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段幹氏二合一

段幹氏,據蒙仲所知其實至少有兩支,且彼此的祖源并不相同。

其中一支出自嬴姓,相傳其先祖乃是老子的後人李宗,因在魏國被冊封于“段”、“幹”兩邑而自稱段幹氏,後來李宗投奔趙國,成爲趙國的上将,其後人便是如今趙國的奉陽君李兌那一支。

而另外一支則出自鄭國姬姓,其祖先乃是鄭武公的次子姬叔段,因其與兄長鄭莊公争奪鄭國君主失敗而逃到一個叫做“共”的地方,因此姬叔段又稱作共叔段,其後人爲了紀念先祖,改稱段氏。

段氏傳到第六代,即魏文侯時期魏國重臣段幹木,相傳其本名叫做段木,三家分晉後因居住在魏國的段幹邑,故而被世人稱爲段幹氏,成爲段幹氏一族的祖先。

關于段幹木,蒙仲亦曾向宋雷打聽過,得知段幹木乃姬段的第六代子孫,因年幼時家境貧困,曾行走于晉國的市井,雖然爲人仗義,但也頗爲市儈,後待等魏文侯将孔子高徒子夏請到西河,段幹木棄尚求學,拜入子夏門下。

值得一提的是,段幹木雖然被稱作魏文侯時期的魏國重臣,但他本人終身都并未出仕于魏國,隻是作爲魏文侯的私人幕僚,爲其出謀劃策,大多時候仍隐居在市井之間,頗有幾分“布衣将相”的意思雖然段幹木其實談不上什麽“布衣”,因爲他在拜師子夏之前,就已經是晉國經手牲畜的大商賈,家财頗爲殷富。

至于“西河之儒”,指的其實就是子夏在西河開館收徒的這一支。

子夏,原名蔔商,他雖然是孔子最器重的弟子之一,但他的思想卻與儒家正統思想相左,頗爲“異端”,故而在孔子死後,子夏受到同門師兄弟排擠,于是便離開孔門,受魏文侯的邀請來到魏國的西河,相傳李悝、吳起皆是他的弟子,就連魏文侯亦拜其爲師。

毫不誇張地說,“西河之儒”當時在魏國頗具威望,到後來唯有衛國鬼谷一系的思想才能與西河儒分庭抗衡。

值得一提的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西河之儒與儒家正統并無什麽聯系,基本上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畢竟前者是儒家的異端另類,而後者才是儒家的正統,直到數代之後,兩者間的關系這才稍稍融洽,但說實話也談不上有什麽親密,比如蒙仲曾經幾度前往鄒國拜訪孟子與其諸弟子,當時他從未聽說過魏國亦有儒家的分支,直到今年在他成婚前後,孟子得知他欲前來魏國,這才告訴蒙仲他儒家在魏國還有這麽一支分支。

而這,也是蒙仲吃不準段幹氏會以什麽态度對待他的原因。

但沒辦法,在田文并非真心實意與他和解的情況下,他唯有求助于段幹氏,否則,在魏國人生地不熟的他,哪有什麽門路接觸魏國的達官顯貴,更别說魏王。

大概在當日的傍晚前,蒙仲帶着蒙遂、樂毅、榮三人,終于在經過一系列的打聽後,終于找到了段幹寅在大梁城内的府邸。

段幹寅乃是如今段幹氏一族的族長,之所以不在西河而在大梁城内,那是因爲段幹氏一向負責教導魏國王室的公子,比如已故的魏襄王魏嗣,現任魏王魏、太子魏圉(yu),雖然在朝中并不掌權,但相信就算是田文,也不得不給段幹氏幾分面子。

“哇……”

在來到段幹氏的府門前後,榮不禁出聲感慨面前這座府邸的規模:“這座府邸,怕是不亞于田文的府邸了吧?”

