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大派宗門無數,其中九大世家的排名是最容易更疊的。
宗門靠着功法傳承,哪怕是這個宗門的人都死絕了,隻要有人得到了功法,并且還願意去重建這個宗門,那整個宗門就不會滅絕。
與宗門相比,世家靠着血脈來傳承,這種事情天生便有一定的劣勢,局限性太大。
所以現在江湖上的九大世家都在想着用聯姻或者是改變制度等方式,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同時也讓自己犯的錯漏越來越小。
夏侯氏身爲九大世家當中能夠排得上前三的存在,自身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了,所以現在夏侯氏所求的便是一個‘穩’字,這點從夏侯氏的制度當中便能夠看得出來。
在夏侯氏内除了那位已經閉關隐居許久的老祖,哪怕是家主都不能一言九鼎。
夏侯鎮雖然名爲家主,但他上面卻還有十餘位夏侯氏的長老,這些長老實力或許不如夏侯鎮,但卻都是經驗無比豐富的江湖老人,這些人沒有實際的權力,但卻是可以制止夏侯鎮所要辦的事情,目的就是要爲了制衡夏侯鎮這個家主,避免他一意孤行,把夏侯氏帶入到深淵當中。
所以在夏侯氏内,夏侯鎮想要改革一些事情,必須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事情,要将這些長老全都說服了才行。
可以說在夏侯氏内當家主,那可不是一般的心累。
夏侯氏的這種規矩雖然可以避免家主做出什麽太過激烈的決定把夏侯氏帶入深淵,但同時也是讓夏侯氏的發展放緩,制度有些臃腫。
此時夏侯氏的議事廳内,十餘名長老端坐在那裏,都是老态龍鍾,但實力可不弱。
這些長老裏面最弱的昔日也有着天人合一境的修爲,強一些的甚至昔日都是武道宗師級别的高手,隻不過他們的年齡都已經太大了,壽元到了極緻,哪怕是武道宗師都沒有出手機會了,所以才放下手中的權力,安心在族内修養。
夏侯鎮步入大廳内,坐在主位上環視了一周,淡淡道:“諸位長老把我找來所爲何事?”
其中一名年齡最大,已經須發潔白,甚至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的老者慢吞吞道:“聽說家主準備要動用夏侯氏的力量來打壓關中刑堂?”
夏侯氏就這麽大,來之前夏侯鎮便猜到了他們想要幹什麽,夏侯鎮不由得冷哼道:“是又如何?大長老,你有意見?”
這位大長老可是跟他們夏侯氏老祖一個輩份的存在,昔日也曾經是武道宗師級别的強者,隻不過那一代夏侯氏的老祖更加驚才絕豔,一直都在壓着這位大長老,導緻他在夏侯氏内一直都沒有出頭的餘地,一直到現在壽元将盡也是如此。
隻不過這位大長老雖然自己不行,但他卻是想培養自己的子嗣後代來坐上這個家主的位置,隻可惜他那些子嗣後代裏面沒一個中用的,好不容易在幾十年後出了一個天賦驚豔的後代,但卻恰好跟夏侯鎮乃是一個輩份,直接被夏侯鎮所壓制,争奪家主失敗。
所以這些年來,反對夏侯鎮反對的最多的便是這位大長老了,甚至夏侯鎮有時候都恨不得這老不死的東西早點歸西,活着也是浪費資源,還不能爲夏侯氏帶來任何的好處。
大長老慢吞吞道:“家主,你要知道,你可是整個夏侯氏的家主,你一舉一動可都是代表着夏侯氏的整體利益。
事情我都聽說了,夏侯無江那孩子被你寵的太過分了,在江湖上吃了虧還不長見識,敗給了人家也是應當,昔日老夫闖蕩江湖時,那可是屢敗屢戰,但也沒要死要活的回家族搬救兵。
還有這次雖然死了人,但死的又不是我夏侯氏的人,隻是一個門客而已,你激動什麽?竟然還準備去動用夏侯氏的力量去打壓關中刑堂,這麽做可有絲毫的利益可言?”
夏侯鎮冷聲道:“沒有利益?老七是我夏侯氏的人,他死了,我夏侯氏若是連個屁都不放,傳出去豈不是讓人恥笑?”
大長老依舊慢吞吞道:“家主,說句不中聽的,死的那個門客根本就是我夏侯氏養的一條狗而已,放狗咬人被人家把狗給打死了,再養一條就是喽,何必非要把人也給搭進去呢?”
夏侯鎮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老七是我的兄弟!”
