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翟章二合一

其實剛收到蒙仲假借暴鸢名義的那封僞信時,翟章是保持幾分懷疑的。

因爲那封僞信是以個人私信的方式送到翟章手中的,而翟章覺得他自己跟暴鸢的交情,還未到二人互通私信的地步,最多就是公信來往,也就是以“魏大司馬翟章”、“韓大司馬暴鸢”爲擡頭的書信。

但由于蒙仲與暴鸢熟悉,他僞造暴鸢的口吻實在是太像了,再加上信中的“暴鸢”對魏韓兩國的軍隊部署簡直是信手拈來,因此翟章才沒懷疑是秦人作僞,畢竟秦人的奸細不可能打探地如此清楚。

而他當時也沒有細想,除了暴鸢清楚這些事以外,方城的蒙仲同樣清楚這些事,以至于在收到那份僞信後,他将信将疑地帶兵來到陽關。

然而在途中,他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信中的“暴鸢”過于自負了要知道暴鸢的年紀與公孫喜差不多,也已年過半百,而暴鸢本身也并非那種很激進的主帥,按理來說不至于會說出“一舉将秦軍擊潰”這種有些誇張的話來。

而這番話,倘若放在蒙仲身上就很合适,于是翟章故意試探了一下,沒想到,還真被他給料中了。

是的,在看到蒙仲啞口無言的模樣後,翟章便已斷定,那封假借暴鸢名義的僞信,顯然是出自蒙仲的手筆。

當真是方城令?

阿仲?

屋内諸人,似屈原、向缭、樂續等人,皆轉頭看向蒙仲。

也難怪,畢竟蒙仲僞造暴鸢書信這件事,就隻有蒙遂得知,向缭、樂續二人亦不知該如何圓場。

“蒙仲,你……”

唐直看着蒙仲,不知該說些什麽。

要知道,假借别人的名義僞造書信,這可不是一件道德的事,但考慮到蒙仲與他關系不錯,且蒙仲僞造書信、将翟章騙到陽關的目的,顯然也是爲了擊敗秦國軍隊,唐直也不知該說什麽。

見橫豎已躲不過去,蒙仲索性承認了,拱手對翟章說道:“請大司馬恕罪,然在下并無惡意,隻是希望盡快擊潰秦軍……在下認爲,聯楚國、破魏韓,已是秦國當前唯一的東進之策,是故,在下以爲秦國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場戰争。雖然大司馬有您的考量,但在下認爲,這場若再拖下去,秦國必然會源源不斷地向宛方之地增兵,介時魏韓兩國反而會被拖入戰争的泥沼,難以抽身……”

“……”

翟章手指敲擊着面前的桌案,仔細思忖着蒙仲的這番話。

其實蒙仲這番話,早在其前一封戰報中就已經提起過,隻不過翟章并未采取而已,畢竟就像蒙仲所說的,翟章也有他的考量,比如說,趙國那邊的威脅日益加劇,魏國并不想過分的刺激秦國,因此按照翟章的主張,他更傾向于使秦國知難而退反觀蒙仲的主張建議,過于激近,很有可能激化秦魏兩國的戰争。

可話說回來,蒙仲所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

沉思半響後,翟章忽然問道:“這麽說,楚國的内亂,其實亦與你有關?”

聽到這話,蒙仲沉默了片刻,旋即點頭說道:“其中内情,恕在下不方便透露,免得暴露那位,但……”

他默認了。

聽聞此言,翟章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豔。

他原以爲蒙仲此番趁機反制秦軍的策略隻是靈機一動,卻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是這個蒙仲在暗中操縱。

無論是秦軍的司馬錯、白起,還是韓國的暴鸢,亦或是他翟章,皆成了這小子用來擊潰秦軍的棋子,以蒙仲如今的年紀,竟有這種人脈與心計,着實讓人感到幾分忌憚。

這個小子……比公孫喜那家夥可厲害地多啊。

翟章不動聲色地想道。

見翟章閉着眼睛沉思,蒙仲當即抱拳說道:“大司馬,一事歸一事,僞造暴鸢的書信固然是在下的不是,但眼下的局勢,确實有很大機會能重創秦軍,在下……”

忽然,翟章擡手打斷了蒙仲,隻見這個老将睜開眼睛注視着蒙仲,忽而問道:“你有幾分把握重創秦軍?”

