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雲想容還緊緊的抱了下江輕塵。讓他感受下自己是真的害怕。
江輕塵沒有說話,隻是把她抱到書桌上,之後自己用火折子把書房的油燈,全部點亮。
雲想容心說,你看吧,我說害怕,你不是也不敢再鬧情緒了。看來示弱也是保護傘。
很多時候,情侶之間的相處,外人是沒辦法評價輸赢的,即使面對的事情不同,但也逃不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路數。
江輕塵走到書架邊,徒手拉開了一扇書架,對雲想容說道:“容容,你過來,看下賬本放在那裏。”
雲想容哦了一聲就走了過去。
“這個書架你現在臂力不足還打不開,慢慢練習,等你的吐納法練成了,拉開書架就會很容易。”江輕塵說道。
兩人一起站在一面牆前,牆上有一個暗格,江輕塵拿出随身的鑰匙,打開暗格,就着又在鑰匙孔下面的密碼盤上,按了三個數字。
說道:“密碼是關門的時候設定的,每天都可以不一樣。”
打開暗格之後,裏面也不算大,賬本也就三十來本,雲想容心中大石落地,這點好辦,自己肯定能應付的來。
江輕塵拿出了五六本的賬本,再次把暗格的門關好,設好密碼。
雲想容跟着江輕塵走到書桌邊,這書桌就配了一張椅子,江輕塵坐下,雲想容沒地方做,書房本來也不會來外人,所以根本就沒準備會客椅。
雲想容猶豫間。
江輕塵一把拉雲想容做到自己的大腿上,雲想容剛想拒絕,就看着江輕塵一臉嚴肅的說道:“容容,這個賬本及其重要,每個月固定的時間都要和别人對賬,之前我若很忙,都是希安來做,現在,我很希望你能幫我。”
“好的。”雲想容說道。
“前程商号你聽過嗎?”江輕塵問道。
“知道,是西涼的福利機構,全國都有分店,主要是給全國年滿五十歲的老人,每月分發一石米糧和二十斤肉。有災害的時候還會在城門施粥。”雲想容說道。
“我家容容從來沒讓我失望過,什麽都知道。但在京城前程商号有些不同,聖上爲了穩定京城局面,每年的冬天會按照人頭,每家每戶發放用來取暖的煤炭,夏天的時候也可以用很低的價格買到柴火,但是每人都有限購的數量,超過後就按照市場價格執行。今年更出了新政策,每人每月還能領取最低限度的糧食。”江輕塵說道。
“表哥,你這是前程商号的賬本?你也太牛了吧?不是說這事都是皇上指定的人手來做的嗎?”雲想容說道。
“隻是不到一半的賬本,也是最麻煩的賬本。我和你說過張英瀚嗎?”江輕塵說道。
“沒有,但我知道他是誰,褒國公的嫡長孫,驸馬爺,去年成親,娶的是皇後的獨女,據說聖上很可能會直接讓他繼承國公的爵位。”雲想容說道。
“還有别的嗎?”江輕塵問道。
“京城四公子?”雲想容說道。
“你知道的挺多,可你知道他的官職嗎?”江輕塵問道。
“大姐給的圖譜上沒寫,隻是說他是四品大員,主管民生。”雲想容說道。
“他就是前程商号的大當家,全國唯一一個,爲國家花錢的官員。”江輕塵說道。
“哦,那我們和他是有生意往來,對吧?”雲想容說道。
“是的,發放民生用品這塊是我來做的,但不是明面上的生意,是私下的生意。雖然聖上沒有明說,但很不希望物品分發交給外人來做。”江輕塵說道。
“那他還給你做?”雲想容問道。
“他也不想,可他們褒國公府實在是沒人能幫忙,他自己忙着采購已經分身無術,最初他接受的半年,就是自己來做的,結果每個月賬都做不平,無奈之下才找到了我。”江輕塵說道。
“這種送貨的活,利潤不會很高吧,他找你,怎麽會知道你肯定能接?還有就是聖上知道以後,不會不同意。”雲想容說道。
“利潤我這裏沒有,都給下面送貨的夥計了,我能接,是因爲我想對京城有更強的掌控力,他看出我的需求,所以會來找我。”江輕塵說道。
“更強掌控力是什麽意思?”雲想容問道。
