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我不說你非要問,我說了你又笑我,結了婚也改變不了你惡劣的本質,趕緊滾吧,看見你煩”言慕青也不管李念慈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拿着包隻身走出了水吧。
“哎哎哎,你等等我,等等我”言慕青穿的運動鞋,走起來健步如飛,而李念慈穿的是高跟鞋,一搖一擺的追着她,像一隻左搖右晃的大肥鴨。
“快着點兒”言慕青走到門口,雙手環胸,氣鼓鼓的站在原地等着還在搖搖擺擺的李念慈。
“你說 你說你至于的嗎?我也很好奇,他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你這麽怕他?”對于這一點李念慈一直比較好奇。
“也沒什麽,我就覺得這個人心眼很多做,裝深沉,而且還比我大這麽多,别說在一起生活了,就是站在他身邊我覺得我都喘不過氣來。”言慕青無奈的吐吐舌頭。
“這有什麽呀,适應适應就好了,反正我覺得他挺适合你的,别提什麽門不當戶不對的,他爸是你老師,而且還都了解,你們相處的都還不錯,也不用擔心嫁過去有什麽婆媳問題,真的可以考慮考慮”言慕青見李念慈越說越起勁,越來越離譜,趕緊拽着她想停車場走去。
“我的姑奶奶您快閉嘴吧,我一見到他就跟以前見到我們班主任似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緊張,還跟他生活一輩子,怎麽你是嫌我命長嗎?再說了,我自己的事還沒解決清楚,現在也不适合談這個,而且我這都二婚了,還帶個孩子,哪有那麽容易再婚,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反正是不想那些,總覺得還是一個人更自在一些。”
二人上了車,言慕青歎了口氣,這段婚姻帶給她的好像隻有痛苦,她不知道離完婚之後,還能不能坦然的去接受下一段感情,雖然和陸安銘與其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少,但她現在已經被拖累的身心俱疲。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有了陸庭暖這個小棉襖吧。
“哎,你也别這麽想,現在去不上媳婦的男人多了去了,再說了,我覺得那個李昊勇對你挺好的,你看他那大奔馳給你哪個同學開過?你還說對人家沒感覺,你說的那個緊張沒準就是喜歡呢?你個二愣子呀,對這些事總是後知後覺的,不然以你的容貌,能落到陸安銘那個傻逼手裏?哎~”李念慈分析的倒是頭頭是道。不過,在言慕青看來,都是謬論。
“我求你快閉嘴吧”言慕青發動着車,先把李念慈送回去,言慕青才回的家。
一路上,李念慈的話還回響在她的耳邊,李昊勇那張刀削斧刻般的臉也浮現在腦海中,不過随即又搖了搖頭,嘲笑了自己一下,怎麽可能呢?以後還是好好的工作,掙錢,把小暖暖教育好,其他的也都是浮雲罷了。
熬過了春天的風沙遍地,熬過了夏日的烈日炎炎,也熬過了秋日的落葉飛舞,初冬的天氣冷了許多,下過一場小雪之後,空氣變得濕潤起來,不過是由之前的幹冷變得濕冷,倒是讓人覺得舒服了許多。
屋裏的綠意盎然,暖氣燒的很是暖和,跟屋外的冰冷刺骨,枯木幹枝,俨然是兩個世界。
“誰是暖暖呀?”客廳,沙發前的茶幾已經被搬到牆角,地闆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床被,床被上鋪的是一個同樣大小的爬行墊,此時,言慕青哄着陸庭暖,母女二人正在爬行墊上親密的互動。
“呀呀呀,啊媽”陸庭暖張着小嘴,跟言慕青一問一答,想聊天似的。嘴巴開合之間露出六顆已經長完全的乳牙,看着言慕青笑,她也跟着咧嘴,眼睛完成月牙狀,右邊臉頰還隐隐出現一個小小的酒窩狀。
“看媽媽,是媽媽,媽媽,對抿嘴,張嘴,媽媽~”言慕青嘴巴一張一合,難得從她的臉上看出笑容,面龐消瘦,不過依舊明豔動人。這半年來,陸家人也沒怎麽過來鬧騰,倒是請來了一波說和的中間人,這人言慕青也認識,之前去陸家吃過飯,按着陸家那邊的備份,言慕青得随着陸安銘叫他一生表叔,人是看着精明的很,通過聊天也是個明事理的。
與陸家有了龃龉,倒也不必遷怒于旁人,言家的家教也是如此,對于這位表叔的到來,言家人也沒有任何的怠慢,茶水,瓜果自是一樣不少的招待着。
“辛苦表叔跑一趟。”言慕青将M1```qaN RE WQ斟了七分滿的茶水端到這位表叔面前。
“哎 哎”表叔本以爲會受到一通的爲難,來的路上都想好了怎麽來應對言家的刁難,但是人家卻是依舊一如平時的待客之道,禮數和尊重一樣沒少,這倒是讓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了。
見表叔喝了一口茶,言慕青把懷裏的孩子遞給了一旁的言媽媽,然後才轉向表叔,表情略帶凝重的說道。
“表叔咱們也都是明白人,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
表叔放茶杯的動作一頓,随即又明了的笑了笑,對于陸家的事,他也隻是從陸家嘴裏聽說了一些,覺得倒也不覺得到了離婚的地步,想着從中說和說和,倆人能好好的過日子,還是合到一處的好,畢竟結婚沒多長時間,還有了孩子,就這樣輕易的離婚了,雙方都是有損失的,畢竟甯拆十VCVC VC座廟,不毀一樁婚。
