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們要在公主府的門口讨論事情嗎?”溫浚瑜說道。
“那就在門房說。”雲想容說完轉身進公主府。
江河跟着一起進了公主府的門房,雲想容把所有客套和禮儀都免除了,甚至自己都沒坐下,更沒吩咐上茶。直接說道:“太子,有話直說,有件事我要先說明,我的管家叫江河,是江輕塵的人。”
這個暗示也太明顯了,說白了雲想容礙于溫浚瑜是南希的太子,不好說出狠話,但态度已經很明了,就是一點都不想和你繼續糾纏下去。
有點讓雲想容意外,雲想容說完話後,她看到溫浚瑜的眼中有一絲計謀得逞的神色,雖然隻是那一瞬間,但雲想容很确認,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想容,請不要對我有這麽大的抵觸心裏,我又沒有想害你,我隻想和你好好相處。”溫浚瑜看雲想容沒有坐下的意思,于是也站着說道。
“太子,我們真的不熟,請叫我公主。”雲想容厲聲說道。
其實,雲想容今天不光累,也有些不開心,出于禮貌不得不應付溫浚瑜,所以态度也不會很好。
“好的,容公主,我實話說,今天你獨自上朝堂,即使我是個旁觀者,都覺得心疼,我覺得你需要重新審視一下江輕塵,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愛你,或者說喜歡你。如果是我,我絕對做不出,讓你一人應對百官的質疑這種事情。就是在你認爲我隻是想找搭檔,并不是喜歡你的現在,我都做不出。客觀說,我覺得今天西涼太子和二皇子,都比江輕塵有情有義。我原以爲,江輕塵會出現,誰想到,等到了最後,他人影都沒一個。你爲了他做了這麽多,你值得嗎?”溫浚瑜說道。
雲想容第一次覺得,溫浚瑜真的厲害,仿佛能看透人心。
按說今天朝堂之上,雲想容表現的足夠優秀,雲想容對自己的發揮也很滿意,雖然之前做的功課,連一半都沒用到。
可付出這麽多,說是爲了江山社稷,可這些和雲想容有毛線關系,一個公主隻要乖乖的就已經足夠,做這麽多不過就是爲了護住江輕塵而已。
公主府都是江輕塵的人,大家心知肚明,雲想容之前所有的準備工作,有很多需要江河配合,江輕塵知道雲想容所有準備的事情,一點也不誇張。
雲想容沒有和任何人說,她當時讓江河去找玉衡,結果一直沒有答複,她覺得江輕塵想親自出現,後來江希安在今天一早把昭昭送到了公主府,雲想容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江輕塵要出現,雲想容不意外,以雲想容的觀察,最近這幾天,九門提督府晚上沒有任何的行動,出去抓人和審訊都沒有,也就是說江輕塵要做的事情,基本已經做完。
不說江輕塵對雲想容的情感,就講時機,今天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雲想容覺得江輕塵消失這段時間,肯定也會查到一些事情。在朝堂上說事,應該足夠。
江輕塵上朝堂,直接面對百官的質疑,是最好的打臉方式。
可江輕塵到最後,也沒出現,即使雲想容今天的表現,足以讓她在聖上面前有了穩固的地位,足以讓太子想辦法拉攏自己,即使雲想容最後嫁的不是江輕塵。太子也不會放棄這個皇妹,容公主實力不容小觑。
可這些都沒讓雲想容開心,江輕塵沒有預料中的出現,讓雲想容心情很喪,忽視了這場朝堂争辯給她帶來的所有益處。
對江輕塵的不出現,雲想容沒辦法,但對付溫浚瑜還是有很多方法的。
“太子,我覺得你思考問題的方式,和孟維軒好像,我之前覺得愛情,對君王來說是個奢侈品,可我現在覺得對誰來說都一樣,都很奢侈,如果你覺得我今天的所作所爲是爲了江輕塵,那你的格局有點小,之前我不确定,但我現在很确定一件事,就是即使我嫁不成江輕塵,父皇也不會同意把我嫁到除西涼以外,任何一個國家。”雲想容說道。
“什麽意思?”溫浚瑜說道。
“你有個厲害的女兒,你會同意她去和親嗎?再加上她本身就不想去。”雲想容說道。
“原來公主費這麽大的勁,就是爲了拒絕我嗎?忽然覺得我很榮幸,居然值得容公主做這麽多。再說了,這都沒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溫浚瑜笑着說道。
