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鐵劍門位于西南蒼陽府内,算得上是這西南之地最大的宗門之一。
蒼陽府乃是西南之地少有的大州府,鐵劍門能夠在這蒼陽府内開宗立派,這也足以證明鐵劍門的實力了。
要知道像是西南這種荒涼之地想要出一位武道宗師是相當困難的,鐵劍門能有鄭天圖這麽一位已經踏入了半步武道宗師境界的高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況且西南之地就算是出了一位武道宗師多半也是留不住的,那些武道宗師要麽選擇去中原之地闖蕩,要麽就會把宗門遷入中原,而不會繼續留在西南這種偏遠的蠻荒之地。
鄭天圖現在便已經有了這種想法了,他此時正當壯年,來日裏踏入武道宗師境界也是有一定可能性的,所以鄭天圖選擇答應太子的招攬,也是在爲了以後做準備。
将來他若是真能夠踏入武道宗師境界,那便要準備把鐵劍門遷入中原了。
但他在中原之地沒有根基,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太子呂隆基的幫助,那便簡單多了。
西南之地始終太小,唯有中原,才是他縱橫的目标!
此時鐵劍門内,鄭天圖正在擦拭着一柄看似尋常的寬刃鐵劍。
鄭天圖今年六十餘歲,對于他這個境界來說,尚在壯年,昔日他就是憑借這柄鐵劍,這才打下了現在鐵劍門的基業,這柄尋常的鐵劍也是被他不斷加入上好的材料去請一些煉器大師重新打造,最終将一柄凡兵變成了寶兵。
隻不過現在鄭天圖唯一憂心的便是他那個兒子了。
鄭城永自身的天賦便不怎麽好,而且因爲鄭城永年幼的時候鄭天圖還在一心撲在鐵劍門的基業上,所以對他有些疏于管教了,導緻鄭城永本身的壞毛病也是比較多。
現在他這幅模樣,自己怎麽放心将來把鐵劍門傳給他?所以這次鄭天圖派鄭城永去大梁城,也不光是想要看看太子的誠意,更是想要讓鄭城永跟太子混熟,将來好有一個靠山。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禀報,說是鄭城永回來了,鄭天圖立馬讓人把鄭城永帶進來,臉上帶着笑容問道:“大梁城的風光如何?太子殿下對你的感官又怎樣?”
鄭城永哭喪着臉,失魂落魄道:“爹,我闖大禍了!”
鄭天圖的面色頓時一變,連忙道:“怎麽回事?你幹了什麽?”
等到鄭城永将事情的經過都給鄭天圖說了一遍之後,鄭天圖的臉上已經是漆黑如墨,他直接一巴掌甩到了鄭城永的臉上,怒罵道:“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從小到大鄭天圖對鄭城永都是寵溺的很,極少有打過他的時候,不過這一次鄭天圖是真的忍不住了。
這個白癡明顯就被人給算計了,導緻他們鐵劍門被拉入了太子跟二皇子的鬥争當中。
而且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現在鄭城永落到這部田地,完全就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
鄭天圖讓他去大梁城是爲了看看太子的誠意,順便去跟太子拉拉關系,結果他倒好,竟然整日裏在大梁城内吃喝玩樂睡女人!
鄭城永被打了也不敢反駁,他隻是捂着臉,可憐兮兮道:“爹,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這件事情現在還透露出風去,萬一被太子知道,我們可就完蛋了!”
鄭天圖思索了片刻,他沉聲道:“算計你的那個人說,他是二皇子的人?”
鄭城永連連點頭。
鄭天圖冷哼道:“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二皇子的人,還是其他人,純粹就是想要挑撥二皇子跟太子的關系。
不過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世人都說太子殿下心胸寬廣,我們照實說來,太子殿下應該不會爲了這件事情怪罪我們的,他也知道,你可也是受害者。”
鄭城永小心翼翼道:“但是爹,萬一太子殿下在這種事情上心胸不寬廣了,我們又該怎麽辦?”
鄭城永雖然是個白癡廢物,但他卻也知道以己度人的道理。
反正換成是他,誰若是敢給他帶綠帽子,那自己肯定恨不得把對方給碎屍萬段,到時候還管他什麽心胸寬廣不寬廣?
鄭天圖冷笑道:“能成大事者,自當是能忍尋常人不能忍之事,你以爲太子殿下是你嗎?