“既然侄兒媳婦這麽爽快,表叔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今天我來,确實是拜陸家所托,想着從中再說和說和,你看你和陸安銘的歲數也不小了,好不容易結了婚,有了孩子,咱們有什麽事都說開了,能過到一起還在一起過,畢竟有了孩子,咱們不爲大人考慮也得想想孩子不是,畢竟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咱們都說說。”表叔見言慕青這麽說,自己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表明了來意。
“呵呵”言慕青聽完表叔的話,嗤笑了一聲,照這話聽來,陸家人肯定沒有照實說了,不知道怎麽編排自己,孰知道,自己早已摸清了他家的路數,旁人看不清,自己吃了這麽大的虧,落了一身的病,再看不清楚,還真對不起自己喝的那一麻袋的中藥袋子。
“表叔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了解清楚明白了?”言慕青說完,也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言家的父母也是坐在一旁,低頭苦笑了一聲不說話。
精明如斯的表叔,怎麽還能不明白自己所了解的隻是陸家想讓自己知道的罷了,看來個中緣由,還有待考證。
“這事也不能隻聽一家之言,我也想聽聽你這邊的說法。”聽言慕青說完,表叔也覺得自己可能是太心急了,想着還是聽聽言家這邊的說辭。
不過此時,他也覺察到自己可能被陸家人騙了,依他多年在社會的摸爬滾打,照說看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在陸家見過幾次言慕青,說話辦事,接人待客,都是恰到好處的。怎地真會如同陸家所說的那般能同甘不能共苦。看來自己這次是要丢人了。
“好呀,那我就把這前因後果,樁樁件件的事跟表叔您說個明白,如果聽完您還認爲是我的原因,那我也是沒什麽話可說了。”言慕青喝了一口茶,簡單的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其實也沒什麽費事的,經過很簡單,我嫁到陸家以來,從家裏家外到養孩子,都是我自己在操持,我覺得這個婚結和不結沒什麽兩樣,生孩子的事不必多說,您應該知道了,産檢沒跟去兩次,生産之前他人失蹤,誰也找不到,公婆攔着不讓報警,就連住院簽字都是我自己簽的,還有住院的錢也是我媽給拿的。失蹤的這段時間給我家的親戚接了不少錢,您猜不到有多少,我知道的就将近四十多萬,還有網上貸款也不少,緊急聯系人還是留的我的電話,人家找不到他,自然就給我打電話,這段時間您不知道我接到了多少這樣的電話,您看看”
說着,拿出手機,調出通話記錄,表叔拿過來一看,最近的一次是昨天,再往前翻,幾乎是每天兩個,通話的時間不長,但是即使時間不長,誰也架不住這樣每天被騷擾,換做是别人的話早就瘋了吧。表叔把手機還給言慕青,臉上略微有些尴尬之色。
“您不知道吧,這話我甚至都沒和我爸媽說過,當時人家逼債逼急了,我還跑去銀行以我個人的名義貸款,不過我名下沒有房子,沒貸下來”說到這,言慕青又歎了口氣,眼眶已經開始發紅了。
“如果貸下來,我現在就真的傻逼了,您覺得以您對陸家的了解,他們能認這筆賬嗎?還有他媽生病住院的時候,孩子小,我不能在醫院陪夜,我白天隻要工作上沒有特别重要的事,我幾乎是天天往醫院跑,您問問病房的人我是怎麽伺候老太太的,他們都認爲我是她的親閨女,出院後,我怕他們想孩子,周末或者節假日就帶着孩子回去看他們,日常的洗涮就不說了,我就差給她洗澡洗内衣内褲了。陸安銘沒有回來的時候,二老的态度都挺好,說什麽,等陸安銘回來一定會給我一個說法,但是實際上呢?您知道我是怎麽從陸家出來的嗎?”
言慕青搖搖頭,自嘲地笑了以下,笑自己的天真,什麽人的話都相信,揉了揉發澀的眼眶,繼續說道。
“老太太說,我 我再怎麽鬧騰孩子都是跟他家姓。我隻是想要一個說法,您覺得這樣過分嗎?”仿佛又置身于那天的場景之中,陸安銘的話,陸老太太的話還都回響在耳邊,手和腳都不由的顫抖起來,那股憋悶的感覺又充斥着胸腔。
站起身,來回走動着,好像這樣能沖散那股郁悶之感。
表叔聽到這,尴尬之色早就布滿了整張臉,自己都覺得騷的慌,他這會兒想的是,爲什麽自己會站在這裏,這樣的婚姻留着還有什麽用?任誰家的姑娘受這麽大的委屈,家長也是不會再同意複合的。即便是他,代表着陸家,平時侃侃而談,這會兒再也沒有任何的說辭來替陸家遮掩什麽了。
“我到法院起訴後,他和他爸又來我家鬧了一通,搶孩子,您不知道當時我閨女哭的臉色發白,嘴唇發紫,而那爺倆不管不顧,說顧不得這些了,當時我手裏有刀的話,估計咱們現在就見不到了,我一定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言慕青又坐到言媽媽身邊,說道最後的時候,聲音都是哽咽的,這些事都是她不願意提及的,就像心頭結了疤的傷口,說一次就被揭開一次,血淋淋的現實,聽着的人覺得不可思議,但它确實真真的發生過,而且還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沒有感同身受的人,永遠也不知道,這些事帶給她的痛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