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龍閣七層内,所有人都在看着入口,想要看看下面那個能跟祁伯拼到勢均力敵地步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他們雖然沒下去圍觀,但距離這麽近,光感受那股交手時的波動他們便能想象得到當時的場景了,絕對是激烈無比。
這些人當中有些人也是跟祁伯交過手的,他們倒也不傻,也能猜到祁伯跟他們交手時放水了,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是用了極大的力氣這才撐過了百息,而下面這人竟然跟祁伯交手到這種地步,這實力又該有多強?
這時白無忌那一桌,方淮低聲問道:“白兄,你若是跟那祁伯交手,能否做到像下面這人那種地步?”
白無忌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半晌之後他才道:“我又沒跟那祁伯交過手,哪裏能确定這種事情?況且真打起來,我也不好下死手,一些極北飄雪城秘傳的招式我也不能動用,不是生死搏殺,想要分出一個勝負來可是很難的。”
在場的衆人都悄悄撇了白無忌一眼,他這話可就是有些口不對心了。
沒見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下面那兩位方才也沒有分生死,不是照樣能看出實力來嗎?
不過衆人也沒有真的情商低到去拆穿白無忌,他們都在看着下面,想要看看來的人究竟是誰。
片刻之後,楚休踏入七層當中,黑衣黑鐵鬥笠,紅色刀鞘的紅袖刀挂在腰間,卻是給人一種極其猙獰血腥的邪異感覺。
東齊和西楚那邊的武者對視一眼,這人是誰?有些陌生啊,難道對方是關中刑堂從小培養到大,一直以來都沒踏出過江湖的那種武者嗎?
不過這時白無忌的眼中卻是露出了一抹驚駭之色,其中還夾雜着一股怒意,他猛然間站起來,一拍桌子,寒聲道:“楚休!是你!”
楚休擡眼望去,正好看見了在那裏的白無忌,他不由得笑了笑道:“原來是白兄,許久不見,别來無恙否?”
白無忌死死的盯着楚休,眼中露出了一抹複雜之色。
其實他跟楚休兩個人之間并沒有直接的仇怨。
上次呂陽山奪寶,楚休是耍了他一次,不過那次被坑的還有聶東流,相比于被楚休把寶物搶走,白無忌還是更熱衷于看到聶東流吃癟的。
而後來楚休又從他們極北飄雪城白家跟聚義莊手中奪走了血玉玲珑,白無忌倒是也聽說過了,不過他也依舊無感,反正楚休也不是從他手中把東西搶走的。
真正讓白無忌跟楚休結怨的還是那龍虎榜的排名。
一個小小的榜單牽扯到的卻是各自的名聲和面子,行走江湖,真正能看淡名利的又有幾個?
之前龍虎榜之上,白無忌排在第十八位,對于這個位置白無忌還算是滿意的,畢竟那時候他的境界也不算太高,還隻在北燕武林厮混,能夠一路搏殺到現在這種位置已經算是很不易了。
但楚休明明出手的次數沒他多,卻是被風滿樓讓楚休把他的位置給擠掉了,這讓白無忌怎麽能忍?
雖然内情隻是因爲極北飄雪城跟風滿樓在北燕的分樓有些摩擦,導緻風滿樓利用楚休的排名惡心了一下極北飄雪城一次,但在外界看來,一定就是你白無忌不如這楚休,所以這才被人家從龍虎榜上擠了下來一位。
極北飄雪城内部的人都知道這些事情,他們倒是不會說什麽,但外人的議論可是讓白無忌憤怒很長時間了。
白無忌看着楚休冷笑道:“我倒是好的很,不過聽說你被我極北飄雪城聯合聚義莊追殺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我還以爲你死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還從青龍會的殺手變成了關中刑堂的人,你這身份該不會是冒充的吧?”
聽到白無忌這麽一說,他那一桌的人這才反應了過來楚休是誰,畢竟當初楚休在燕東之地的名聲還是很大的。
青龍會金牌殺手,心機深沉,手段狠辣。尤其是布局滅了北陵嶽家那一次,更是讓燕東武林重新認識到了青龍會的殺人手段,能殺人的不僅有刀,還有人心!