“我的職權是能掌控全京城的禁軍,可是實際上每天能調用的到的也就一千人,京城這麽大,有一百一十個坊,東南西北四個市,我總不能爲了得點消息就調動上萬禁軍找人,那樣京城會亂掉。”江輕塵說道。
“所以,有人做運貨工作,每天滿京城送民生用品,他們就是你的消息眼線。”雲形容說道。
“是,這些送貨之人可不都是我的人,但其中的小頭目都是我的人,這樣我更好控制。”江輕塵說道。
“都是爲國家做事,爲何不能明說呢?”雲想容說道。
“我也覺得明說,皇上也不會不同意,皇上不想讓人外人接手這活,就是怕有人對京城太了解導緻的控制力太強,而我本身的職權上,就是了解京城所有居住人員的信息,我來做這件事情是最好的。”江輕塵說道。
“張大人是怕讓皇上覺得,自己沒能力做這些事情吧?”雲想容說道。
“英瀚其實很要強的,沒有得力的人手幫忙,就自己完成全部的采買工作,已經是很厲害了。他要是有個弟弟,哪怕是能力隻有希安的一半,他都能做夢笑醒。”江輕塵說道。
“可我覺得找送貨之人也不是很難的事情,貼個告示,隻要價格合理,不會沒人應征吧?這活又沒技術含量,難道這活還有别的要求不成?”雲想容說道。
“出身決定接觸人的層面,張英瀚貴公子出身,那有機會和普通百姓接觸,更不會懂他們的價值觀,送貨的破事超級多,什麽取貨後不送,送的東西缺斤少兩,什麽已經送到,百姓不簽字,還想多領一份之類的。看着都非常煩躁。我也是江湖上幾個朋友幫忙,才把這事做下來。”江輕塵說道。
“褒國公府大家大業的,怎麽會沒人,管家仆役總是一堆的,又不是很難的工作,主子把人手看住了活幹利落了就行呗。我覺得這活我都能做,關鍵是沒技術含量,按名單送貨而已,應該也沒要求所有的物資一天内必須送到的說法吧?雲想容說道。
“當然沒明确的時限,有人真的急,就直接去前程商号取好了。容容,你沒見過褒國公府的人,我和你講不太清楚,這麽說吧,京城中隻要有樂子,肯定會出現褒國公府公子們的身影,但他們都很惜命,絕對不會做犯法的事情。更不熱愛賺錢和功名。”江輕塵說道。
“哦,那褒國公家的張公子,真的是家族另類了,你說皇上能挑中他做女婿,是很看中他的人品,對嗎?”雲想容說道。
“做前程商号的當家,首要不是才能,而是不會起貪念,這點特别重要,我這裏送貨沒有油水的,但采買油水可就大了。聖上不是覺得英瀚不會貪污,而是對他們那一家子的纨绔子弟太過信任,他們都知道張英瀚要是出錯全家連累,所以會替聖上好好看着張英瀚的。”江輕塵說道。
“表哥,我雖然覺得你說的話有點奇怪,但邏輯沒有問題,他們是吃皇家供養的國公府,不幹活就享受榮華富貴,隻要不出問題就行。”雲想容說道。
“就是因爲英瀚不想讓皇上知道,他們國公府連幫他的人都沒有,所以才會找到我。”江輕塵說道。
“我覺得他好可憐。”雲想容說道。
雲想容覺得,自己隻是一個給了封号的公主,全家上下,都幫着。他卻一個人,還要背負這麽多事情,連找人幫忙都是偷偷摸摸的,真的是落寞。
“還好吧,可笑的是我們爲了避嫌,見面的時候都裝作不熟悉的樣子,其實我們小時候關系很好的,都做過太子的陪讀,我們兩人的祖母還是閨蜜。”江輕塵說道。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江老師,這課您早就教給學生了。”雲想容說道。
“好吧,我們來看賬本,這個賬本是我沒處理過的,一周會收到二十二本賬本,十個坊爲一個單位,每個單位會送來兩本,一本是記錄送貨人員去的送貨區域,這樣如果某處出現可疑人員的情況時,方便我找證人。還有一本才是賬本,那是英瀚需要的,我是拿着這個送貨記錄向他收錢,當然付款前提是,要和他的出貨對上。”江輕塵說道。
“那我隻需要記錄送貨的賬本就行了,對嗎?”雲想容說道。
“是的,送貨費用根據距離的不同,價格是不一樣的,所以看賬本的時候要細看,不要收錯金額,否則要全部重算。”江輕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