蒙仲淡淡一笑,解釋道:“段幹一族,自其先祖段幹木起,便是魏國的富商巨賈,單論财富,并不亞于有薛邑在手的田文,隻不過相傳段幹氏子弟素來低調,不像田文那般熱衷于顯擺罷了。”

“原來如此。”蒙遂、樂毅二人點了點頭。

在府門前正了正衣冠,旋即便邁步走上府前的石階,朝着守在府外的幾名衛士拱手說道:“在下乃孟夫子弟子蒙仲,從宋國而來,欲請見段幹氏,懇請通報。”

立于府門前的幾名衛士上下打量了幾眼蒙仲,見蒙仲幾人雖然年輕,但一個個身佩利劍、氣勢不凡,絕非尋常平民,亦不敢擅做主張,當即代蒙仲前往府内通報。

“阿仲,你說段幹氏會見我等麽?”

在等待的時候,蒙遂有些擔憂地問道。

“應該會吧?”

蒙仲其實也吃不準,但考慮到孟子乃當今世上儒門的領袖,就算西河之儒與正統儒門關系疏遠,但也不至于不賣孟子的面子。

就在蒙仲一行人心情忐忑地在府門外等待時,就見有一名目測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急匆匆地走出府外,在左右張望了幾眼後,立刻便看到了蒙仲等人。

“呵。”

隻見其輕笑一聲,迎上前拱手拜道:“不知幾位哪位是孟夫子的弟子蒙仲?”

蒙仲聞言走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在下正是蒙仲。”

“哈哈。”那名年輕人亦當即拱手回禮道:“在下段幹崇。”

聽聞此言,蒙仲頗爲謹慎地問道:“不知賢兄與段幹寅段幹大夫是……”

那名年輕人亦不隐瞞,笑着說道:“段幹寅便是家父。……家父得知孟夫子的弟子前來拜訪,特地命愚兄前來迎接。”

“原來是段幹氏的公子。”蒙仲連忙又補了一禮。

見此,段幹崇擺擺手笑着說道:“同爲儒門弟子,何必如此疏遠?我觀賢弟年歲應該不及我,若不嫌棄,在下托大喚你一聲賢弟,你我兄弟相稱即可。”

“豈敢豈敢……”

蒙仲雖然有心慶幸于段幹氏公子對待自己等人的熱情,但也着實有些納悶:眼前的段幹崇,如何斷定他确實是孟夫子的弟子,而并非招搖撞騙的騙子呢?

出于心中的困惑,他忍不住問道:“崇兄,你何以斷定在下确實是孟師的弟子,而并非欺詐之徒呢?”

“哈哈哈。”段幹崇聞言笑了笑,旋即看着面露不解之色的蒙仲說道:“前一陣子,家父便已收到了孟夫子的書信,當時孟師在信中言,日後或有一名自稱蒙仲的少年來拜訪我段幹氏,請我段幹氏多多照拂……這豈非就是賢弟麽?”說着,他見蒙仲臉上露出驚詫之色,不解問道:“怎麽?孟夫子不曾告訴你麽?”

蒙仲張了張嘴,心情複雜地說道:“并未聽孟夫子提及過……”

不得不說,他此刻的心情着實複雜:他怎麽也沒想到,爲了他此番前來魏國一行,非但他老師莊子竭盡全力給予幫助,就連他另外一位老師孟子亦早早爲他鋪好了路。

“先進府再說罷,家父還在堂屋内等候呢。”段幹崇稍稍催促道。

“失禮失禮。”蒙仲連說了幾聲,旋即便在段幹崇的帶領下,與蒙遂、樂毅、榮幾人邁步走入了府邸。

不得不說,段幹氏不愧是殷富之族,其在大梁的府邸又大又深,以至于當段幹崇将他們領到内院的主屋的堂屋時,蒙仲等人足足在府内繞了許久。

足足過了好一會,段幹崇這才領着蒙仲等人來到内院北屋的堂屋。

“家父正在屋内等待幾位,賢弟請,幾位請。”

“崇兄請。”

邁步走入堂屋,蒙仲便看到一名目測年近半百歲的老者正端着茶碗坐在堂内,待瞧見蒙仲等人走近堂屋時,這位老者竟亦起身相迎,口中笑着說道:“足下想必就是孟夫子弟子蒙仲吧?”