但自從血玉玲珑那件事情以後,楚休離開燕東之地一年多的時間,這對于大事頻發的江湖來說時間太久了,就連天罪分舵都已經換了一個話事人了,楚休自然也早就被人給遺忘了,直到白無忌這麽一說,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楚休是誰。
在場其他人也是一樣,龍虎榜之上就那麽幾個名字,聯想到楚休的名字和他青龍會的出身,很容易就會被人猜出身份。
楚休淡淡道:“我的身份是不是冒充的用不着你來操心了,對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一下你們極北飄雪城的人呢。
呂陽山那些寶物是你送我的,血玉玲珑是你們白家的長輩送我的,我現在能位列龍虎榜第十八位,這其中可少不了極北飄雪城的支持和幫助。”
一聽這話,白無忌的臉上頓時便露出了一抹怒容來,指着楚休冷聲道:“楚休,别以爲風滿樓把你排在我之上,你便認爲你真可以跟我叫闆了,也别以爲你加入了關中刑堂,便可以不将我極北飄雪城放在眼中!”
楚休聳了聳肩道:“白無忌,龍虎榜上的排名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自己心中有數,你若是不滿,大可以去找風滿樓說理了,你要是能讓風滿樓低頭,把你的排名放在第一我也管不着。
江湖人争名奪利,風滿樓的龍虎榜耍的就是你這種白癡!
當然你若是非要跟我較勁那我也奉陪到底,剛好在下面還有些沒打痛快,不如我們來上一場如何?”
極北飄雪城出身的武者本來就是性格狂傲,并且還有些暴躁易怒,一聽楚休這話,白無忌直接便握住了他放在一旁的銀槍便要出手,但卻被他身邊的方淮死死拉住。
“白兄!冷靜!這裏是東齊,是聚龍閣,神兵大會還沒開始呢,想要動手不急于這一時。”
這時姜文元也是忽然開口道:“行了,年輕人火氣大,說兩句便可以了,難不成還真要動手拆了本王這聚龍閣不成?”
楚休身後的侍者也是連忙對楚休道:“楚公子,這便是我家王爺。”
那邊的白無忌聽到姜文元都開口了,他也不想在這裏得罪姜文元這麽一個地頭蛇,所以便隻得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楚休面色古怪的看了姜文元一眼,拱手道:“見過王爺。”
姜文元此時的表情倒是不複之前的冷淡,他拍了拍楚休的肩膀道:“不錯,曆來能闖過我聚龍閣三層的人不少,但卻沒幾個能做到你這種程度,關思羽把你拉進關中刑堂來,也算他走了大運了。”
此時的姜文元倒是不知道,他這邊一副看待優秀小輩的和藹模樣,但楚休心中的想法便隻有一個,這位賣相不錯,看起來氣勢還很足的家夥就是那個一直都在堅持不懈作死的白癡?
在楚休的心中,姜文元所做的一切就是在作死。
不好好安樂的當他的王爺,非要跳出來搞事情,無論是拉攏武林勢力還是結交江湖上的年輕俊傑和高手強者,或者是招攬大批的武者當門客供奉,這些舉動根本就是在作死,在一次次的挑戰着東齊皇族的神經。
等到什麽時候東齊皇族的人忍耐夠了,不想要他這塊牌坊了,那這姜文元也就活到頭了。
不過眼下姜文元還活的好好的,這裏也是聚龍閣,所以楚休也是做出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道:“王爺謬贊了,在下能夠在關中刑堂有這種地位,還是要靠關堂主提拔的。”
姜文元這時候忽然眯着眼睛道:“但我卻是感覺關思羽提拔的還不夠。”
楚休詫異道:“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姜文元忽然笑了兩聲道:“楚小友剛來東齊,也是第一次來我聚龍閣,本王身爲東道主,自然也是要親自招待一下的,正好也讓小友你嘗嘗我聚龍閣的特色。”
說着,姜文元便直接拉着楚休來到第七層靠窗的一個角落當中,吩咐人安排上菜。
姜文元這時又走回來,對他身邊的那黑袍中年人道:“陸先生,今天便談到這裏吧,改日再聊。”
那陸先生看了姜文元一眼,笑了兩聲道:“在下明白,祝王爺馬到成功。”
他們兩個這番話說的雲裏霧裏的,其他人有些沒聽明白,其中的意義隻有那陸先生和姜文元知道。
之前姜文元便跟那陸先生說了他跟關思羽以及關中刑堂之間的恩怨,當然這隻是姜文元單方面的怨恨,關思羽估計早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但以姜文元的性格還是沒準備給楚休好臉色看,也沒有招攬的心思。
而方才他才知道,原來這楚休并不是關中刑堂培養出來的武者,之前他便已經是位列龍虎榜前二十的俊傑了,加入關中刑堂才不到兩年的時間,這意義可就不同了。
這麽短的時間内,楚休不可能對關中刑堂有多少的忠誠度,他倒是可以嘗試招攬,在得到一個年輕強者的同時,還能夠惡心關思羽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