蒙仲愣了愣,雖想誇大一些,但在翟章那雙銳利眼睛的注視下,他最終還是如實說道:“偷襲宛城,在下有六成把握;但倘若宛城的糧倉果真被我軍燒毀,則在下有十成把握擊潰秦軍!”

六成……麽?

翟章捋着花白的胡須沉思了片刻,忽而說道:“去做吧!”

“唔?”可能是驚喜來得太突然,蒙仲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大司馬的意思是?”

隻見翟章冷哼一聲,神色難以捉摸地說道:“老夫既已被你诓騙至陽關,還能就此折道返回不成?”說到這裏,他沉聲說道:“若不能重創秦軍,老夫定不相饒!”

若不能重創秦軍,定不相饒?

那如果重創了秦軍呢?這件事就算了?

蒙仲眨了眨眼睛,順勢下坡,拱手拜道:“請大司馬放心,在下定然能重創秦軍!”

“但願如此!”

翟章捋着胡須點了點頭。

因爲翟章的寬釋,今日的酒宴總算還能持續下去,再加上有唐直、向缭、樂續二人紛紛勸酒,氣氛倒也融洽。

入夜後,翟章不肯在城内居住,定要返回城外的軍中,因此蒙仲便帶着樂續相送翟章、唐直二人。

待回到軍中後,唐直試探翟章道:“大司馬今日并未動怒,實在出于在下所料。”

“哼!”

翟章當然猜得到唐直是在試探他對蒙仲的印象,也不在意,聞言淡淡說道:“若老夫年輕二十歲,不,年輕十歲,老夫定要狠狠教訓他一番,哪怕他背後站着西河儒門,不過眼下嘛……随他去了。”

最後一句,充斥着對歲月的無奈。

唐直聽得很不是滋味,他當然明白翟章這話是什麽意思,連忙說道:“大司馬莫要說這樣的話,在下認爲,大人您的身體依舊健朗,還能爲我魏國扛起重擔……我雖看好蒙仲那小子,但那小子還年輕,哪能像大人您這般,考慮地面面俱到?”

“哈哈哈哈。”翟章開懷大笑,旋即搖搖頭感慨道:“不,老夫……老了。”說罷,他擡頭看着夜空的月亮,頗有些感慨地說道:“考慮地面面俱到,的确,老夫确實考慮到了許多事物,但今日看到蒙仲那小子,看到他自負地說出定能重創秦軍那番話,老夫便意識到,老夫真的已經老了,不複年輕時的氣盛……”

誠然,翟章在魏國亦是三朝元老,作爲魏文侯時期名相翟璜的後人,他在魏惠王末期出仕于魏國,繼而輔佐魏惠王的兒子魏襄王,再到如今的魏王魏,這段時間,正是魏國由盛轉衰的時期,翟章親眼目睹他魏國從稱霸百年的舊日霸主,淪落到今日需要聯合韓國來抵抗秦國的地步,心中自然充滿了不甘。

這份不甘,便是因爲魏國的衰弱。

可惜他太老了,最多隻能爲魏國遮擋風雨,卻無力再爲國家開辟疆土。

“你是不是奇怪老夫今日寬恕了那蒙仲?”翟章問唐直道。

“是。”唐直點點頭,想了想說道:“蒙仲那今日此番的做法,雖然意圖不壞,但确實很難讓人接受……”

“這也沒什麽。”翟章捋了捋胡須說道:“隻要他能重創秦軍,老夫可以對這件事一笑置之。”

“當真?”唐直驚訝問道。

聽聞此言,翟章皺着眉頭反問道:“你是不信老夫的話?”

“不不。”唐直連忙解釋道:“在下當然相信大司馬的心胸可以對蒙仲那小子今日所爲一笑置之,在下驚奇的,是大司馬當真準備采用那蒙仲的主張?”

聽到這話,翟章捋着胡須不說話了。

正如唐直所言,其實翟章直到此刻,還是對蒙仲的主張抱持幾分擔憂:就像蒙仲說的,聯楚國、破魏韓,這是秦國現如今唯一的東進之策,在這個情況下,縱使他魏國此番一舉重創那十萬秦軍,難道秦國就會放棄了?

