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掉頭，後隊變前隊，我們走山路去渾源縣城！”參謀長想不到其他辦法，隻能妥協。
結果和他剛開始的判斷一模一樣。。
山路上到處都是陷阱，五花八門，讓大家防不勝防。
崎岖的山路也大大限制了部隊隊形。
之前在官道上行軍, 因爲路面很寬，爲了保護剩下的騾馬，大家可以排成三列縱隊并排行軍。
中間走騾馬，兩邊走士兵。
現在不行了，隊伍隻能排成一列縱隊行軍，滿載糧食的騾馬完全暴露在八路軍槍口下。
“叭叭……砰砰……”
從進林子開始，熟悉的三八大蓋槍聲就沒中斷過, 每一聲槍響都意味着一匹騾馬被打死，連同背上的糧食一起載倒在路邊！
參謀長看在眼裏, 痛在心裏，但沒有任何解決辦法，隻能不斷催促部下加快速度，早點走出這條山路！
下午六點，隊伍終于回到官道，隔渾源城也隻剩最後三公裏。
舉起望遠鏡，參謀長已經隐隐約約可以看到渾源城城門樓。
但他卻一點高興不起來。
身邊隊伍雖然沒有變短，比分兵時更長，但隊伍中多了近五百副擔架。
減掉擡擔架的士兵，整個隊伍隻剩不到六百人還背着糧食。
騾馬隊更慘，分兵時兩百多匹騾馬，如今被殺的還剩不到二十匹，寶貝一樣被大家圍着，身怕再出意外。
整個隊伍剩下的糧食全部加起來，還剩不到兩萬三千斤。
自己帶了兩千人，渾源城内有三千多人, 加起來五千人, 一頓飯就要吃掉五千斤糧食。
就算自己送完糧食就返回, 不再城内停留，兩萬三千斤糧食也隻夠他們吃四天。
自己向渾源城送一次糧食來回需要三天時間，再減掉部隊中間休息需要的時間，相當于今天送進渾源城的這點糧食剛好夠師長撐到下一批糧食過來。
如果這個過程中師長有什麽軍事行軍，士兵們每頓飯吃的多了，這點糧食還撐不到下一次補給送過來。
所以隊伍剩下這點糧食肯定不能讓師長滿意，自己也不算完成任務。
想破腦袋都不知道呆會兒怎麽給師長一個交待。
渾源城内，師長也被餓的饑腸辘辘。
他太想糧食了，爲了穩住軍心，直接帶部隊出城兩公裏接應參謀長。
很快他們就相遇了，可師長并沒有看到想象中的七八萬斤糧食。
視野範圍内全是擡傷兵的擔架，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參謀長就好像做錯事的小孩，低着腦袋站在師長面前，一言不發，既憤怒而又憋屈。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帶來的糧食呢？怎麽隻剩這一點了？”師長首先打破沉默，強壓住心頭蹭蹭往外湧的怒火，盯着參謀長質問。
分兵時部隊帶了整整十二萬斤糧食，如今還剩兩萬多斤，兩百多匹騾馬幾乎損失殆盡，隊伍也多了近五百個傷兵，無論從哪方面看，這場軍事行動都失敗了。
作爲運糧隊的最高指揮官，參謀長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面對師長的質問，腦袋比剛才低的更低了，過了好久才硬着頭皮回答。
“師座息怒，卑職沒有完成任務，讓您失望了！”
“八路軍太狡猾了，不僅在路上布置大量陷阱，還安排神槍手一路射殺我們的騾馬。”
“對了，他們還在公路上布置雷場，對我們說是小鬼子布置了，逼我們放棄公路走山路，遲緩我們行軍速度。”
說到這兒，參謀長也憤怒了。
爲了盡快把糧食送到渾源縣城，自己一路上都被八路軍牽着鼻子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實在是太憋屈了。
現在有了向師長發洩的機會，恨不得把心裏的委屈全都說出來。
完了後，帶着不甘心繼續請戰。
“師座，請您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現在就把隊伍剩下的糧食交給您，傷員也交給您帶到渾源城休整，我帶剩下一千五百多将士馬上回去運第二次糧食。”
“不帶幹糧？”師長反問！
兩萬多斤糧食遠遠沒達到自己要求，如果再讓參謀長帶走一些，剩下那點糧食還不夠自己維持到下一批糧食過來，所以師長很不想把本來就不夠的糧食再分出去一些。
“不帶！”參謀長搖頭回答。
“我把部隊一路上放棄的糧食都藏起來了，肯定有一些沒被八路軍找到。”
“隻要有一成的糧食留下來，我們就能果腹，和留在路上的部隊安全彙合。”
糧食太少了，渾源城留下的部隊越多，大家撐得時間越短。
師長打心底不想參謀長帶部隊進城，耗費本來就不多的糧食。
如今參謀長當場提出不進城，直接回去運輸第二批糧食，師長當然不會拒絕！
半小時交接後，參謀長就帶一千多部隊開始返回。
但他遠遠低估了八路軍對自己根據地的熟悉程度，低估了八路軍對自己的監視力度。
往回走了不到五公裏，團長就一臉凝重找了過來。
“參謀長，出事了。”
“我們藏在路邊的糧食全都沒了，被打死的騾馬也丢了，肯定是我們前腳剛走，八路軍後腳就找到糧食，然後運走了。”
“繼續找！”被守備團牽着鼻子耍了一路，參謀長似乎和八路軍杠上了，帶着怒火叫道。
“我們在路上藏了近十萬斤糧食，打死的騾馬都有近兩百匹，我不相信八路軍能把他們全部找到。”
“繼續找，告訴兄弟們，找到糧食我們就停下來吃飯，吃飽喝足了再趕路。”
“要是找不到糧食，所有人都要餓肚子。”
部隊繼續往回趕路，很快就進入危險的山路。
遊擊隊布置在路上的陷阱并沒有因爲他們沒背糧食而失去作用，繼續給他們制造傷員。
好不容易走出林子，隊伍裏竟然又多了一百多個輕傷員。
至于部隊藏在路邊的糧食，一顆也沒找到。
參謀長清楚看到：部隊士氣正一點點低落下來，戰士們的體力也在不斷消耗，然後慢慢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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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