在旁,段幹崇介紹道:“賢弟,這位便是家父。”

“段幹大夫。”

蒙仲幾人連忙恭敬地行禮。

可能是猜到了蒙仲心中的想法,段幹寅笑着說道:“老夫起身相迎,隻是出自對孟夫子的尊敬,賢侄不必在意。……請坐。”

“多謝。”

在謝過之後,蒙仲幾人紛紛入座。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習慣了盤坐,因此蒙仲在入席就坐後,下意識便地盤坐在席中,直到他發現段幹氏、段幹崇父子皆正襟危坐,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正準備改換坐姿,然而此時卻見段幹寅笑着說道:“賢侄不必拘束,老夫亦知曉賢弟自幼便拜入莊夫子門下,後來才成爲孟子弟子……”

在旁,段幹崇亦笑着說道:“賢弟無心間的坐姿,倒是讓愚兄更加斷定賢弟正是孟夫子所言的弟子。”

孟師連這事都在信中說了?

蒙仲心中有些意外。

此後在與段幹夫子的閑聊中,蒙仲逐漸發現,雖說西河儒門與正統儒家以往關系不好,但段幹父子對于孟子還是非常尊重的,尤其是孟子不肯成爲齊宣王招攬天下賢才的金字招牌,毅然回到鄒國教授弟子,傳播儒家思想,似這般視功名利祿于無物,緻力于傳播儒家思想的舉措,讓段幹氏夫子極力稱贊。

順便提及一句,段幹寅是段幹木的孫子,段幹木則是子夏的弟子,子夏與曾子是同門師兄弟,而孟子是曾子的弟子子思的再傳弟子,因此段幹寅與與孟子在儒家的輩分其實是同輩,因此段幹寅才會稱蒙仲爲賢侄,而段幹崇也因此才會與蒙仲兄弟相稱。

得知此事後,蒙仲心中也是松了口氣:幸虧段幹寅與孟子同輩分,否則要是矮一輩、甚至矮兩倍,那氣氛可就糟糕了。

畢竟儒家是非常注重門第與輩分的,倘若段幹寅果真比蒙仲矮一輩,他就得喊蒙仲一聲師叔可想而知會是怎樣的尴尬氣氛。

在閑聊了幾句後,段幹寅捋着髯須問道:“賢侄此番前來拜訪,是因爲田文的關系吧?據孟夫子在信中所言,賢侄似乎與田文有什麽恩怨?”

聽聞此言,蒙仲亦不隐瞞,将他與薛公田文曾經在趙國的恩怨告訴了段幹寅、段幹崇父子,段幹寅聽罷一言不發,而段幹崇則是冷笑連連,忍不住說道:“父親,我早就說過,這田文嚣張跋扈慣了,徒有虛名!”

“好了。”

段幹寅擡手打斷了兒子的話,旋即轉頭對蒙仲說道:“賢侄,我段幹一氏,素來不與外人積怨,但也不至于會叫外人欺負到頭上,賢侄雖然并非我西河儒門子弟,但終歸是我儒家弟子,且又是蒙夫子的高足,倘若田文當真敢爲難你,我段幹氏必定會給予庇護。”

說到這裏,他沉吟了片刻,又說道:“不過,田文如今在我魏國勢力頗大,單憑我段幹一族,恐難讓田文忌憚……待過幾日,我爲賢弟引薦田黯與公羊師叔……”

他口中的田黯,乃是田子方的後人,而田子方則是孔子弟子端木賜(子貢)的弟子。

曾幾何時,子夏、田子方、段幹木三人皆在魏國先後擔任魏文侯的老師,被譽爲河東三賢,極有名望。

而他口中的公羊師叔,指的就是子夏弟子公羊高的兒子公羊平。

雖然田黯也好,公羊平也好,在魏國其實并沒有什麽大權,充其量就是魏王客卿的檔次,但着實很有名望,相信就算是薛公田文,也不敢過分得罪這幾位西河儒家的大賢。

在得知詳情後,蒙仲頗爲感激,連聲稱謝。

見此,段幹寅笑着說道:“賢侄不必多禮,天下儒門皆是一家,你乃孟夫子弟子,我等自會照拂你。”

當晚,段幹寅、段幹崇父子盛情招待蒙仲、蒙遂、樂毅、榮等人。

次日,蒙仲本打算暫時告别返回城内的驿館,然而段幹崇卻阻止道:“賢弟既來大梁,豈能讓賢弟委屈住在驿館?”

