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踏,踏。”隐約中,孫啓濤似乎聽見了一串腳步聲。
孫啓濤腦袋昏昏沉沉的,脹得令人難受。他略微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恍惚不堪。他想繼續睜開雙眼,卻隻能打開一條細小的縫隙,眼皮變得十分沉重好像在被人按住往下拉,擡不上去。
不斷打顫的眼皮,所帶來的陰影妨礙着孫啓濤的視覺,使得眼中的世界變得更加模糊。
孫啓濤控制着自己起身,卻發現身體似乎被沉重的石頭緊緊壓住了,動彈不得,就好像民間傳說中的鬼壓床。
大腦也無法思考,昏,脹兩種感覺擾亂着孫啓濤的神經,摧毀着他的思維。
“踏,踏。”寂靜的世界中隻有這串腳步聲傳入孫啓濤耳中。無論它的聲音有多麽微小,失真,孫啓濤都能知道那是“踏,踏”的腳步聲,仿佛就在他的心底響起。
“踏,踏。”
“踏,踏。”腳步聲消失了。
孫啓濤從那種奇異的狀态中解放了,他能夠重新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眼睛能夠睜開了,世界變得清晰了。
初升的朝陽将光輝與溫暖撒向了世界,一束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了這個寝室。
“天亮了。”
可孫啓濤卻未感受到絲毫溫暖,相反,他此刻隻覺得陰冷無比,胸口傳來陣陣疼痛,是昨夜俯卧的睡姿所帶來的後遺症。
“我聽到了腳步聲?”這才是第三天啊,就在睡夢中聽見了腳步聲,那豈不是意味着離故事的結束不遠了?
這也就是說,孫啓濤離死不遠了!
想到這裏,孫啓濤心裏一緊,-成爲被黑色筆記本詛咒的關鍵條件是什麽呢?
“蕾蕾小懶豬,還在睡,快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小雅怕着床沿邊的鐵架,笑着對着孫啓濤說道。
孫啓濤在床邊探出頭,看着小雅。即使她的臉上挂着笑容,可是卻感受不到那份愉悅的心情。就像是笑着的洋娃娃一樣,你永遠找不到那份屬于活人才帶有的感情。
“幾點了?”孫啓濤問道,
“7:20了,你在不起來可是要遲到了,你總不會想像胖子一樣每天早上站着上課吧,”
等等,孫啓濤聽到了什麽?“胖子?”
“對啊,李浩小胖子,每天早上都遲到,被罰站在後面讀書,嘻嘻,他可真好玩。”
原來此胖子非彼胖子啊。孫啓濤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心中的僥幸也消失了。看來想要得到胖子的幫助是沒有指望了。
“嗯。”孫啓濤看向另兩張床位,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主人已經離去。“她們呢?”孫啓濤問的自然是直到現在還沒有見過面的另外兩位室友。
在學姐原先的日記之中,兩個室友也占據着不少的戲份,因此孫啓濤也很關注這兩位如今似乎并不存在的室友。
“她們呀,早就走了,可不會等你的。快點吧,真是拖拖拉拉的,你再不走我可要走了哦。”
“等我一下。”孫啓濤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那就是盡量避免與小雅接觸。
這無疑是有問題的,作爲事件中的關鍵人物,小雅,無疑是藏匿着成爲詛咒目标的關鍵鑰匙。另外,小雅與他單獨相處的時間并沒有傷害他,不是嗎?
黑色筆記本中加速或者說是不同的内容讓孫啓濤感到了恐慌,他想到了胖子所說的那句話。
“你的時間不多了。”
黑色筆記本的變化是否意味着明天還是後天,孫啓濤就會被殺死呢?
孫啓濤不敢賭,這也是他決意改變目前狀況的理由。
似乎是因爲時間的連續性,孫啓濤的身體沒有發生改變,昨日的所穿的衣服還完完整整的留在身上,節省了他不少的時間。
穿鞋,刷牙,洗臉,靈魂是男性的孫啓濤自然不會在這些事情上多加磨蹭,隻用時不到五分鍾就解決了。
一旁的小雅單頭托腮,坐在闆凳上呆呆的看着孫啓濤。
做完這一切後,孫啓濤回到了書桌前,尋找着昨天回來時,放在上面的黑色筆記本。
堆放整齊的書本中,孫啓濤并未尋找到那抹顯眼的黑色。
黑色筆記本似乎并沒有存放在這裏。
“怎麽會?”孫啓濤回想着“昨日”的記憶,“對了,我并沒有放在這裏。”
昨天,那兩本黑色筆記本應該是被我扔在了櫃子裏面。
就放在書桌下的櫃子裏。
“在櫃子裏嗎。”孫啓濤左手拉住了櫃子上的鎖孔,就要将它拉出來。
“程蕾!”小雅突然喊着程蕾的名字。
“嗯。”孫啓濤轉過頭看着站起來的小雅,他還沒有清楚的意識到此刻他就是程蕾。
“叫我嗎?”孫啓濤指着自己的胸口,
“不是你還是誰啊,都二十五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小雅說着上前拉着孫啓濤往外跑去。
“等等,我還有東西要拿。”孫啓濤叫着,卻隻能無奈的被小雅拖着跑,他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一股力量,那嬌小的身軀擁有着與之不匹配的力量。
“中午回來再拿吧,走啦走啦。”小雅說着,打開房門,拉着孫啓濤往外跑去。
抽屜被拉出來了,掉在了外面。孫啓濤往回看去,正巧看到一本黑色筆記本從抽屜中滑落在地上。-
“等等啊!”
“我的天,蕾蕾,你都喊了一路了,那東西很重要?”
“一路?等等,什麽?”孫啓濤驚訝的看着周圍,坐在座位上的學生們拿出書本,爲早自習做着準備。
他居然來到了教室!明明才剛被小雅拉出門口。
這其中的時間都被這個世界隐略了?
“程蕾。”這時,一個聲音喊着學姐的名字。
“誰?”這個聲音明顯不是小雅的,這個世界出現了第二個主動與孫啓濤交流的人,或者是
鬼!
孫啓濤轉頭望去,發現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講台上,正是他剛剛在叫程蕾的名字。
“趕快帶領大家讀書。”中年男人,應該就是學姐的班主任。
“哦。”孫啓濤應答着,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可沒有繼承學姐的記憶,不知道自己該讀什麽。
領讀?那學姐應該是課代表,語文或者是英語?
“語文。”孫啓濤看到了其他同學的課桌正擺放着的語文書,确定了今天應該是語文的早讀。正巧,面前一張無人的桌子上放着一本語文書,孫啓濤拿起找到一篇古詩詞開始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