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你看,鼓起來,鼓起來”第一次見到胎動的陸安銘高興的大叫起來,想摸一下又怕打擾到寶寶,不知所措的揮動着自己的雙手。
“你喊什麽喊”言慕青白了他一眼,剛剛經曆過不愉快,這會兒這麽激動的表情,倒是讓她覺得有些虛僞。
被突然喊了這麽一嗓子的陸安銘,瞬間又安靜的下來,尴尬的站直了身子,但依舊站在床邊,盯着言慕青的肚子。
言慕青也沒有理會他,寶寶動了兩下不再動了,她又拿起床頭的書開始看了起來,陸安銘見她如此,悶悶地回到飯桌前。繼續吃飯。
開口說原諒很容易,心裏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其實很難。婚姻中最可怕的就是欺騙吧。陸安銘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自己,可能以後都不會再相信他說的話了,這樣維持着這段婚姻,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可能自己心底還是有一絲絲的期待,期待陸安銘有一天能變得正常了。
最終言慕青思量了很久,也沒有把在帝都發生的事告訴言爸爸和言媽媽,既然聽了陸爸爸的話,打算再給陸安銘一次機會,就沒必要讓父母跟着着急了。其實她也不想逼陸安銘太緊,家裏陸爸爸和陸媽媽數落他,她也說過他了,畢竟他心眼有些小,誰逮着誰說,萬一想不開再給憋悶瘋了,那時候自己想離開也沒可能了,反而一些過錯都會強加在她身上,畢竟人言可畏。
看了一會兒書,又到了吃藥的點兒,言慕青站起身,摸了摸水杯,溫度正好。又拿出了補血的藥片,看着血紅色的藥片又是一皺眉,歎了口氣,忍着那股子味,一擰鼻子吃了下去。許是吃過幾次,适應了,這會兒倒是沒有幹嘔,但是鐵鏽的味道依舊很濃,又趕緊把杯裏的水全都喝了下去,才緩解了不少。
“你吃啥呢?我昨天就看你再吃這個,這麽大個兒”陸安銘洗完碗筷,從屋外走進來,正好看到言慕青吃藥的動作,于是問道。
“産檢的時候,大夫說貧血,這個補鐵的藥”言慕青淡淡的說道,但是一股埋怨的情緒散發出來。心裏想着,您多忙呢,忙着失蹤,忙着騙人,沒時間陪我産檢,你怎麽會知道在意這些事情。
聽完言慕青說的,陸安銘的手抖了抖,一股深深地自責湧上心頭,自己是被瘾這個東西蒙蔽了雙眼,總想着不切實際的東西,沒想到卻把眼前這個最需要關心的人忽略了。想着,走到言慕青的身後,深情地從後抱住言慕青,手掌輕輕地撫摸着言慕青凸起的肚子,伏在她的耳邊,自責的說了一說“對不起”
這突如其來的深情讓言慕青很不自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言慕青沒有了最初時見到陸安銘的臉紅心跳,對他的擁抱也沒有了任何的期待,想李這個人遠遠的,甚至有些惡心。
言慕青掙紮着從陸安銘懷裏掙脫開來,沒有回應他,徑自走出卧室洗漱去了。
“青姐,公司要搬辦公地址,你知道嗎?”今天一大早,言慕青剛踏進辦公室,小惠就神秘兮兮的把言慕青拉到一邊問道。
“你聽誰說的?我不知道呀”把言慕青問的滿頭霧水。
“我剛剛去鵬哥的辦公室擦桌子的時候,無意間看到SD公司給發的通知函,我還以爲你知道呢!”小惠的神情有些緊張。
“我沒聽說呀,可能是新下的通知,鵬哥還沒和我說”最近言慕青把關注點都放在家務事上,實在是無暇顧及這些。
“那我們怎麽辦呀?”到底是年輕一些,遇到點兒事就慌慌張張的,小惠靠在茶歇是的牆上,有些頹廢的問道。
“搬哪呀?你看清楚了嗎?”這一點言慕青也想知道。
“好像挺遠的,都靠近郊區了”說到這,小眉頭又皺了起來。
“看情況吧,這事我覺得還得去協商,如果太遠的話,鵬哥和老大指定不能同意,别想太多,穩住,先幹好自己的事吧”言慕青拍了拍小惠的肩膀,讓她放心。
回到工位,看着桌面上待處理的工作,揉了揉眉心,許是懷孕的原因,以前這點兒工作量對于她來說都是小意思,現在還沒開始工作,光看着這一堆的事,就湧出一股乏力感。
忙叨了一上午,終于到了午餐的時間,鵬哥把言慕青叫到了一邊。
“最近怎麽樣?看你臉色不太好的樣子”二人在鵬哥的辦公相對而坐,吃着叫的外賣。
“上次産檢說貧血,我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祟還是真的有影響,我最近也覺得臉色蒼白的很”言慕青随意的戳着餐盒裏的飯,有些無力的說道。
“那可不得了,不過可以吃藥或者食補,沒問題的,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壓力”鵬哥像個老媽子似的又念叨了言慕青半天,不愧于“婦女之友”這個名号。
“對了,公司可能要搬遷,搬到C區小井那邊,你覺得怎麽樣?”鵬哥停止了吃飯的動作,一手把玩着筷子,挑眉問道。
“額,還真有這麽回事呀”看來小惠說的是真的。