況且換句話說,太子若是真因爲此時怪罪我鐵劍門,那便證明我看錯了人,太子乃是肚量狹小,爲了女人便不顧大局之人。
這樣的人也不值得我鐵劍門投靠,到時候我們大不了再找那位而二皇子投靠便好了。”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卻是從門外傳來。
“啧啧,鄭門主不愧是老江湖了,這事情想的就是明白,也是精明的很,算盤兩邊打,那邊都不吃虧。
隻不過可惜,鄭門主你卻是有些精明過頭了,殊不知站隊這種東西,是容不得鼠首兩端的。”
楚休推開門,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屋内。
鄭城永看到楚休的一瞬間,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驚恐之色,連忙大喊道:“是他!就是他!”
鄭天圖的面色微微一變,他周身罡氣爆發,猛然間握住了自己手邊的鐵劍。
但就在這時,楚休卻是忽然向前踏出了一步,這一步正好踩在了鄭天圖氣機即将爆發的地點旁邊,如果沒有楚休那一步,鄭天圖的劍應該已經出鞘向着那地方斬來了!
鄭天圖的眉頭猛然間一皺,他手中的長劍才剛剛有了一絲動作,他便感覺到自己一股奇異的氣機将他籠罩,好像無論他如何出手,都已經徹底落入了對方的掌控當中!
在屋内這種狹小之地,楚休天子望氣術的爲威能幾乎施展到了極緻,就連鄭天圖這麽一位已經達到了半步宗師境界的高手,都被楚休給硬生生逼到不敢擅自出手的地步。
鄭天圖長出了一口氣,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眼前這人如此年輕,還有着如此實力,孤身一人闖入鐵劍門,自家的弟子竟然連一點異常都沒有傳出來,鄭天圖相信,這人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楚休淡淡道:“我叫楚休,鄭門主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隻是代表二皇子來的。”
聽到楚休兩個字,鄭天圖的眼中頓時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跟其他江湖老人不關心年輕一代不同,鄭天圖認爲自己還在壯年,縱然身在西南這種蠻荒之地,他倒是很關心江湖上一些年輕一代的消息情報。
楚休無疑是這幾年來江湖上年輕一代當中蹿升最快的人,别看現在楚休隻有五氣朝元境,但死在他手中的天人合一境武者可不是一個兩個了。
起碼就憑方才楚休那種神異的狀态,竟然逼得自己不敢貿然出手,鄭天圖便已經把楚休當成是同等境界的對手來看了。
長出了一口氣,鄭天圖冷聲道:“二皇子究竟想要幹什麽?我鐵劍門可還沒有正式加入太子的麾下呢,你們便弄這些陰謀詭計來陷害我,這是準備将我徹底推到太子那邊?”
楚休冷笑道:“鄭門主,我都出現在這裏了,你現在還說這些虛與委蛇的東西有意思嗎?
明人不說暗話,你們鐵劍門的選擇我知道了,就在方才,你還打算鼠首兩端呢,你說的這些,你認爲我會信嗎?
眼下你那寶貝兒子可是動了太子的女人,就算太子真的心胸寬廣,原諒了你們,他今後看着你鐵劍門,特别是看着你兒子,難道心裏就不别扭嗎?
我相信除了某些有特殊愛好的家夥,被人帶了一頂綠帽子,這是哪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
況且就算太子真的忍了也沒用,現在這件事情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你們鐵劍門若是想要投靠太子,那我便把這個消息徹底傳揚出去,到時候,後果你是知道的。”
鄭天圖看着楚休,眼中露出了一抹濃重的殺機來,從牙縫裏吐出了一句話:“你好狠的心思!”
這個消息若是徹底傳揚出去,楚休就是在逼着太子來殺他們!
被人帶了綠帽子總歸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太子爲了大局考慮暫時忍下,但若是這件事情大張旗鼓的傳揚出去,太子哪怕是爲了自己的名聲,也是要殺他們的。
楚休挑了挑眉毛道:“鄭門主,恕我直言,你選擇投靠太子,無非也就是想要給鐵劍門找一個出路,給自己謀一個前途而已。
如果你隻謀求這點的話,那太子跟二皇子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區别,太子隻不過是占據着一個大義的名分而已。
但鄭門主仔細想想,太子就算是占據着大義的名分,太子的頭銜,結果二皇子仍舊是能跟太子平分秋色,從這點便能夠看出來二者的差距了,去投靠這樣的人,當真有前途?
現在選擇權在鄭門主你的手中,是投靠太子,還是轉而去投靠二皇子,這兩個選擇鄭門主你自己決定吧。”
鄭天圖眯着眼睛道:“其實我還有第三個選擇。”
“什麽選擇?”
“殺了你!”鄭天圖握緊手中的鐵劍,身上是當真綻放出了一縷殺機來。
而楚休卻隻是面帶笑容,淡然道:“這江湖上想殺我的人可不少,可惜大部分都殺人不成反送命,現在鄭門你,也想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