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黑下來的時候開始了晚餐。
沒有燈光,餐廳裏四處點燃了蠟燭,那台比較大的餐桌擺放了許多古裏古怪的食物。
專門換了晚裝的伊莎貝爾皮膚亮白,美豔不可方物的慵懶病态氣質,讓她非常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正好和現在的小馬哥造型比較對稱。
場面很甯靜,又在燭光的承托下,這場夜宴顯得妖氣淩然。
“難怪這兩妖精能粘合在一起。”
筆直站在旁邊、雙手交差抱在小腹、穿着黑色西服的007這麽想着。
007律屬安全局。所以伊莎貝爾即便奔放也就不想說話了。沒理由讓特蕾莎的人聽聞事關蘇格蘭場的八卦。這些原本不關伊莎貝爾什麽事,但她畢竟是奧利弗的名譽妻子。這已經形成了天然的對立陣營。
這樣的對立是政治需要,也是延續了百年的傳統。沒有任何理由都會對立,因爲不論誰是内政大臣,或者說不論誰是王者都需要這樣的形勢。哪怕茱莉亞也不例外,特蕾莎是茱莉亞的親人,安全局是内政部的嫡系,但茱莉亞也不會一味的放縱。
一邊享用超爛漫的燭光晚餐,伊莎貝爾不想說話卻很不安分,老在下面用腳撩小馬哥。
想把這隻妖女鎮住再說。無奈的是,小馬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聲短信提醒顯得無比刺耳。
小馬哥就忍不住喃喃道:“到底是誰發明的手機,我和他沒完。”
看了一下愣了。俞成敏發來的短信:來我房間救我。
就此小馬坐不住了,現在天都黑了是晚上了,她這短信看起來信息含金量超足的樣子哦?
“什麽事?”伊莎貝爾湊過來一起看。
她看不懂中文,拿翻譯軟件把這簡單的短信照了一張,看明白後伊莎貝爾略暧昧的樣子笑笑,反正她現在對食物沒多少胃口,今天的收獲已經比預想的大的多,于是拿餐巾布輕輕一抹嘴唇,放下餐巾布起身道:“謝謝盛情款待,讓我度過了一個非常非常愉快的下午。現在我得走了。”
小馬道:“我叫車送你。”
“不用,我有車有司機的。”
伊莎貝爾拿着手袋走了兩步,想想又走回來,很神秘的表情和小馬哥握手像是告别,實際遞了一個套套在他手裏,眯起眼睛給了一副你懂得表情後就離開了。
小馬任重道遠的樣子對着伊莎貝爾的背影重重的點頭,順手把套套放在了口袋裏。
一切盡在不言中,表面看起來隻是“和伊莎貝爾握手告别,然後很自然的把手插在褲兜裏”。
“白癡。”
007把他們的行爲看在眼睛裏後,無奈的翻翻白眼。
小馬又道:“我想走了。”
這尼瑪早該走了,這地方有啥好玩的,007擡手扶着耳麥道:“蠢蛋要離開,直升機。”
救人如救火。
盡管超不信任她們的直升機質量,小馬也顧不上了,坐上直升機回倫敦……
速度很快,二十分鍾後,直升降落在了酒店樓頂。
小馬也覺得奇怪,從來也知道俞成敏對自己的影響竟是還超過了倪飛鴻,所以現在真的宅男初次約會時候的那種心情,猶如小鹿亂撞。
“蠢蛋,方向走錯了,這邊。”
007揪着衣領拖回來,又奶媽似的護着他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今晚俞成敏沒穿裙裝,略保守的穿了一條黑色的正裝長褲,顯得腿非常非常的長。
上身穿了一件灰色亮面襯衫,垂感非常有。綜合起來之後哪怕如此低調的職業行頭,也把她的身材承托的非常有感覺,尤其在晚間這個相互擡着紅酒的時候。
這導緻房間裏對坐着的那英國男人目光有些怪異,帶給了俞成敏一些壓力。
俞成敏不是菜鳥,經過太多這樣的場合,但要說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尤其現在的形勢不方便得罪面前這個男人。
現在關系顯得有些亂,這就是她急着要和伊莎貝爾洽談的原因。隻有伊莎貝爾的老公能夠鎮住相關領域的這些妖男,從而讓俞成敏的壓力小一些。
現在處于房間裏和俞成敏對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個港島的法官梅森。他主動過來交談一些事後,到了該離開的時間卻沒走的意思,執意要留下喝紅酒,這讓俞成敏不方便吐槽也無法拒絕。
“該死的小馬還不來救場,龜兒子……原來就是這樣給她老闆分憂的。”
這麽想着俞成敏很無奈,也不表現出來,擡手看了一下精美的腕表,放下酒杯笑道:“您還是沒有表态,關于港島那事怎麽解決?”
梅森避開不談,“俞小姐平時太低調,多次見面,竟是唯獨隻有今晚才能真正欣賞到你的韻味風情?”
