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急吧?”他嗫嚅道。
林媚兒瞪了他一眼,“再過一年我都二十歲了,你有女人爲你生孩子,所以不急,對不對?”
“我......”楊牧雲有些語塞,“就算是二十歲也不算大呀?”
“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林媚兒伸手扭住他的耳朵。
“哎呀!疼,夫人快松手!”楊牧雲告饒道。
“今晚你哪兒也不許去,就在這裏陪我,”林媚兒松開了手,放緩了語氣,“夫君,我會好好待你的。”
“唔......”楊牧雲揉了揉被她扭痛的耳朵,苦笑道:“今晚于大人要我要去兵部衙門一趟......”
“你休想,”林媚兒打斷他的話道:“如今太上皇都已入宮了,兵部衙門裏還能有什麽事?你休要糊弄我。”
“不管如何我現在還是兵部右侍郎,需要協助于大人處理軍機要務,我......”話未說完嘴唇便被林媚兒一對溫軟的唇瓣封住了。
楊牧雲如遭雷擊般渾身一震。
林媚兒眸波似水,一臉妩媚的柔聲道:“夫君,你就留下吧!求你了!”
嬌柔的聲音能把男人的心給化掉,楊牧雲的呼吸忽然粗重起來,林媚兒拖去了上衣,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
屋裏閃亮的燈燭不知何時熄滅了,緊接着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和女子的嬌吟聲。
這聲音被隔壁的那對老夫婦聽了去,揭開了他們腦海裏那段塵封已久的歲月。
“那俊俏的小哥兒轉眼就變成美貌的小媳婦了,”老頭子歎道:“那後生可真有福氣,能娶到這麽漂亮的老婆。”
“你這老頭子,真是沒羞沒臊的,在背後議論人家小媳婦,”老婆子聽了有些不滿,“都這麽大歲數了,也不知道害臊!”
“我不過是說說,”老頭子搖搖頭,“你還怕我看上人家怎地?”
“你敢!”老婆子眯縫的老眼頓時睜大了,“你要再敢背着我偷人,看我不用耳刮子抽你!”
“你呀!”老頭子苦笑,“都過去這麽多年了......”
“過去再多年也改不了你這花心,”老婆子道:“我真是後悔,怎麽當年嫁給了你?”
“好好好,别說了......”老頭子連連擺手,“睡吧!”
“不行,當年的事我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老婆子喋喋不休起來。
老頭子用被子蒙住了頭。
......
這邊屋裏雲收雨歇,激情漸漸淡了下去。一對年輕男女赤裸裸的軀體緊緊纏在一起,絲毫沒有分開的意思。
聽着隔壁老婆子絮絮叨叨的聲音,林媚兒輕輕一聲歎息。
“你怎麽了,”楊牧雲安慰她道:“老人家的話向來是很多的,等她說累了也就不說了。”
“其實我挺羨慕她的,”林媚兒說道:“能和自己男人白頭到老,是多麽幸福的一種感覺。”
“幾十年後,我們也會像他們那樣的。”
“是麽?”林媚兒睨了他一眼,“到時候你身邊可不止一位老婆婆吧?”
楊牧雲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默然不語。
林媚兒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微微一笑,“所以我想要個孩子,這樣你不在我身邊我也不會覺得寂寞。”
“我會努力的,”楊牧雲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不知你想要個男孩還是女孩?”
“是男是女難道自己能決定麽?”林媚兒笑道:“隻要是我自己生的孩子,男女我都喜歡。”
看着她燦爛的笑容,楊牧雲心裏升起一絲歉意,“媚兒,其實你不應該嫁給我的。”
“你後悔了?”林媚兒眨眨眼,“但我不後悔,誰讓我喜歡上你了呢?”
