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次齊煙易容後,被江輕塵抓到,谷千就是冒着生命危險去營救,這就給江輕塵造成了一個誤會,江輕塵以爲谷千是個很講兄弟情誼的人。
其實在西涼,除了齊煙,谷千是不會爲了任何人冒這種風險的。
“我曾經根據你多年的做事手法,和最近留下來的蛛絲馬迹,做過一個人物速寫,讓海華幫我去戶籍裏查找符合條件的京城男子,主要是我知道李悅姗的事情,有點晚,否則誰會費這個勁,直接就能把你确定下來。”江輕塵說道。
“這是爲何?”雲想容很好奇的問道。
“能動李悅姗,而且還是一個月之前就做的規劃,那就說明,有這個規劃的人,是知道夜海華對李悅姗有意,可知道此事的人,值得懷疑的就是四個人,谷千,王明陽,趙梓期和胡建恩。”
“表哥,你把這四個人都查了?”雲想容好奇的問道。
“是,但沒有想的那麽複雜,胡建恩和我們上次從晨曦山莊回來沒有多久,就去了幽雲十六州,再說他根本就沒在京城生活過,就不是懷疑的對象。”江輕塵說道。
“如果是幾天前,我更懷疑的是王明陽或者趙梓期。”雲想容說道。
“我之前也是,趙梓期和希安關系很好,希安問過他,他根本就不知道海華對李姑娘有意的事情,甚至還勸希安不要亂說,會壞人家姑娘的名節。”江輕塵說道。
江輕塵之所以能夠坦蕩的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是因爲太傅府那邊已經松口,同意婚事,之前李悅姗在府中消失幾個時辰,大家統一口徑,都說是夜海華的功勞。
李家父母原本對夜海華沒意見,隻是覺得夜海華職位有點低,但現在職位也提起來了,人對喜寶又是真心,也就沒了任何拒絕的理由。
雲想容隻知道趙梓期是個纨绔子弟,沒想到還居然是個這麽講禮數的人,其實京城中的纨绔又不是地痞流氓,不幹正事是真的,但絕對也不會調戲良家婦女,真要有想法也會去青樓楚館。
“王明陽看起來就是個書呆子,也應該不知道。”雲想容說道。
“因爲我周圍沒有人和王明陽很熟悉,他本身又是個不愛社交的人,所以沒辦法去探知他的想法,但我很肯定他不會是鲨魚,我記得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我有一次遇到他在書坊買白麻紙,人家賣三十文一沓,他講價讓人便宜點,非要一百文買三沓。我當時都不敢說認識他。我和他兄長還有些交情,在他兄長口中,他真的應了那句話,百無一用是書生。”江輕塵說道。
“土生土長的京城貴公子怎麽也不可能成爲鲨魚,物質上不缺失,沒必要去把整個家族賠進去。若是爲了尋求刺激,京城中熱鬧和刺激的事情多了去。”雲想容說道。
雲想容首先想到的就是褒國公府的公子哥們,最近聽說很想組團來見自己,對自己很好奇。
上次中秋節宴會上,褒國公爲了不給自己添堵,隻帶張英瀚和二公主出席。沒帶其他人。褒國公府的公子哥們聽說雲想容朝堂對峙的事情後,很是後悔錯過一次名正言順見公主的機會。
“是這麽回事,容容,我覺得你肯定和我有一樣的質疑,如果谷千是鲨魚,爲何上次在晨曦山莊,野馬沖出來的時候要出手救你,我現在覺得他就是爲了混淆我的視線,其實他早就接到了鲸魚不讓動西涼國公主的密令。”江輕塵說道。
“爲何不能是,我對公主心生好感,不忍她被野馬踐踏呢?”谷千忽然說道。
江輕塵剛想說些什麽,被雲想容拉了一下胳膊攔住了。
“都這時候了,有必要把自己塑造的這麽憐香惜玉嗎?你這樣說隻會讓輕塵對你下手更狠,得不償失。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真就不是一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否則也不會讓一個已死女子,還要在樹枝上倒挂一天一夜,說是爲了制造萬國寺的混亂,可我總覺得你有公報私仇的嫌疑,這是多大的仇恨?”雲想容說道。
雲想容看到谷千居然生氣的攥緊了拳頭,反應過大,看來他和這女子是有故事的。
“名人不說暗話,你能救我雖是好心,但自保的成分更大,我看過你在西涼做的所有案子,明則保身是你的做事風格,那天我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即使不是你出的手,估計你的上峰鲸魚也會怪你,到朱紫國國君那裏也不好交待,誰讓你們之前确實有除掉我的計劃。救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光能在輕塵這裏賣好,還能給自己減少麻煩,何樂而不爲呢。”雲想容繼續說道。
谷千表情很淡然,因爲雲想容說的是事實,自己也覺得沒有否定或者肯定的必要。