“拭目以待。”雲想容說道。
“公主,你别急着走呀,昭昭就住在公主府,以後我怎麽也要常來看看的。”溫浚瑜看着雲想容轉身要走,連忙說道。
江河暗罵這南希國太子的臉皮可真厚。
雲想容本來想說,别人會因爲得不到,而假裝不想要,你可好,因爲得不到,而假裝很想要,但知道這話說出口,又是一番的口舌争執。
雲想容很累,不想和溫浚瑜繼續糾纏下去,于是溫浚瑜聽到的是“可以,但要從側門進來,隻能在前院,你到了,會有人通知昭昭出來見你。江河,送客。”
溫浚瑜被江河送出公主府。
換做是平時,雲想容才不會這麽慣着溫浚瑜,直接就把昭昭送回萬客樓,溫浚瑜要看昭昭随時可以去萬客樓,那裏一樣很安全。
但剛才溫浚瑜說話的語氣,看熱鬧的心理過重,讓雲想容覺得江輕塵沒出現搞不好和溫浚瑜有關系。
自己正好也想看看,溫浚瑜在搞什麽把戲。
江輕塵沒出現,隻有溫浚瑜覺得是自己的功勞。其實根本就不是。
江輕塵覺得自己當九門提督以來,最失敗的計劃,就是這次自己親自做誘餌的計劃,雖然目前看來鲨魚的損失很大,幾個大的窩點都被端掉。
可這些事情,就是自己不去做誘餌也能做到,做誘餌的目的,就是激怒鲨魚,讓他動用所有朱紫國在西涼的力量,擊殺江輕塵。
鲨魚不上當不說,所有朱紫國在西涼國的奸細都變成了蟄伏的狀态,還和江輕塵玩起了政治遊戲,把事情鬧到朝堂,讓你後院失火。
江輕塵真是恨的牙癢癢,可也沒辦法,雲想容出去獨擋一面,他當然舍不得,他很清楚雲想容的準備工作,不太在意雲想容的輸赢,反正計劃就是安排昭昭出場,洗清自己的罪狀。最後自己再來個逆襲總結。
甚至江輕塵都想過自己的出場方式,就是當雲想容提出讓郭大辨認誰是江輕塵的時候。都不需要易容,自己直接出場。
可就在雲想容上朝的前兩天,江輕塵猶豫了,因爲忽然之間有了重大的發現。
之前秦淮回京城,其實還帶着一名徒弟回來的。
就是在朱紫國收的徒弟叫做谷禾,他本身就是畫師,在朱紫國已經是小有名氣,讓秦淮指點了一下,畫技提升很快,仿佛整個畫瞬間有了靈魂。
他跟着回西涼,說是覺得自己師父年紀大了,路途遙遠,自己不放心,其實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連秦淮都不知道。
谷禾有個大哥叫做谷千,十年前被人花重金買去,說是到西涼做特别的事情,谷家當時很窮,飯都要吃不上了,也就答應了。
兄弟倆當時就有了約定,每年過年谷千會單方向給谷禾寫信報平安,信紙上會做特别的記号,所以谷禾知道自己的哥哥活着,在西涼。
谷禾現在是畫師,收入還是不錯的,當時就是賣哥哥有的錢,才讓他去學畫,谷禾心裏是愧疚的,所以很想找到當年買哥哥的人,把哥哥再買回來,多花點銀子都行。
秦淮沒說自己在朱紫國收徒弟的事情,更沒說帶回京城的事情。那是因爲自己在西涼的徒弟,一個是皇子,另一個效力軍中,怕給他們惹麻煩,所以夜海華和二皇子是不知道此事的。
這事江輕塵早就知道,畢竟京城裏多個朱紫國的人,還是會引起他的注意的。
剛開始的時候,谷禾總去都亭驿,江輕塵沒怎麽在意,到了異國,喜歡見老鄉也很正常,後來才知道,他是在打聽人的,說是找哥哥谷千。
十年前谷千還是個小孩子,現在找人肯定是說不出長相的,但是谷禾能說出,當年買走谷千那人的長相,甚至還畫出了畫像。
畫像江輕塵看了,大吃一驚,谷千畫畫的技術是好,江輕塵一眼就認出這人是誰,他就是朱紫國安插在鎮國公府的奸細,前一任鲨魚。
當年爲了毒害鎮國公的女兒,也就是江輕塵曾經定親的女子,事發暴露,已經服毒自盡。
江輕塵猶豫了,如果自己現在回去,這條線肯定會跟進的,但是自己的任何行動九門提督府和有心之人都會知道,不如現在自在,這事避不開夜海華,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師父,帶着個和朱紫國奸細有關的人回來,那樣夜海華也很難做。
其次,江輕塵知道,昭昭一出現,鲨魚就會知道,行動次次失敗,他的上峰鲸魚肯定對他很不滿,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隻能全力擊殺江輕塵,這正是江輕塵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