“嘿,你這消息夠靈通的,這事你怎麽看?”老大常年在外,鵬哥基本上有啥事都會和言慕青、李岩二人講一下,雖然倆人對這事沒有決策權,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更何況他們三人也不是臭皮匠。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這事言慕青确實也有自己的考量,小惠跟她說過以後,她也思考過,沒想鵬哥還真的會問她。
“當然是真話了,你這丫頭,都到這時候了還跟我這賣關子,你變了,變得狡猾了”鵬哥嘿嘿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這和他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吧,那我就說了。就我個人層面來講,我當然不希望搬過去,在這我開車上班即便是遇到早高峰了,頂多四十分鍾一個小時就到單位了,這要搬過去,我指定是不能開車的,你讓我挺着個大肚子去上擠地鐵,你覺得現實嗎?而且前一段時間我去過那邊一次,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晚高峰,我擠了六趟地鐵,愣是沒擠上去,你說氣人不?”言慕青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再說别的同事,有的在東北角住的,咱們要搬的地方可是西南角,這整個一大調角,這一天别的不幹光擠地鐵了。帝都的交通你又不是不了解,而且還是那種咱們上班的時候對向行駛的車廂沒啥人,等咱們下班往回走了,還是對向的車廂沒啥人。抛開這些不說,收購之前不是說咱們要單獨的運營,對方隻管投錢或者讓咱們挂他SD的牌子,現在又要派來财務總監,又要遷址的,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就單單說派财務總監這事,相當于把财政大權拱手讓人了,你細想想,以後還不是什麽事都是人家說了算了,哪還有什麽财務自由可言”
見鵬哥聽得認真,皺着眉頭也思考起言慕青說的話來。
“咱們活動旺季的時候,連着加好幾個月的班也是有的,加完班到幾點你也不是不清楚,你讓大家拖着加了半宿班的身體再去擠地鐵回來?這完全跟咱們人性化的理念背道而馳了,這一搬,别的不說,至少能走一半的人”
言慕青分析的很透徹,鵬哥也是完全聽進去了,好像經她這麽一分析,這件事的可行性就不高了。心裏閃過一個念頭,沒來得及抓住便一閃而逝了。
“行,那我和老大商量一下”鵬哥也沒有心情再繼續吃飯了。雖然這麽多年,他坐着副總的位子,但是很多大事都是老大一人拍闆決定的,這次的纰漏他應該看出來了,難道還有什麽别的計劃?當然這些隻是他自己在心裏嘀咕了一下,并沒有同言慕青講。
言慕青又草草的吃了幾口,才結束了和鵬哥這個短暫的談話。
今天一天也沒有陸安銘的消息,哦,也對,他手機丢了。上班前,他說今天在網上投投簡曆,看看房子的事,不知道結果如何?
中午吃完飯,吃藥的時候正好接到言媽媽的一個視頻電話,看到言慕青在吃藥,得知有些貧血,這又坐不住了,想要來帝都伺候她。言慕青趕緊拒絕了,自己讓爸媽跟着操心的事不少了,能吃藥補回來的事在她看來都是小事,又勸解了半天才打消了言媽媽要來帝都的念頭。
而行千裏母擔憂,病在兒身痛在娘心,這不剛到停車場,言媽媽的視頻電話又打了過來。
“呦,新剪的頭發呀?”言慕青坐到車裏,發動着,又下了車,裏面太熱了。接通了視頻電話,言媽媽的身影出現在視頻中,頭發短了許多,而且還染了一個好看的絢麗紫,人也顯得年輕了幾歲。熟悉的小院,小黑還在不遠處撒着歡兒,所到之處留意下一排狗爪印,想必剛洗過澡。
姥姥在陽台上坐着,穿着一個白底藍色碎花的短袖,想必也是熱的不行了,手中的蒲扇就沒停過。
“是呀,太熱了,帝都那怎麽樣?你這是在哪呢?”言慕青看着不太熟悉的場景,四處都是高樓大廈。
“這不剛下班,你就給我發視頻了”在外面站了這麽一會兒,細密的汗珠就爬滿了額頭,言慕青一手拿着手機一手也不停地閃着風,效果微乎其微。
“也沒啥事,我問了問大夫,貧血這事也好弄,你别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最關心自己的還是老媽呀,隻是看見自己吃了個藥就着急的不行不行的。
“我沒心理壓力,我倒是看你的心理壓力比我的還大,放心吧,我這身強體壯的,你就準備好給我伺候月子吧”言慕青故作輕松的說道。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自己最了解,最讓她費心的不是這件事,而是那個不争氣的人,當然這話現在沒法和老媽講而已。
“那就好,實在不行你就回來住兩天,我照顧你也方便,小陸畢竟是一個大男人,粗心大意是難免的,不過你自己得多注意.”言媽媽叮囑了一大堆,最後快挂視頻了,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事,言慕青追問了幾句,言媽媽才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