大長老收起了慢吞吞的神态,凝視着夏侯鎮,語氣冷漠道:“家主,别忘了你姓什麽!他隻是一個外人,體内流淌着我夏侯氏鮮血的,才是你的族人。
因爲這件事情哪怕是搭上我夏侯氏一個旁系弟子的性命我都感覺虧得慌,更别說關中刑堂本身就不好惹。
你是家主,自然也要爲了夏侯氏的利益考慮,你若是考慮不周,那就輪到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爲家主你考慮了。
反正隻要有我們在,你便不能動用一絲一毫的力量,我夏侯氏武者的性命可是金貴的很,絕對不能浪費在這種無所謂的事情上!”
在場其他的長老也是跟着大長老一起附和,在場幾乎有九成的人都會站在大長老這邊,其餘的一成嘛,是保持中立的。
這些人也不是故意去跟夏侯鎮過不去的,隻是利益使然而已。
他們這些長老雖然沒有實權了,但他們的子嗣後代卻還在夏侯氏内,他們自然也要爲了自己的子嗣後代考慮了。
所以隻要夏侯鎮想要做任何事情,那都必須要給他們的子嗣後代一定的好處才行。
而一旦他們發現夏侯鎮手中的權力過大,又想要搞事情,那他們可就要壓一壓夏侯鎮了。
看着眼前這些老不死的東西,夏侯鎮恨得牙根直癢癢。
他這個家主在其他武者看來霸氣無比,但他自己卻是隻感覺到憋屈,異常的憋屈。
夏侯鎮猛的一下站起身來,冷聲道:“好好好,你們爲了夏侯氏的利益考慮,不過今天我卻是隻報私仇!
夏侯氏的力量我不會動用,等下我會親自去找關思羽要人的!”
說完之後,夏侯鎮直接拂袖離去。
其中一名長老湊到大長老身前,有些擔心的問道:“大長老,今天我們如此反駁家主,該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大長老淡淡道:“能出什麽事情?夏侯鎮又不是白癡,會因爲一個外人就去跟關思羽死磕。
他現在正在氣頭上,頂天就是去關中刑堂撒撒氣而已,不會出事的。
這段時間他有些太順了,難免膨脹,我等這也是給他降降火,讓他冷靜一下。
我們這些長老的作用是幹什麽的?不就是在家主走偏的時候幫他扶正嗎?忠言逆耳,家主不聽也沒辦法,反正我可都是爲了他好的。”
在場的衆人都是點了點頭,一副贊同的模樣。
就在夏侯鎮已經決定的要去關中刑堂找關思羽要人的時候,明塵死訊也傳到了大光明寺。
而且因爲路途較遠,傳來的隻是明塵的死訊,而并不是屍體。
金剛院内,明塵的師父慧真在聽到了明塵的死訊後愣了愣,他眼中沒有憤怒和悲憤,隻有無盡的悲傷。
慧真乃是金剛院的長老,早就到了天人合一境的修爲,不過年齡卻也不小了,已經有一百多歲,氣血已經開始衰敗了。
明塵不是他唯一的弟子,不過卻是他最爲喜愛的弟子,因爲明塵跟他年輕的時候很像,都有些急公好義,但卻沖動易怒。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慧真早些年在吃了幾次虧之後,自己的脾氣已經改了許多,終于在年歲見長之後大徹大悟,但卻也是失去了踏入武道宗師的機會。
明塵雖然不算年輕,但卻是正值壯年,還有着機會,隻要能夠把脾氣徹底改掉,領悟到怒目金剛心經的真谛,他将來說不定還有踏入武道極緻的機會。
隻可惜最終明塵還是沒挺過這一劫,他其實不是死在了楚休的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那無法克制的怒氣手中。
隻不過慧真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明塵的仇,他還是要去報的。
這跟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無關,隻因爲他是明塵的師父,就這麽簡單。
慧真不是岑夫子,自己的弟子死了他都可以在利益之下放棄仇怨。
他不恨楚休,但卻依舊想要殺楚休報仇。
隻不過單憑自己的力量能否殺掉楚休,這點慧真不确定。
大光明寺的武者肉身強大無比,隻不過專修肉身的武者在年老之後,一旦氣血開始衰敗,自身的力量也是會衰敗的極其嚴重,一對一他能否斬殺戰績強大無比的楚休可都是一個未知數。
而且楚休是關中刑堂的一地掌刑官,算是關中刑堂的重要人物,他想要殺楚休,就先要過關思羽這一關,到了武道宗師這個級别就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插手的了。
所以慧真離開自己的禅院,直接去找金剛院首座,‘韋陀尊者’虛言。
虛言的輩份要比慧真大上一輩,不過年齡卻是要比慧真小很多,甚至還不到百歲,外貌乃是一名身材高大,容貌陽剛的中年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