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剛剛收拾完碗筷,門鈴又響了。言慕青想肯定是誰沒戴鑰匙吧!
一開門,門外的人居然是陸安銘。
“言言,我”
“我不想見到你”言慕青冷冷地說道,說完就要關上門。
門外的陸安銘氣喘籲籲地,用一隻手抵住了防盜門。
“陸安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玩小孩子那一套,好聚好散吧”言慕青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言言,别這麽說,你聽我解釋”陸安銘抵着門的手絲毫不見放松,一隻腳也垮了進來,哼哧哼哧的穿着粗氣。
言慕青見他這狼狽的樣子,終是有些不忍心,“你說吧,我聽着”言語中的冷淡也退去了不少。
“你要不讓我進去說?”陸安銘有點兒無賴的說道。
言慕青哪裏肯呢,說了句“等着”然後返回屋裏,穿了個大衣,圍了個圍巾,和安小雅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二人依舊是在分别的那個路燈下,小公園的銀杏樹葉黃了,然後又落了,花池裏的花也都凋謝了,葉子也都蔫蔫的,不似夏日裏的那麽青翠了,隻有幾朵不知道品種的菊花還孤零零的開放着。
深秋風也是刺骨的冷,言慕青拉了拉大衣,雖是穿的不少,但猛地一出來,還是感覺到深深的涼意。鼻子吸了吸。
走在前面的陸安銘聽到吸鼻子的聲音,腳步應聲而停,習慣的去拉言慕青手。言慕青看着遞過來的大手,此刻凍的有點兒發白,言慕青沒有回應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低着頭,一雙清水般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那雙大手,一時間有些失神。
陸安銘有些無趣的把手縮了回來。
“你想說什麽?”言慕青掏了掏兜裏的煙,還在。想着就拿出了一根,然後點燃。又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額,有點兒涼。
陸安銘看着低着頭坐在哪裏的言慕青,來的時候組織好的語言,此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又是一陣的沉默,直至言慕青抽完一根煙,陸安銘也沒有說一句話。
“既然,你覺得沒什麽好說的,那就這樣吧”說完,站起身,把煙頭掐滅,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不 不是的”陸安銘的嗓子有些沙啞,語氣也變得焦急起來。
“既然你什麽也不說,我幹嘛要跟着你在下面受凍?”言慕青沒好氣的說道。其實心裏還是想給他一次機會的吧。
“我 我媽住院了,老毛病,我手機也沒電了,沒來及的告訴你”陸安銘有些緊張的搓着雙手,不安的看着言慕青。
言慕青聽了這說辭,不知道怎麽的心裏一陣的輕松。
“你給我打電話的機會太多了,借你家人的手機,公用電話,我就不信,你連這點兒時間也沒有?”
“我當時 我當時整個人都蒙了,我在i門口坐了一整天,我都不知道這一天是怎麽過來的”陸安銘說着,漸漸地蹲了下來,雙手抱着頭,身體也不住的顫抖着,無助的像個孩子。
言慕青看着這樣的陸安銘,心中一陣陣的泛着疼,想想如果是自己的至親這樣,自己可能還不如他。
終究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那 那你媽她現在怎麽樣了?”言慕青小心翼翼的問着。
聽到這句話的陸安銘心
中的大石頭也落了地,這關算是過了。
“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還要住院觀察觀察”陸安銘這時候表現的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言言,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陸安銘輕聲問道,說着還拉住了言慕青的手,見她并沒喲拒絕他,這才完全的放下心來。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不管你有什麽樣的借口都是不行的”言慕青作惡狠狠狀說道。
“肯定不會有下次了,再有下次,不用你說,我自己滾蛋”陸安銘又開始變得嬉皮笑臉了。
“耍貧嘴你倒是在行。我明天賠你去醫院看看阿姨吧”既然自己現在是陸安銘的女朋友,長輩生病住院,她自是要去看看的。
“啊,不 不用了”陸安銘連忙拒絕道。
“爲啥呀?難道你還在騙我?”言慕青看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心生懷疑。
“哎呀,不是,你看你說的,我哪有膽子騙你。”陸安銘下意識的吐了口口水繼續說道。
“我爸說了,還沒正式見過呢,現在去醫院不合适。”
“那我不去也不合适吧”
“等出了院,正式見面的時候再看也不遲”陸安銘見言慕青不再追問,便放下心來。
二人又在樓下聊了一會兒才分開。
