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男警察記錄下來後又笑着問。

“有的。”小馬繼續瞎掰，“增值就有增值稅，我不是内行卻這麽認爲。一定程度上他公司的營業額是他算力産生的價值。那麽在這個過程中，假設他把他硬件設備超頻運行，進行了百分三十算力增值，并爲此産生了盈利。這等于他除了違反設備的正常使用規律外，還存在逃避增值稅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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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半張着嘴巴。

小馬道：“這隻是我個人意見，但應該不難理解吧，譬如貨車核準載重量十噸，卻超載二十噸賺司機自己的錢，損害的是大家的公路？”

男警察非常口渴，“額好吧，也算個論點，我會記錄下來，過後調查并詢問稅局意見。”

小馬接着道：“這麽多槽點和瑕疵下，我個人認爲他有幾率把這些‘非法增值’所産生的硬件維護代價，轉移給保險公司，這就是騙保嫌疑。這同樣等于坑害大衆，因爲保險公司一定要盈利的，出現這類黑洞後，精算師就會調整費率規模公司風險，整體費率提高，就等于把田佳的代價轉移在大衆身上。”

男警察看看記錄，整理了一下頭緒道：“你說的隻是一種可能性。用過的都知道，矽基芯片壞不壞主要看臉？田佳怎麽判斷他的硬件要壞？”

小馬道：“宅男的個人電腦使用環境不嚴酷，那的确看臉，僅僅一個芯片麽，壞或者不壞是各自一半的幾率。所以有些人的CPU用十年還在服役。但田佳的是CPU矩陣，這規律就在大數據下有迹可循，看他運維部近期對硬件更換的頻次，再參考新機器時機組硬件更換頻次，很容易就會對比出結果。且這個結果一定是具有強烈可參考性。如果他們運維部記錄混亂，非線性，違背其他正常CPU矩陣損耗規律，那麽他除了上述嫌疑外，恐怕也涉及了‘洗錢’嫌疑。”

“ok，感謝你這熱心群衆的意見，我再也沒問題了。“這警察非常口渴的樣子，果斷拿着茶杯起身，結束了這次問詢。

話說就算他和田佳的互黑，這家夥也太狠了。再說下去恐怕地表氣候環境變化，南極冰雪融化等等問題田佳都要中槍，這就沒法調查了不是。

兩個都是滿口跑馬的騙子！警察初步是這麽認爲的。

但就算如此，既然采集了小馬口供，依照規矩就要去找其他人針對這些交叉問詢，因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撕逼，看來警察的工作量也猶如超頻的代價一樣，正在幾何式上升。

偏偏，這案子不能馬虎。

如此這般持續了很久，田佳懷着隐晦的神色遊蕩了過來厲聲道：“狗東西你不但坑我，還對警察栽贓陷害這麽多？”

他是真的怒了。

身邊的周冬芸和甄雨绮或多或少有些被他吓到，就算有警察在場也非常擔心。因爲他這表情真的已經和他之前的“嘴臭”風格是兩回事，甚至比他怒氣沖沖的拿着鍵盤過來襲擊時候還嚴重。

小馬驚悚的尋思：汗，不會是他真涉及這些問題、被我瞎掰時候說中了疼處吧？

甄雨绮湊近小馬耳語道：“暫時别說什麽了，不要激化。狠人和牛鬼蛇神我見的多，哪些人會走極端、又會是什麽狀态導緻走極端，我還是能看個大概的。他現在的表情和之前不同，之前那是嘴臭加嘲諷，現在是真格的。”

這次田佳連“你等着”這句也沒再說，懷着隐晦的表情走開了，去到另外一邊和韓思怡交頭接耳，韓思怡也冷冷朝這邊看了一下。

但她沒和小馬目光接觸，小馬看過去的時候，韓思怡故意偏開了目光。

一向以機靈機智著稱的甄雨绮發現這形勢的時候，更是心口薄涼薄涼的。

“小馬哥你到底對警察說了什麽，把他們惹惱成這樣？”甄雨绮擔心的問。

“增值稅，騙保，洗錢，主要這三點。我瞎掰的，誰叫他抹黑說我是内鬼造成了他的損失。”小馬給她具體講解了一下。

卧槽甄雨绮險些昏倒。他倒是說者無心，但看這形勢，就算是狡兔三窯，也恐怕真捅在了田佳的一個疼處上了，否則他不會想殺人的樣子。以他臭嘴的脾氣他早就開始大吵大鬧了。

“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小馬道。

甄雨绮皺眉道：“道理當然是有些的，一切皆有可能。你這情況若在平時隻會造成警方偵查工作的難度，就死俗稱的點太多，就沒有重點了。但得看對象，我擔心爲此攤上什麽事。他這次真有狗急跳牆的形勢。”

田佳這麽跳卻越來越紅火，擁有這麽多政府外包業務，當年的案子被叫停，說明了他背後有人能耐大。

在甄雨绮看來現在像是沒有轉圜、且他似乎真有犯法行爲，既然小馬哥有江胖子的支持，應該就能扛得住田佳背後的人的壓力。那當然最好把他直接搞死。

想定，甄雨绮起身道：“你們談，我給稅局熟人、給有騙保案經驗的同事分别打幾個電話咨詢一下。确定一下準則和基線。”

周冬芸豎起大拇指誇獎連連：“給力，這次不整得這龜兒子跪地求饒不算，他竟敢屁股歪怪馬桶，說我引入内鬼坑害他的公司。我們是來幫他的且已經盡力了好吧。”

一晃眼到了傍晚，所謂的現場調查畫上了句号，都能離開了。

暫時不會有什麽說法，現場也沒有誰被扣押。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預感到很快要和田佳開戰，甄雨绮爲了自己安全且爲了吃死他，在問過稅局和同事相關問題、确立的調查邏輯和基線後，甄雨绮對警方建議暫時扣押田佳48小時。

但警方拒絕了。

要扣押當然可以，這個時限就是不要任何理由也可以扣，何況有邏輯有理由有嫌疑。主要是領隊持有官僚思維，便專門詢問過張菁意見。而張菁沒多想的直接說“甄雨绮是個傻逼，但凡她的意見拒絕就對了”。

汗，暴走箐真是屁股決定腦袋的這麽回應技偵處。再加上田佳是個公衆名人，各種迹象顯示出田佳不好惹且背後有人，于是警方正式拒絕了甄雨绮的扣押建議。

甄雨绮很不滿意但也不方便過分強逼，因爲有可能衍生出新麻煩。如果過分強逼，田佳一反咬，警方爲了顯示公平不被輿論吐槽，多半會連小馬一起扣押。

當然關不住小馬，卻會顯得甄雨绮無能，且錯過了今晚的暧昧内容。于是這就是甄雨绮選擇了不強逼的原因。

就此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起回家睡大覺……

三人一起乘坐甄雨绮的蒙迪歐離開，出來天色已經暗了。

甄雨绮開車就比制服菁文明多了，甚至有點可愛。哪怕她多半是裝出來的，也還是很可愛的。

小馬現在很得意，“先商量一下去哪裏聚餐？”

“去西邊，我請。”周冬芸碰了一下黑框眼鏡。

“去南邊，我請。”甄雨绮持有這個意見。

小馬想了想道：“啥也别說了，去東邊盈江樓，我請。請客肯定是我這種有錢人負責的。包括吃飯結束後的夜生活，我也負責買單。”

兩妹子多少有些被唬住了，因爲種種迹象顯示，這小子真是個大人物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