不!這隻會激化秦魏兩國的這場戰争,因爲就像蒙仲所說的,這是秦國現如今唯一的東進之策了,哪怕是迎來一場敗仗,秦國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再考慮到魏軍的損失,因此翟章才選擇較爲穩妥的辦法,即消磨秦國的耐心,把這場仗延長到一年、兩年、三年,打到秦國自己都失去耐心。

不過同時翟章也意識到,相比較年輕氣盛的蒙仲,他的主張确實過于軟弱了倘若他年輕二十歲,怕是連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這種軟弱的主張。

這也是正是翟章今日沒有責難蒙仲的原因,他在蒙仲的身上,看到了他們這輩年輕時的模樣,并且他也知道,他魏國如今正急需像蒙仲這般年輕氣盛的将領。

“龐涓……真的可惜了。”

冷不丁地,翟章惋惜地說道。

唐直愣了愣,不明白翟章爲何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提到龐涓。

他當然知道龐涓,魏惠王中期時的魏國上将,算是翟章的前輩,曾率領他魏國的軍隊橫掃周邊諸國,無人是其對手,但遺憾的是,年僅三十幾歲,就戰死于戰場,死在了齊國名将田忌與軍師孫膑的算計下。

自那以後,魏國的實力一落千丈。

雖然當今世上有不少人将魏國衰弱的原因歸罪于龐涓,認爲是龐涓對田耽、孫膑二人的兩次戰敗,才導緻魏國急劇衰弱,但事實上,魏國的衰弱其實與龐涓沒有多大關系,主要是魏惠王的外交出現了問題。

說白了,即魏惠王太希望恢複祖先時魏國稱霸中原的局面,今年打這個,明年打那個,樹敵太多、欠缺信賴的盟友,以至于魏國軍隊來回征戰,疲于應付,最終被齊國軍隊偷襲。

孫膑的“圍魏救趙”之策,說得好聽是趁其不備,說得難聽就是偷襲而已,龐涓事先根本不知齊國軍隊會偷襲大梁,以有備算計無備,龐涓自然難免戰敗讓龐涓事先得知齊國軍隊的動向試試,看看誰偷襲誰。

也正因爲如此,魏人從來不提是龐涓導緻了他們魏國的衰敗,他們隻會惋惜龐涓的戰死。

想了想,唐直問翟章道:“大司馬此時提起龐涓,莫非覺得那蒙仲像龐涓?”

翟章聞言搖了搖頭,笑笑說道:“龐涓,可沒有蒙仲那般冷靜,據老夫所知,他自負、傲氣,似這般無法忍受兩度被孫膑擊敗……在老夫看來,這蒙仲,怕是要比龐涓還要出色,隻可惜……”

唐直本聽到翟章如此稱贊蒙仲,心下一愣,卻忽然聽到翟章後半句,下意識問道:“可惜?”

“啊。”翟章點了點頭,感慨道:“可惜他并非魏人,而是宋人……”

“就這?”

唐直愣了愣,笑着說道:“張儀還是魏人呢!公孫衍還是秦人呢!”

“那不一樣。”翟章捋着胡須說道:“張儀投秦,是因爲在魏國得不到施展抱負的機會,公孫衍投奔我魏國,是因爲張儀搶了他秦相的位置,他要報複秦國與張儀……可你知道蒙仲因何投奔我魏國麽?他是爲了借助我魏國的力量庇護宋國……明白了麽?他并非是爲了施展抱負,也不是爲了獲取地位與權力……”

“這……這不是更能體現那小子重情重義麽?”

