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啓濤躺在床上,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事。
“程蕾?”他想到了孫莉莉對他或者說是對程蕾那奇怪的态度,以及她對着程蕾所說過的話。
首先是孫莉莉右手上拿着的那把水果刀,問我有什麽印象。
水果刀,水果刀,說起來,那把水果刀的模樣似乎和雷雨夜那天晚上唐玉所持的手術刀模樣有些相似,不過大緻是偶然吧,有些樣式的水果刀和手術刀有些相似也很正常。
孫啓濤并沒有将兩件事聯系起來,畢竟它們之間實在說不上有着什麽聯系。
隻是……
“可是你敢啊,你敢用這把刀,把我的眼睛硬生生的挖出來啊。”孫啓濤的耳邊隐約間又響起了孫莉莉那瘋狂凄厲的聲音,“真的是程蕾殺了她們?”
孫啓濤望着眼前幹淨素白的雙手,有些難以想象會是程蕾這樣外表柔弱的乖乖女所幹的。
可貌似真相就是如此,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更何況在這個虛幻的世界中,并沒有什麽不可能。
如果事實就是如此,孫啓濤已經能夠在腦海中推導出一個完整的劇本。
乖乖女程蕾性格内向,沒有朋友,但學習成績極好,深受班主任喜愛,因此在學校中受到了以孫莉莉爲首的同學欺壓。前兩年因爲是走讀生,加上老師的幫助,所以情況還不是很嚴重。但是在高三時,又恰好和孫莉莉分在一個寝室,所以受到了更嚴重的侵害。
有句話說,每一個老實人心裏都藏着一個惡魔,程蕾學霸想必深谙魯迅先生的一句名言,‘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于是她選擇了在沉默中變态,往往内向的人性格更爲偏激,也越容易走向極端。所以,程蕾終于有一天忍不住了,她殺死了全班同學,并把她們的眼,眼睛?挖出來作爲報複。
眼睛,爲什麽是眼睛呢?也許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正是因爲孫莉莉她們醜惡的心靈,所以才會使程蕾選擇用如此殘忍的手段進行報複。
孫啓濤自問自答的給出一個看似不是很正确的解釋。
這個世界很可能是由程蕾的噩夢所構築的,所以班主任在裏面是一個正常人并且善良的形象。至于小雅,事實已經很明顯,她是虛幻的,是沒有朋友的程蕾所幻想出來的一個虛拟朋友,這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現實中也有報道過有些精神病有着此類症狀。所以孫莉莉她們看不到小雅,宿管在孫啓濤眼中是小雅的模樣,因爲小雅在程蕾心目中正是解救她與危難之中的好朋友。
沒有錯,一定是這樣,新橘子哇一直摸一兜子(真相隻有一個),如此清晰完整的邏輯思維,簡直無懈可擊,如果大夏允許偵探這個職業存在,那麽孫啓濤就是一位鼎鼎大名的高中生名偵探。
誠然,孫啓濤推導的故事看起來十分魔幻且漏洞百出,其中最大的不合理之處便是程蕾如何以一己之力殺掉全班同學,并且用水果刀完美的剜出她們的眼睛。但孫啓濤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嘛,他推理的事實肯定八九不離十,最多與真相有那麽一點點,一丢丢,極其細微的差距。
孫啓濤就這樣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未來的偵探人生,不僅能平複他的心情,還能思考一下如何逃出去不是嗎?
“咚,咚,咚。”門口處傳來了輕微逇聲響。恍若有人在輕輕的敲着門。
“咚,
咚
咚。”
“什麽聲音?”孫啓濤爬起身來,向四周望去,尋找着聲音的來源。
.寝室裏靜悄悄的,床簾上挂着的風鈴靜靜的挂在那,沒有半點其他人或者其他東西闖進來的迹象。
“咚,咚,咚。”聲音又出現了。
這回孫啓濤終于聽見了,他望向了聲音的來源處,那扇倒下的木門。
聲音似乎從那裏傳來的?
門下?誰發出來的,一團肉醬的王月?
不是吧,隻是想想,孫啓濤就覺得手腳發冷,如果真是王月,他會面對什麽?一個血肉模糊,像被搗碎了的肉糜似的扁平的爛肉怪物?
實在是太過惡心和重口味了一點吧.
孫啓濤想着,踱着步子,慢慢靠近了已經倒塌的木門.
“啪茲。”.腳底傳來一聲輕響,孫啓濤停下腳步,緩緩向下望去。
原來是踩在了一攤血液之上,王月的血已經流到了床邊,流到了孫啓濤的腳下。
地面變得滑溜溜的,孫啓濤不得不更小心一些,走得更穩一些。
“嘚嘚嘚嘚。”木門開始不斷的抖動,王月在推開壓在她身上的木門,想要脫身而出。
孫啓濤急了,再不去壓下這要崩開的棺材闆,裏面蹦出來的可不是牛頓,而是吃人的怪物了。
孫啓濤一心急,邁着的步子不由快了,然而,他卻忽視了這染血的地面,腳下一滑。竟是直接摔到在木門之上。
“艹”孫啓濤顧不上感受膝蓋的疼痛,趕忙壓住身下不斷跳動的木門。
孫啓濤緊貼着身下的木門,感受着它傳來冰涼的冷意,心中一陣蛋疼。真是倒黴透了,這麽意外的一摔,讓孫啓濤沒有退路了。
“咚咚咚。”好似感覺有人壓在上面,木門下傳來的聲響更加劇烈,抖動的更加厲害了。
“壓不住了。”孫啓濤察覺到下方的木門開始懸空了,木門下傳來的力量是孫啓濤無法阻擋的。
孫啓濤果斷的一個側翻,從木門滾落下旁邊的血泊之中,随後雙手撐起身來,孫啓濤也不站起來,連滾帶爬的閃到了寝室深處。
“砰。”當孫啓濤遠離木門一段距離之後,木門終于承受不住,砸在了外面走廊的牆壁,發出一聲重響。
“别是王月這個鬼玩意。”孫啓濤砸砸嘴巴,吐出一口血沫。在翻滾的途中,孫啓濤自是免不了蹭着不少粘稠的血液,額頭,上衣,褲子特别是那礙事的長發,濕粘粘的頭發繞成幾簇,讓人極爲不适。
可孫啓濤已經沒時間去整理自己的外表了,因爲危險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