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你可要救救我老婆孩子啊。”撲上來的人二十五六的樣子,身上廉價的衣服蒙着一層灰,看着髒兮兮的。此時蓬頭垢面的跪倒在黃土之上,整個人看着落魄至極。
“快起來,快起來,你放心,政府一定會給你個交待的。”鍾隊上前幾步,不顧這人身上還未脫落的黃土,将他扶起身來。
“謝謝,我知道,我知道。”一個二十五六的大男人,此時卻哭得泣不成聲,聲音哽咽的不成樣子。
“你要相信我們,你叫什麽名字。”鍾隊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警官,我叫嚴、嚴武。”男人的悲傷稍有緩解,他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帶着哭腔一頓一頓的回答道。
“嚴武是吧,我聽這位小東同志說你是第一個報案的人,能再詳細給我講講當時的情況嗎?”鍾隊語氣溫和的說道。
“好,好的。”嚴武點點頭,開始述說自己當時的回憶。
“我平時在鹹豐縣一家物業公司擔任保安,因爲公司需要戶口本複印件。我原本尋思着叫我老婆傳真過來,可她一個農家婦女,不懂這些高科技玩意,我就決定回家一趟,順便看看老婆孩子,可沒想到這一回家就出了禍事。”說着,男人眼睛又紅了。
“這不是你的過錯,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找到你老婆孩子的下落,讓你們家人早日團聚。”鍾隊插言安慰道。
我在一旁,看着不是滋味,一個一米八幾的漢子,哭成了個淚人。欸,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會找到的,會找到的。”嚴武重複念叨着,仿佛隻要多說幾句,嘴裏的話就會實現了,隻是想必他早就明白,他的家人恐怕是兇多吉少了。來了如此多的警察,一天多的搜尋,可他的老婆孩子的下落仍舊杳無音信,他的期待早就磨滅成空,所以才會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坐在那裏,渾渾噩噩,不知該做什麽。
隻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嚴武的心中還尚存一絲希望,隻是以如今看來,沒有消息恐怕是最好的消息。
“我從縣城先到了舟白鎮,從鎮上坐車到了村子外的馬路上。我家在村子西方有十多畝地,所以沒跟大家建在一塊,當我趕到家裏時屋子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你還記得當時是幾點鍾?”
“11點,桌上還放着兩碗熱騰騰的雞蛋面。我當時很餓,準備叫老婆再做一碗,可我找遍了屋子,也沒有找到我老婆,我真傻,如果當時我就察覺到不對的話。”嚴武低下頭,捂着額頭。
我分明看到了他的眼角溢出了淚水,他的心中此時一定是充滿了悔恨。
“我當時沒有在意,我以爲她可能被人叫走了,一會兒就會回來。我吃完一碗面,就躺在床上睡了,當我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鍾了。”
“我看到了桌子上已經冷了的面,發現了不對,我老婆一直是個節儉的人,她怎麽可能不回來吃做好的飯呢?我打她手機,不通,我去村中心找,發現全村的人都不在了,吳老,李家大叔通通都不見了,他們腿腳不靈便,不可能去其他地方,我于是報警了,後來你們就過來。”嚴武說話越來越急,越來越快,說完最後一句話時,長吐了一口氣,身子一軟,竟是直直向後倒了下去。
鍾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向後倒的嚴武,他竟然直接陷入暈厥了。“叫醫生過來。”褚東對一邊的警察幾個吩咐道。
片刻,幾個醫生跑來,接過了我攙扶着的嚴武,檢查一番後告知我們嚴武隻是因爲過度疲憊睡着了,身體并無大礙。
鍾隊微微點頭,眼神看向那邊望過來的幾人,“他們是誰?”
褚東回答道,“鍾隊,有幾人是嚴武叫回來的老鄉,還有一人是一個網媒記者。”
“網媒記者?”這裏怎麽會有這種人?
“聽他說是來采風的。”
“他們的手機和其他電子設備收沒有。”鍾隊皺皺眉頭,随後回複正常。
“嗯,我們警告他們以後不要再提此事,幾人答應了,不過那網媒記者叫嚣着言論自由,還要将我們拘禁他們的事報出去。”
“直接打電話給他事業單位,讓他上司去警告他。”鍾隊懶得理會這種跳梁小醜,直接做出了決定。“另外,召集所有第九局的人,我們親自去看看。”
三分鍾後,前前後後有八個人先後來到了一處大帳篷搭成的會議室。
我初看了一下,六男二女全部認識,第九局每年2月年後會召開一次工作總結大會,因爲重慶分局隻有二十多人,大家都稱得上熟悉。
“怎麽隻有這幾個人?”鍾隊不滿的問,“有五人還在路上,其他人都有事在身,無法前來。”褚東在旁說道。
“湖北省的呢,不能從他們那抽調人手?”
“未經他們允許,我們不能随意抽調第九局的人前往重慶。”
“哼!”鍾隊鼻子喘出粗氣,悶哼一聲,不再提此話題。“你們調查的情況如何。”
“我和楊雪,田文西最先趕到,我們探查了村子每一處角落,沒有找到其他人來過的痕迹,所有人就像突然蒸發一樣,已我們目前所知的手段沒有任何一種能夠辦到,除了……”褚東說到最後不由放慢了語速。
“除了鬼。”褚東先前提到的楊雪接過褚東的話,“這裏所處重慶,是他們的地盤,國外那些膽小鼠輩還不敢來這撒野。除了本地的特殊産物,我想其他人還做不到這點。”
楊雪說完,帳篷内陷入詭異的沉默。半晌,鍾隊聲音低沉傳來,“他們人呢?”
“已經通知了他們,但他們說目前無法抽出人手,過幾天才會來這。”
“叫他們立刻,馬上,現在給我滾過來。”鍾隊用力的一錘桌子,一聲悶響後,實木做的桌子開始産生裂紋,随後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