說完,目光直接停留在她那亮面灰色襯衫上面。
看着真的不“凸顯”,甚至有些平闆。梅森卻知道她刻意這麽打扮的用意,有些女人就喜歡這樣,故意不戴罩杯後會導緻胸脯有點下垂,加上刻低調的坐姿後,看起來就這樣了,但真老司機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這才是最強的韻味,比那些沒多少貨卻故意用罩杯擡舉出高聳感覺的人不知道高了多少。
尼瑪又被他這樣看着……俞成敏也很無奈,真不能随便得罪他,否則要繞很多的彎路找很多麻煩。
梅森繼續目光往上,白皙細膩的脖子和胸前肌膚真的很承托她這身裝扮,亮點是她脖子間細如發絲的那條價值不到一百英鎊的白金項鏈,簡直是畫龍點睛之筆。
物極必反,低調到她這樣程度人是另外一種魅力,返璞歸真似乎說的就是這事。
越看越有感覺,梅森放下酒杯翹起二郎腿,拿出一隻雪茄,又笑着問:“不介意嗎?”
俞成敏翻翻白眼,“請随意。”
梅森就把雪茄放在嘴巴上,拿出手槍式的火機點燃了。
梅森輕吸兩口,造成幾絲煙霧缭繞,又把雪茄放在煙缸邊緣,翹起二郎腿道:“你們在港城被凍結的那個重要賬戶略敏感啊。”
俞成敏點頭,“這我知道,所以才有了這次見面,不是嗎法官大人。”
梅森又拿起雪茄吸了一口道,“的确我能解凍放行,但現在真的有些爲難。不是說我真的搞不定,而是上面有神仙在打架。你們的幾個略重要的賬戶被凍結肯定是有原因的。”
俞成敏尋思:不就是許美慧那婊子在後面添黑錘嗎,否則哪來這麽多事。
許美慧背後就是邱洪文,哪怕江耀文揚言和邱洪文間的過節已經過去。但事實有時候很無奈,縣官不如現管說的就是這事。看似和許美慧她們停戰了。但當時開戰時候的一些後遺症、譬如已經被凍結的賬戶,仍舊處于凍結中。
在許美慧的角度上她不可能反過來糾錯。于是這樣的“戰争後遺症”就隻有俞成敏出面買單,需要依次挪動公關。關鍵人物之一就是面前這貨。
梅森除了是個法官,活動能力不僅僅是表面看來的那麽簡單。他和卡靈頓是死黨,以卡靈頓的家勢,在其他地方或許隻是二流纨绔,但在港城那特殊地方卻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近乎于隐形坐塘魚地位。如果卡靈頓能打個電話,律政司就不會在盯着那些賬戶不放,所有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另外一條路是和伊莎貝爾進行捆綁,也就等于奧利弗副總監成爲了“董事”之一,那麽天下事其實都是爲利益鬧的,梅森和卡靈頓他們隻要腦子沒壞,他們也會主動消除上次俞成敏和許美慧戰争帶來的後遺症。否則就等于他們在搞奧利弗,那他們在倫敦的各種業務不被狗腦子都抽出來就見鬼了。
無奈的是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原本十拿九穩的事上午卻幾乎和伊莎貝爾談崩。俞成敏試圖通過一些關系直接電話奧利弗,但得到的答案是:你破壞了規則,業務不是這麽談的。你隻能和伊莎貝爾談。
這讓俞成敏無比蛋疼,心情郁悶下獨自去布萊頓小鎮散散心,毫無卵用,還無巧不巧的遇到了現在最不想見的梅森。
假設已經進入了和奧利弗合作的時間表中,就可以過河拆橋對梅森比劃個中指說“快滾”。然而伊莎貝爾的态度不明,導緻了俞成敏不敢把後路封死,應酬了這貨一整天。
末了他竟是沒完沒了,沒給出具體的答案,還死皮賴臉的跟來房間裏喝酒。
俞成敏想過給江耀文電話,但事實上也知道打給江耀文也不會有更好結果。那是另外一個層面的事務,在江耀文層面上已經和邱洪文和解了,就不會再有後話。但遺症就需要許美慧和俞成敏自己解決。
規則就是這樣的,就像現在,國務卿麥迪遜可以今晚和英國内政大臣茱莉亞笑着看歌劇,消除誤會又親密無間,但這不代表風平浪靜。說不準她們在姐妹好的時候,英國安全局以及軍情六處的人,正和中情局歐洲分部的人相互算計甚至狗腦子打出來了呢?
“你又走神了哦?”梅森笑着提醒。
俞成敏交換了一次二郎腿,前傾一些身子,拿出一隻女士香煙放在嘴巴上,等着梅森來點燃。
梅森風度翩翩的笑笑,拿手槍打火機“對她開了一槍”。
冷靜的吸了兩口,俞成敏繼續不說話。梅森這猥瑣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真就不能表态了,一開口幾乎就把方向定了,要不就脫衣服接受調教,要不就把事情變黃。
選擇任何一個方向都是不理智的行爲,最好的辦法是維持笑臉不談崩,下一場再說。如果在這期間有了新的籌碼,當然就會有一些主動權了,就可以對他說“快滾”了。
不破臉就需要個契機,被人意外的打斷。那就擱置争議,把這事件暫時的放入冰箱保質一下,下次再說。
這就是俞成敏很有情緒的樣子接受他點煙,卻需要小馬這時候介入的原因。
“成敏?”梅森略猴急的皺着眉頭叫了一聲。
這尼瑪把俞成敏弄的渾身雞皮疙瘩,四處看看尋思姐的掃帚呢,小馬你還不來掃雞皮疙瘩的話,過後姐就把你……罰薪365日!
然而俞成敏就是不說話,把細長的香煙湊在嘴巴上深吸了一口,顯露着神秘的笑容。既然保持冷凍室保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