“其實你大師兄喬子良......”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林媚兒俏臉一沉,“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唔......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與他之間有過節。”
“那個人好色成性,女人對她來說不過是玩物,”林媚兒提起他時一臉不屑,“你雖然花心,但還是對每一個喜歡你的女人負責的。”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
“你覺得呢?”林媚兒一笑,一對粉臂勾住了他的脖頸,“有時我是恨不得殺了你的,就像你我初次見面時那樣。”
“你現在殺我,我可沒有一點兒還手之力,”楊牧雲歎道:“如果無法解開觀音教少主給我下的藥,我不但恢複不了武功,怕是性命都活不長久了。”
“總會有辦法的,”林媚兒安慰他道:“我去問問師父,看她有什麽法子?實在不行去找玟玉,她是用藥的行家,一定能化解你身上的毒。”
“玟玉?”楊牧雲默默念叨着這個名字,喟然一歎,“不知她怎樣了?”
“怎麽?你想她了?”林媚兒話裏帶着一絲酸意,“對你死心塌地的女人可真不少。”
“那怎麽辦?”楊牧雲有些無奈,“我無法阻擋有些女人喜歡我,就像你一樣。”
“看把你美的,”林媚兒瞪了他一眼,“你不會想着也把她娶了吧?”
“她說過,不管我娶不娶她,她都會跟着我的,”楊牧雲道:“但我不想委屈她。”
“那公主呢?”林媚兒道:“她可是爲了你都逃出宮去了,現在都還音訊全無......要是她回來了,你也會娶她麽?”
“這個嘛......我說了不算,”楊牧雲不住搖頭,“皇上是不會答應她下嫁給我的。”
“那你的麻煩大了,”林媚兒目光凝視着他,“忤逆聖意,執意将太上皇帶回京城,還把公主也給帶的下落不明。”
“公主不是我帶沒的。”
“有區别麽?皇上一定會把這帳算到你頭上,”林媚兒緩緩說道:“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如何緩和與皇上之間的關系吧?他是那麽的信任你,你卻一再做出令他不快的事。”
楊牧雲沉默了下來。
“怎麽,我的話說到你心裏了麽?”林媚兒的纖手撫摸着他的胸口,“你現在感到後悔了,是麽?”
“就在我打算将太上皇回京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知道将來會面對什麽了,”楊牧雲默默道:“大不了罷官去職,遣送回鄉而已。”
“你可真想的開,那你這幾年的所有的辛苦,可就付諸東流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楊牧雲苦笑,“或許這就是命吧!”
“你真的會認命麽?”
“認或不認已經由不得我,我與皇上的關系再回不到從前了。”
“你是不是想着太上皇能夠奪回皇位?不然的話你爲何執意排除萬難護送他回京呢?”
“我所作所爲沒摻雜任何私念,隻是覺得太上皇不該被這樣對待。”
“那你爲何今日把我也叫過去呢?真認爲有人會對太上皇下手?”
楊牧雲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看來你心裏也不太能确定,”林媚兒說道:“隻要太上皇識相,不去觸動皇位,皇上私下布置的人手便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對他動手。要是太上皇生了一絲要回皇位的念頭,他很可能就活不過今天了。”
“嗯,隻是把你置于險地,是我考慮不周。”楊牧雲臉帶歉意。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你也不用心裏覺得對我不住。”
楊牧雲緊緊摟住她,“你不知道,我當時緊張得要死,要是你真的有什麽閃失,我會内疚一輩子。”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林媚兒甜甜一笑,“所以你可不要辜負我。”
“不會的,”楊牧雲目光一轉,“你不是想要孩子麽?我們再來一次。”
“你......還行麽?”林媚兒吃驚道。話未說完,一聲嬌呼,已被楊牧雲壓到了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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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地戰事不利,”于謙看着軍報一臉愁容,“太子還在他們手裏,這仗該如何打下去呢?”
一旁的兵部屬官都一言不發。
于謙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楊牧雲身上
,“牧雲,你認爲該當如何?”