“呵。”翟章笑了笑,說道:“老夫并不否認,隻不過,老夫總擔心他在魏國留不久……今我魏國與宋國親近,他才留在魏國,若他日魏國與宋國反目呢?難保此子不會成爲我大魏的敵人……你可以想象一樣,若這小子若成爲我魏國的敵人……”

“……”唐直張了張嘴,面色微變。

在他看來,倘若蒙仲成爲魏國的敵人,刨除掉他不好評價的翟章,他魏國幾乎沒有人能夠抗衡。

至少他唐直無法抗衡。

而此時,翟章拍了拍唐直的肩膀,笑着說道:“是故,你也要争氣,相比較那蒙仲,老夫還是希望是一個真正的魏人,扛起我魏國的重任。”

唐直受寵若驚般抱了抱拳,但旋即臉上就露出了幾許爲難之色:“大司馬這番話,可是猶如千斤重擔一般,壓地在下喘不過氣來……”

“那便負重前行!”翟章哈哈笑道。

唐直咧了咧嘴,苦笑連連。

次日清晨,翟章與唐直早早便起了身,待蒙仲來到他大軍之中後,便立刻下令軍隊開拔,朝着陽關而去。

陽關距離葉邑,不過一日路程,當晚黃昏前,翟章的軍隊便抵達了陽關。

在吩咐部将叫軍隊就地駐紮後,翟章與唐直在蒙仲的帶領下,參觀了陽關的關隘,随後又視察了方城魏軍,包括蒙虎、華虎二人統率的騎兵。

對于騎兵,翟章與趙國打了那麽多年交道,自然清楚騎兵的厲害之處。

雖說就像當世大部分人一樣,翟章也不認爲騎兵能在正面戰場起到什麽作用,但他很清楚,騎兵在騷擾敵軍方面,簡直就是一把好手。

在視察騎兵時,翟章對蒙仲說道:“當初老夫向大王進言,提議我魏國亦效仿趙國打造一支騎兵,然而卻遭到公孫喜那無謀匹夫的恥笑……那匹夫豈知騎兵的厲害?”

聽到這話,蒙仲也不知該怎麽接話,一來公孫喜已故,說死人壞話怎麽想都不怎麽合适,二來,他與公孫豎、魏青、窦興等公孫喜生前舊部關系極好,自然不能爲了迎合翟章而說公孫喜的壞話。

好在翟章也就是抱怨抱怨,幾句之後便将話題轉移到了蒙仲麾下的這支騎兵身上,雖然他不懂該如何訓練一支騎兵,但這些騎兵的精神面貌,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經他觀察,這些騎兵皆是經受過嚴格訓練,且參與過戰事的士卒。

而期間,唐直也認出了曹淳、蔡成二人。

曾幾何時,曹淳、蔡成二人隻是唐直麾下的旅帥,可如今,他們已混到了佐司馬的軍職,這讓唐直亦面上有光。

誰讓方城魏軍最初的骨幹,是他河内軍的士卒,而并非是河東軍的士卒呢?

于是,他便将曹淳、蔡成二人介紹給了翟章:“大司馬,此乃蒙虎、華虎二人的副将,曹淳、蔡成,此前乃我麾下的旅帥,如今都已經升任佐司馬了……”

果然,當得知方城魏軍的骨幹皆是他河内軍的魏武卒時,翟章很是開懷,還罕見地勉勵了曹淳、蔡成二人一番,讓二人受寵若驚。

可能是因爲這事,翟章看待方城軍的印象也好了幾分,畢竟怎麽說,方城軍也算是他河内軍的兄弟軍隊了。

待等簡單視察完方城軍的士卒後,縱使是翟章也不由地要稱贊蒙仲治軍有方。

不過,鑒于方城魏軍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楚人,這還是讓翟章有些擔憂。

見此,蒙仲便解釋道:“這些楚人投奔我葉邑,遵行我魏國的法令,已與魏人無異。爲了保護家園,他們也會奮勇殺敵。”

見蒙仲堅持,翟章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叮囑蒙仲要加以警惕。

當晚,蒙仲于陽關的魏營中設宴,再次款待翟章、唐直等部将。

本來,既然設宴,就該喝酒助興,但翟章這個固執的老頭卻表示,軍中不得飲酒,于是乎衆人隻得以水代酒沒辦法,這位一開口,誰敢反對呢?