他竭力邀請蒙仲等人在府上住下。

蒙仲幾番婉言拒絕未果,隻好告知實情:“并非見外,實是愚弟尚有一些同伴與追随而來的兵卒尚在城内的驿館。”

聽聞此言,段幹崇笑着說道:“這有什麽?一并來我府上住下即可。我段幹氏不敢說殷富,但足以招待賢弟諸人。”

說着,他死活不肯讓蒙仲幾人住回驿館,還派家中的仆從到驿館請來武嬰、華虎、向缭與跟随而來的二十名宋兵,蒙仲實在抵不住段幹崇的熱情,以至于最終一群人皆住到了段幹氏的府上。

還别說,段幹氏仗義好客,自其先祖段幹木起便是如此。

數日後,段幹寅請來了田子方的後人田黯以及公羊高的兒子公羊平,将這兩位介紹給蒙仲。

待得知蒙仲乃孟子的弟子後,田黯與公羊平對待蒙仲都極爲熱情。

田黯是段幹寅的同輩,蒙仲得喊一聲師叔,而公羊平,論輩分則比蒙仲高兩輩,蒙仲得喊其一聲叔公,二者皆是西河之儒一脈的賢者。

值得一提的,當得知蒙仲竟是莊子、孟子兩位當今大賢的弟子後,田黯興緻勃勃地對蒙仲說起了他先祖田子方的師承。

不錯,田子方亦是道儒兩家弟子,他的儒家老師是孔子的高徒子貢,而道家老師則是魏國的賢士東郭順,人稱東郭順子。

正因爲先祖的師承特殊,田黯自身亦兼習道儒兩家學術,與蒙仲聊地最爲投機。

幾番談聊下來,田黯、段幹寅、公羊平幾人皆對蒙仲這名後輩倍感滿意,約定由他三人出面請見魏王,在這位魏國君主面前推薦蒙仲。

不得不說,在了解了蒙仲此番前來魏國的目的後,田黯、段幹寅、公羊平都能猜到蒙仲希望暫時在魏國出仕的目的,即希望穩固魏國與宋國的盟約畢竟蒙仲、蒙遂等人并不信任田文。

對此,田黯、段幹寅、公羊平三人并不介意,相反,他們倒是更傾向于蒙仲能在他魏國出仕,畢竟蒙仲亦是儒家弟子,他若是能在魏國取得一席之地,這對于西河儒家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西河儒門雖然人才輩出,但大多都是經濟博學之士,很少出現懂得帶兵打仗的将才,這也正是西河儒家的影響力始終無法滲透到魏國軍隊當中的原因實在是培養不出孟儒正統那邊像田章那樣的名将。

而如今蒙仲的到來,正好補上了西河儒門的短闆。

轉眼便到了十二月,就當蒙仲在段幹氏的府上,與田黯、公羊平等人談論學術時,魏國的國相薛公田文,也已按照他此前的承諾,帶着宋國使者李史請見了魏王魏,且幫忙勸說魏王與宋國結盟。

就像蒙仲看待田文的那般,田文确實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當初因爲差點死在秦國,以至于他後來逃出秦國後,便竭力促成了齊、魏、韓三國伐秦一事,即田章攻破函谷關那回,以此報複秦國。

而現如今,齊王田地誣他爲叛臣,還在齊國下诏削去了田文的爵位,這亦讓田文懷恨在心,因此此番倒也是頗爲盡心的幫助宋國。

在田文的勸說下,原本并不希望與齊國鬧僵的魏王魏,最終還是答應了與宋國結盟一事。

不得不說,宋王偃以偌大薛邑贈予田文,倒也不至于打了水漂。

促成魏宋結盟之後,田文得意滿滿地邀請李史到他府上赴宴,連帶着也邀請了蒙仲幾人。

這當然不是他準備與蒙仲幾人真正化解恩怨的善意訊息,隻不過是他想在蒙仲等人面前顯擺一番,亦表明他在魏國的影響力而已。

然而,蒙仲等人此番并未赴宴,這讓田文感到有些不喜。

在宴席中,他詢問李史道:“李大夫,蒙仲幾人爲何不來赴宴,難不成看不起我田文麽?”

