太英俊,但卻是陽剛到了極緻,他的臉龐和身材,每個輪廓都好像是刀削斧鑿雕刻出來的一般,尤其是宗玄的眼睛,内蘊佛光,好像真的是天上的神佛一般,讓人看不到那佛光背後所隐藏的任何感情,好像他真的就是一尊行走的雕塑佛像一般。
而且宗玄的打扮也是十分的奇怪,他隻穿着一條僧褲,赤着上身,肌肉的顔色猶如黃銅金鐵所澆鑄的一般。
最爲奇異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串巨大的念珠,每一顆念珠都有嬰兒頭顱那般巨大,上面寫着各種各樣的梵文,顯得十分神異。
方七少的面色少見的嚴肅道:“這家夥就是一個怪胎,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感情,大光明寺到底是怎麽培養出來這麽一個怪物的?反正我是很不喜歡這個家夥。
貌似你招惹的和尚不少,我感覺宗玄這家夥會來找你麻煩的,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怪物隻有怪物才能治,眼下江湖上,同階當中能治得了宗玄這怪物的也就隻有張承祯那家夥了。
那家夥也是一個怪物,你見過正常人出生就帶着紋身的?”
說完之後,方七少還悄無聲息的往旁邊挪了挪,這倒是讓楚休很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讓方七少這種性格的人都忌憚無比的存在。
方七少位列龍虎榜第三,而宗玄則是位列第二,這兩個到底交沒交手過,誰也不知道。
不過現在看方七少的反應,他應該是跟宗玄交過手才是,并且還吃了一些虧,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對宗玄如此的忌憚。
宗玄看向方七少和楚休所在的方向,當然主要是看方七少。
他眼中都被一片佛光所遮掩,臉上的表情也猶如雕塑一般,沒有絲毫的變化,所以誰也無法從他的眼中看出任何的信息,善意或者是惡意。
“方七少,你也來了。”
宗玄淡淡的開口,聲較爲嘶啞,猶如金鐵摩擦一般,但語氣卻是平淡至極,從其中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來。
方七少冷哼了一聲道:“怎麽,我便不能來了嗎?”
宗玄并沒有再多說什麽,他來這裏不是爲了找方七少麻煩來了,而是代表大光明寺迎接昙淵大師來了。
以他那種性格,壓根就不會分什麽喜怒善惡,隻是因爲方七少跟他打過交道,而方七少的實力也得到了他的認可,他才會主動跟方七少打一聲招呼的,沒有什麽特别的意義,隻是因爲禮節,而且是宗玄自己認爲的‘禮節’。
就在這時,在場一名佛宗的武者忽然指着楚休道:“須菩提禅院的諸位大師,還有宗玄師兄,這楚休方才侮辱我佛門,說我佛門之人隻讀佛經不做善事,乃是假仁假義,我等實力不濟,不敢與之辯論,現在有諸位大師和宗玄師兄在此,還請諸位爲我佛門之人做主!”
一聽這話,在場那些非佛門一脈的弟子都是挑了挑眉毛,又是告狀,他們佛門一脈就擅長的就是這一招了。
其實跟道門一脈相比,佛門一脈除了禅宗和密宗這兩個大宗之間有些分歧和争端之外,大部分的佛宗門派還算是比較團結的。
小寺廟邀請大寺廟的高僧前去講道,大寺廟的高僧則是去找小寺廟的僧人前來觀禮,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江湖上公認的,佛門的武者不好惹,因爲你得罪了一個小寺廟的僧人,說不定後面會牽扯出什麽樣的人物來。
楚休之所以跟大光明寺結怨,其實也是因爲這種情況,就是因爲他在執行任務當中的時候殺了那什麽恒善禅師,這才鬧出了這麽多的仇怨來。
而道門一脈則是顯得要正常許多,你修你的法,我悟我的道。道門三千法,各來各的,大家互不幹涉,也沒有那麽多的牽連,反正隻要一脈不滅,那道統便是不滅,還搞那麽多沒用的事情幹什麽?
所以這一對比,江湖人對佛門這種傳統也是有些不滿,認爲佛門的人護短護的有些太厲害了。
眼下那名佛門的弟子出來告狀,這也是讓須菩提禅院和宗玄的目光都望向了楚休。
須菩提禅院那幾個老和尚都是一皺眉,他們都是老一輩的江湖武者,對于楚休這等新一代的江湖俊傑并不怎麽關注。
不過須菩提禅院出身的高僧養氣功夫倒是不錯,他們倒也不至于跟楚休這麽一個小輩武者過多的糾纏。
況且現在他們是來迎接昙淵大師來了,此時動手,壞的其實是佛門自己的名聲。
所以這幾名須菩提禅院的和尚卻是并沒有對楚休責問什麽的,他們反而是瞪了那名告狀的和尚一眼,示意對方不要搞事情。
不過就在這時,宗玄卻是忽然開口道:“你就是楚休?殺了我大光明寺金剛院弟子,還在浮玉山連敗我大光明寺數名弟子的楚休?”
楚休挑了挑眉毛道:“怎麽,你想要爲他們讨要公道?大光明寺倒是人才輩出,一個打不過,那便來了第二個,最後甚至連名動江湖的明王宗玄都出面了,我很好奇下一次來的人會是誰?”
宗玄的語氣當中不帶絲毫的感情,他隻是用好似叙述一般的語氣道:“公道是自己争來的,不是别人幫忙讨要來,就算他們求我,我也不會幫他們來要。
但我是大光明寺的弟子,不能看着同門師兄弟受了委屈而不管不問,這不是讨要公道,隻是例行公事。”
話音落下,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宗玄卻是忽然腳步一動,勁風嘶吼,大地塌陷,他整個人周身佛光綻放,明王印落下,好似當真有着明王降世之威一般,震懾千古!
宗玄忽然出手,這是楚休沒想到的,也是在場的衆人都沒想到的,太突然了一些。
宗玄的思維方式好像跟正常人有些區别,任何的規矩,面子之類的東西放在他這裏都絲毫無用,他隻是用自己的一套思維方式去不帶絲毫的感情的對待任何問題,就好像方七少說的那樣,這人是個怪胎。
明明他不想爲了大光明寺的同門讨回公道,但隻因爲他是大光明寺的弟子,所以此時便要例行公事一般的對楚休出手,無關臉面,但卻異常的果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