因爲無酒助興,當晚的宴席草草收場,衆人填飽肚子,眼巴巴地看着翟章,但最終還是失望地各歸各的軍隊,唯獨翟章與唐直二人留了下來,與蒙仲、蒙遂、鄭、樂進、蒙虎、華虎等人商議具體的戰術。

當時蒙仲對翟章說道:“大司馬,偷襲宛城之事,在下準備交給蒙虎、華虎二人,這兩人雖是在下的兄弟,但作戰勇猛,深得士卒敬重,可擔負此任。”

聽到這話,翟章便上下打量蒙虎、華虎二人。

倒不是不信任蒙仲,隻不過偷襲宛城這件事事關緊要,這關系到他魏軍能否重創秦軍,翟章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于是他搖頭說道:“并非老夫不相信這兩位小兄弟,然此事至關緊要,還是交給唐直吧。”

一聽這話,蒙虎就不滿意了,大大咧咧說道:“老頭,你不相信咱麽?我蒙虎,乃是方城第一猛将……”

“阿虎!”

見蒙虎竟用老頭稱呼翟章,蒙虎當即開口制止,而從旁的衆人,亦不由地爲之一愣。

畢竟當今世上,可沒幾個人敢用老頭來稱呼翟章。

當然,翟章一大把年紀,怎麽說也不會跟蒙虎這種乳臭未幹的小毛孩一般計較,再加上他一看蒙虎就猜到這家夥沒什麽心機,哈哈一笑後說道:“那就這樣,讓唐直陪你們走一趟,功勞歸你們,可好?”

蒙虎表情古怪地看了幾眼翟章,說道:“我隻要擊敗秦軍,功勞不功勞的,我倒無所謂。”

聽到這話,翟章臉上的笑容更甚:“那就更沒有什麽可争執的咯。”

在衆人的笑聲中,蒙虎眨了眨眼睛,認可了翟章的說法。

看到這一幕,縱使是蒙仲、蒙遂等人都不覺有些羨慕,至少他們無法做到像蒙虎這般與翟章相處。

不愧是缺心眼的家夥,到哪裏都混得開。

次日,即三月十三日,由蒙虎、華虎二人各率一千騎兵,再加上唐直的三千步卒,從陽關出發,往北而行。

爲了掩飾真正的目的,這支軍隊并非同時出動,比如蒙虎、華虎二人麾下的總共兩千騎兵,就以二十名騎兵一組,分爲百隊,每隔一段時間就派出個十幾隊,用化整爲零的辦法,盡可能地減輕秦軍斥候的警惕心。

而唐直所率領的三千步卒,也假意投奔武嬰在北面應山的軍營,防止被秦軍得悉真正的目的。

但即便如此,陽關這邊的動靜,還是被秦軍斥候所得知,并迅速禀報于秦将白起。

“報!陽關有一支約三千人的步卒投奔北方應山的魏營,疑似對應山的增援!”

“報!不知什麽緣故,陽關忽然派出數十隊騎兵,在周邊一帶遊蕩,阻擊我軍的斥候!”

得知這兩個消息後,白起皺着眉頭沉思起來。

陽關忽然增援北方應山的魏營,這讓白起感覺幾分困惑,畢竟他秦軍暫時還未對北側應山那由武嬰駐守的魏營展開攻勢。

不過仔細想想,白起覺得此事倒也說得通,畢竟蒙仲一直很擔憂他秦軍翻越應山、陰山,偷襲葉邑與舞陽。

相比之下,那幾十隊騎兵的出現,讓白起感覺有點不對勁。

幾十隊騎兵,仔細算算,這已經超過一千名騎兵了吧?

看來蒙仲早已擴編了騎兵……

白起心下暗暗想道。

可這樣想也不對啊,方城的騎兵,眼下不應該被胡郁拖在葉邑、郾城一帶麽?

難道說蒙虎麾下的騎兵其實已接近三千人?還是說,胡郁已經戰敗了?

一想到這裏,白起便頓時皺起了眉頭。

仔細想想,自從今年二月後,胡郁派人向他禀報,說其準備前往葉邑發動偷襲,自此之後,白起就再也沒有收到胡郁的任何消息。

足足一個月,毫無消息。

難道……

白起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名士卒走入營屋内,神色有異地抱拳禀報道:“白帥,胡郁将軍求見,他……”

見這名士卒欲言又止,神色有異,白起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胡郁本該在葉邑、郾城騷擾魏軍的後方,但此刻卻突然親自出現在他的軍營,而方城的騎兵,卻又重新在他秦軍營寨的四周遊蕩,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麽?

想到這裏,白起長長吐了口氣,面色很是難看。

“……叫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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