目送陸安銘離開,言慕青才哼着小曲兒上了樓。
此時她的心情已經不似下樓時候的沉重壓抑了,腳步也跟着輕快起來。
“呵,看你這表情就知道,那個家夥又把你搞定了”安小雅坐在茶桌邊上,随手翻着桌上的一本書。
“他媽住院了,搶救一天,我總不能因爲這個就和他分手吧”言慕青脫下大衣挂在衣帽鈎上。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可以原諒,如果是假的,你就哭去吧”安小雅輕描淡寫的說着
“不可能吧,他能用詛咒他媽的方式來騙我?那這人得多可惡”言慕青搓了搓涼的不行的手,趕緊跑到茶桌前,到了一杯熱茶,捧在手裏好一會兒,才暖和過來。
“反正你還是多考察考察吧”
“知道啦,知道啦”言慕青随意的應和着。
安小雅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反正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抓不住的是時光的腳步,還有四季的更替。元旦前夕,大雪悄然而至。帝都的高樓大廈,還有古老的城牆銀裝素裹般,樹枝上,路燈上都壓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時不時的就有新聞報道,某某街道的枯樹被大學壓倒
陸安銘一手拉着言慕青,一手拎着早點,倆人均是走的小心翼翼。
“哎,你慢點兒,不要踩結了冰的地方,踩有雪的地方,不然同意摔倒”陸安銘老媽子般的提醒着言慕青。
距離上次吵架,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陸安銘表現的是超級好,每天接送言慕青上下班,甚至還有時候會陪言慕青吃午餐。晚上也是聊到很晚才會依依不舍的挂斷視頻,二人的感情也在甜蜜中極速的升溫。
袁朗也時不時的關心一下,言慕青明确的拒絕過他,但是這個人好像自動屏蔽了言慕青那些拒絕的話,依舊我行我素。李昊勇此時依舊身在米國,大刀闊斧的擴張他的事業版圖,二人也是偶爾聯系,不過說的都是師父和師母的事情,偶爾的關心,也讓言慕青受寵若驚。言慕青更多的時候是在國内的财經頻道
上看到李昊勇的身影,依舊是記憶裏那個清冷俊雅的人,有時候她也會想,沒準還真給她找個胸大,屁股大的大的洋嫂子回來。想想那畫面,嗯,不協調,國内這麽多大齡單身女青年,還是自産自銷的好,出口還是免談吧!
今天是元旦前最後一天上班,大家心裏有點兒慌慌的。
“車票都取完了吧?”言慕青詢問着陸安銘。
“取完了,一會兒吃完飯,我給你”平時五分鍾就能走到言慕青單位所屬的大樓,今天硬是生生的走了十五分鍾。
“我都出汗了,這大雪,你說會不會影響明天的出行”言慕青有些擔心的問道。
“這你就放心吧,據說已經做了相應的措施,如果真有問題的話,早就通知了”
聽陸安銘這麽說,言慕青也是放下了心。
這個元旦的事還真是多呢!
一号要去陸安銘家,二号李念慈結婚,三号陸安銘去她家,這個假期沒有一天是踏實的。
對了,李念慈結婚,言慕青還有一個重要的職務,證婚人。想想都覺得頭大,長這麽大,這是言慕青第一次覺得任重道遠。這說錯了一句話,都是不行的。
到了大廈一樓的休息處,言慕青咬着有點兒涼了的煎餅,這會兒卻是覺得緊張起來。
“明天,我見你爸媽穿啥呀,他們會不會嫌棄我呀?”言慕青心裏慌慌起來。
“哎,你就放心吧,好不容易有人要了,他們不會嫌棄的”陸安銘半開玩笑的安慰着她。
“話說,以前你相過親嗎?”言慕青這才想起來,好像也沒問過陸安銘這些。
“相過,怎麽沒相過”陸安銘有些無奈的看着言慕青。
言慕青一聽,來的興緻,倆眼瞪的溜圓,還沒說話,别人就已經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了。
“快,快,跟我說說”言慕青擡手看了看手表,還有時間,夠用了。
“你這是打聽打聽,以後好揭我的短兒,是嗎?”陸安銘看着興緻盎然的言慕青說道。
“我才沒這麽的無聊,就是覺得肯定會很好玩,想聽聽嘛!”言慕青搖着陸安銘的胳膊,略作可愛狀的說道。
“好啦,好啦,跟你說”陸安銘實在是那她沒辦法了。
一聽陸安銘答應了,言慕青趕緊坐好了,開始講起來。
“哎,也不知道這媒人怎麽給介紹的,介紹第一個就是大胖子,不過家世很好,就是太胖了,我倆就見過一面,然後就再沒聯系,然後還有一個”
陸安銘也是越說越起勁,言慕青覺得跟聽笑話似的,據說那個胖姑娘還真相中了他,還跑到他們單位找過他幾次,後來見陸安銘實在沒那心思,也就作罷了。後來,陸安銘還給她看了看那胖姑娘的照片,哎,言慕青隻有歎氣的份兒,怎麽形容呢,平均一公分得有三斤肉了。跟陸安銘走在一起,還真的不相配。
“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行情的”言慕青覺得挺好笑,誰知道他還有這奇遇。
“你就不吃醋?”陸安銘試探的問道。
“你可得了吧,又沒成,我吃什麽醋”,言慕青也很奇怪,不過想想,他們又沒有任何的牽扯了,連卡女友都不算,有什麽好吃醋的。
她不知道,真正的愛着一個人,即使别人說他是臭狗屎,她都會覺得他是與衆不同的臭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