“大人,”楊牧雲想了想說道:“苗地之人桀骜不馴,不服王化,自秦漢時起就一直不斷作亂,曆朝曆代派兵彈壓,但收效甚微......依下官之見,還是以招撫爲上。”
于謙微微搖頭,“皇上不同意招撫,執意征剿。并讓兵部拿出一個新的策略。”
這時新任兵部左侍郎吳甯說道:“這仗要是打下去的話,隻有再行增兵,不然以王骥現在的兵力,很難長驅直入,深入苗地。”
于謙臉上愁容不減,“一旦增兵,那麽就得加派糧饷軍械,恐怕朝廷會吃不消啊!”
正在議論時,忽然有人進來禀道:“大人,成公公來了。”
“成敬?”于謙說道:“快請!”
......
“成公公。”
“于大人。”
一陣寒暄客套之後,分賓主落座。
成敬開門見山,“咱家此次來是奉了皇上之命問問于大人,這平苗之策想的如何了。”
“哦,成公公,”于謙看看衆人,又轉向成敬,“本官召集衙内一衆官員商議,覺得對苗人還是招撫爲上。”
“于大人籌劃了這麽多日就得出這麽個結論麽?”成敬頗有不滿,“皇上可是一心想要剿滅那些苗人,于大人此番籌議讓咱家如何回複皇上?”
“成公公,本官與陳閣老,還有戶部的劉大人都商議過了,之所以覺得應該招撫苗人,是因爲我大明連年征戰,北拒鞑靼,南征麓川,海内爲之虛耗,再大張旗鼓的征剿苗地的話,會動搖朝廷的根基呀!”
“那苗人作亂便不會動搖朝廷根基麽?”成敬不悅道:“堂堂兵部,連一個平苗之策都拿不出來麽?”
“成公公,”于謙也不生氣,“苗地的事是一定要解決的,但不是現在,還請成公公把本官的這番話轉呈給皇上。”
“唔......那好吧!”成敬說着看了楊牧雲一眼,“楊大人,皇上想要見你,你這便随咱家入宮。”
楊牧雲一怔,随即道:“是。”
......
楊牧雲心裏滿是疑慮的随成敬來到了乾清宮門外。
“楊大人,”成敬乜了他一眼,“你就在這裏候着,皇上很快就來了。”說着丢下他去了。
楊牧雲怔怔的站在那裏,思潮澎湃。
“皇上召見我會有什麽事呢?太上皇已被安置在了南宮。不再對皇上構成威脅。應該不會再跟我提太上皇的事了吧?”
站在那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朱祁钰一直沒有出現,他就傻呆呆的站在那裏,好像被人遺忘了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小太監匆匆走了過來,“楊大人,皇上要見你!”
“皇上現在哪裏!”
“你随我來就是了。”小太監也不多說,轉身便走。
楊牧雲無奈,隻得跟了過去。
穿廊過院,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鼻端聞到一陣濃郁的花香,跟着眼前一亮,原來到了一座禦花園中。這裏盛開着各色花朵,讓人目不暇接。
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響起,楊牧雲循聲看去,在花園的一個池塘邊,站着一位宮妝麗人,正揮灑着魚食喂魚,池塘裏的錦鯉競相争搶,蕩出一圈圈的漣漪。她的身邊站着一身穿龍袍的男子,赫然是朱祁钰。
“李惜兒?”楊牧雲一愕,認出了那宮妝麗人。
“皇上,該你了!”李惜兒笑着将盛着魚食的籃子遞了過去。
朱祁钰一笑,和她一起揮灑起魚食,池塘裏的魚兒搶得更歡了。
楊牧雲靜靜的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好一會兒之後,方見李惜兒笑道:“皇上,有人來見你,臣妾告退!”說着欠了欠身,一路笑着去了。
朱祁钰的目光向楊牧雲這邊一掃,微微點頭示意。
楊牧雲心中一凜,忙垂首走上前,“臣楊牧雲叩見皇上。”
“罷了,不必多禮!”朱祁钰淡淡道。
“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