李史隐約也知道田文與蒙仲之間的恩怨,甚至也猜得到田文邀請蒙仲絕非出于善意,但他卻不好直說,便推脫道:“薛公誤會了,非是蒙兄弟不來赴約,而是他們目前并不在驿館。”

“不在驿館?”田文狐疑問道:“他去哪了?”

對此李史也不清楚,搖頭說道:“似乎是去哪裏拜訪了,具體在下亦不得而知。”

“哦?”

田文将信将疑,在宴會過後,便命人去追查此事,這才得知蒙仲等人目前住在城内段幹氏的府上。

得知此事後,田文亦頗感驚詫:“這蒙仲,竟有門路與段幹氏湊到一起……”

在旁,幕僚馮谖笑着說道:“薛公忘了?那蒙仲非但是莊子的弟子,還是孟子的儒家,是故才會與匡章稱兄道弟。……段幹氏乃西河儒門子弟,蒙仲作爲孟夫子的弟子前往拜訪,段幹氏自然會熱情招待。”

“哼!”

田文聞言冷哼一聲。

這一聲冷哼,倒也并非全然針對蒙仲,其實也是包括段幹氏。

段幹氏也好,西河儒家也罷,兩者其實是一體的,畢竟西河儒家之所以能在魏國西河開館收徒,逐步擴大儒家的影響力,這與段幹氏世代投入許多财力是分不開的。

不誇張地說,段幹氏的财富,再加上西河儒家子弟,這才是整個西河儒門在魏國的影響力。

而他田文,說實話與段幹氏相處地并不融洽。

畢竟段幹氏家訓低調,而田文卻是一個很張揚的人,幾番相處下來自然會發生摩擦,雖然最終彼此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但不可否認,田文與段幹氏、與西河儒家的關系很差,差到彼此在設宴時都不會邀請對方,免得再次産生摩擦。

“去打聽打聽,看看段幹氏與那蒙仲,到底想做什麽。”田文召來一名家仆吩咐道。

僅僅過了數日,田文便得到了消息,是他所收買的魏王魏身邊的宦官送來的消息,言段幹寅、田黯、公羊平三人罕見地請見了魏王,在魏王面前推薦了一名叫做蒙仲的年輕人。

得知此事後,田文恍然大悟:原來那蒙仲是打算在他魏國仕官。

“這不是好事麽?”

幕僚馮谖得知此事後對田文說道:“那蒙仲雖然年輕,但不失是一個深谙用兵的骁将,昔日他在趙國協助助趙公子章起兵攻伐王室,似陽文君、安平君、奉陽君等人皆奈何不了他,着實了得!正好如今韓國因秦國進犯而派遣使者向我魏國求援,薛公何不在魏王面前推薦此子爲将,助犀武支援韓國、讨伐秦國?……若此子在沙場上兵敗,則薛公能趁機問罪,将其逐回宋國;倘若此子在這場仗中大放光彩,那便是薛公舉薦有功,魏王必定更加器重薛公,何樂而不爲?”

“……”

田文聞言默然不語。

雖然他厭惡蒙仲,但也必須得承認,那小子的确有點能耐,别的不說,單論其當年訓練的信衛軍,至今仍讓他印象深刻。

若派此子協助犀武公孫喜征讨秦國,田文也相信此子十有八九能在戰場上大放光彩。

隻不過,似這等當初那般深深羞辱過他田文的無禮之徒,豈能叫其輕易翻身,與他田文同殿爲臣?

看在你送來冊封狀的份上,我姑且就留你一條性命,但你想在魏國出仕?哼!妄想!

随手将手中的書卷抛在案上,田文暗暗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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