“說了這麽多,也不過都是符合邏輯的猜測,可我到現在都沒有聽到一個實際的證據。”谷禾說道。
“實證當然有,你每次的行動都很謹慎,很多時候吩咐下面做事,你不會出現,齊煙也不會出現,你會把計劃寫好,放到之前約好的地方。雖然按照規定,看過計劃要馬上銷毀,但很多人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很難做到這一點,比如說宮裏的人,就是青魚,不對,他其實也不是青魚,青魚也已經不在了,他是青魚用銀子買的計劃執行者,隻是這人雖然愛錢,但還挺有個性,你給的命令并不會全都執行,隻是挑他喜歡願意做的去做,我說的對吧?”江輕塵說道。
谷千這個時候是真的緊張了,怎麽這個人也被查到了?這人确實很難控制,要不是宮裏實在沒有能用的人,早就把他放棄了。
“不過,就是他這做事風格,反而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要不是七皇子主動配合,我都不知道何時才能把他抓住。”江輕塵說道
谷千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載了,這人确實是七皇子身邊的人,江輕塵能大方的說出來,就說明人已經被控制住了。
“這個需要馬上做文字比對吧?已經拿到谷千的字迹了嗎?”雲想容問道。
“谷千的字迹,太學那裏應該有,但也是幾年前的字迹了,不一定準确,這東西别人那裏沒有,我這可有。容容,上次我們不是一起去過晨曦山莊嗎?回來後,他們都給侯府送過回禮,齊府的回禮單我記得是谷千親自寫的,現在還是昌平候府的倉庫裏。不過海華說不用那麽麻煩,他一會就會去搜查齊府,他的書房肯定會有他平時寫的字。”江輕塵說道。
“好,這可以算你說的證據,但我記得一個多月前,筆記鑒定師都認爲是你的字迹,公主和太子都能輕松的否認掉,到我這裏難道就能算是實證了嗎?”谷禾說道。
“你的性格,真讓人服氣,可以說是百折不撓,其實這事很簡單,把你抓起來,關上幾個月,看京城裏還有沒有朱紫國奸細活動,一切就能真相大白。我第一次覺得,輕塵好有耐心,能和你說了這半天。”雲想容說道。
“容容,我們鬥了四年,我現在收網,肯定是有充足的證據,讓他輸的心服口服。谷千不過是想要人證,我當然有,京城中有八條魚,齊府是鲨魚,鎮國公府是鲔魚,大理寺卿趙大人府上是墨魚,七皇子身邊的是青魚的替代品,公主府上的是鲶魚,三皇子府上的是鲫魚,四皇子府上的是孔雀魚,甲初巷的是金魚。”江輕塵說道。
谷千震驚了,口齒不清的說道:“你,你,你,不會……….,既然江世子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查清楚,和我說這些是來羞辱我的嗎?”
“是的。”江輕塵肯定的回道。
瞬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過了好一會。
谷千問道:“齊煙還在嗎?”
“我沒想到你先問的是齊煙,我以爲你會更加關心鲔魚一點,畢竟按照規矩,他守的才是最後一關,他的存活才關系到你們整個朱紫國安插在西涼人員,是否全部曝光。”江輕塵說的所問非所答。
“算了,當我沒問,他要是活着,今天一早就會回齊府的。”谷千說的。
“齊煙沒死,隻是受了重傷,讓你出來和你說這些,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隻有把你困住,才方便我們按照你們藏在邵家大院的名冊找人。”江輕塵說道。
“把我抓住很爽吧,你的政治資本又提升了一大截。”谷千說的。
“還好吧,沒想象中的爽,其實也很累,升官我根本不在乎,我隻是希望容容能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生活而已。”江輕塵坦誠的說道。
“很不喜歡你這種勝利者的姿态,赢了就赢了,沒必要裝低調,要不是容公主幫你頂住了朝堂上的事情,我不信你能赢我,我們鬥了将近四年不也沒分出勝負嗎?”谷千硬氣的說道。
“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我爲了早點分出勝負,就找了外援,你也可以找,可你找不到,現在還說我犯規?”江輕塵輕松的說道。
“你們不用恭維我,這事我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個催化劑而已,谷千,你早晚會被抓到。”雲想容說道。
“早晚?再晚一個月,我就不在京城了,到那裏去抓?”谷千無奈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