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八路軍有機會靠近城頭，大隊長不得不把手裏還能用的部隊全部調上城頭，讓大家用步槍朝城外射擊，彌補輕重機槍大量被摧毀後帶來的火力漏洞。
這也造成另外一個問題。
城頭上日軍和皇協軍的密度太高。
幾乎每個城垛後面都躲着一個人，隻要有炮彈砸在城頭上, 就會有戰果。
于是，總攻從開始到現在，不到半小時，大隊長手裏已經少了近三百人。
之前的佯攻中，三四個小時部隊才損失三四百人，巨大的傷亡差距讓大隊長很不看好接下來的戰鬥, 臉上充滿了擔憂。
“長官！指揮部命令我們抽調一百五十個皇協軍和警察急行軍增援城東……此命令十萬火急, 任何人都不能違抗，否則軍法從事！”傳令兵跑過來報告。
“納尼？指揮部瘋了嗎, 城西都快守不住了，還怎麽分兵增援城東！”大隊長就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滿臉不可思議叫道。
“可這是将軍的死命令！”傳令兵猶豫着提醒道。
“我不管什麽死命令！”大隊長決定拒絕執行命令。
“我是城西駐軍指揮官，城西的安全必須排在首位，如果城西防線被八路軍突破，這裏所有人都要死。”
“至于城東，那是城東駐軍和旅團長該考慮的事情。”
“就算我不爲自己前途着想，也要爲麾下幾百個将士的性命着想。”
“馬上給指揮部打電話，城西一兵一卒也調不出來。八路軍攻勢太猛，我們損失慘重，急需輕重機槍和兵力增援，否則很難堅持到天亮。”
日軍指揮部，城西，城南，城北, 商量好一樣，同時報告指揮部自己兵力不足，不僅調不出兵力增援城東, 反而還需要指揮部派兵增援。
旅團長恨得直咬牙，但沒有任何辦法。
自己的部下自己清楚，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違抗自己命令。
所以大同其他三個方向的戰鬥也不容樂觀，雖然還沒到生死攸關的地步，但分兵顯然是不可能了。
副參謀長開始慌了。
沒有足夠的兵力增援城東，重炮炸出來的缺口就會越來越大，最終導緻城牆被炸塌……
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隻能看着旅團長，期待他能有什麽好辦法。
“給城東駐軍下命令：增援部隊除了剛剛過去的一百多個私人武裝，我再把剛剛集結的武裝僑民全部給他，不惜一切代價保證城牆五點之前不被摧毀。”
城東戰場上，城牆上被炸出來的缺口越來越大。
城牆裝包裹的泥土就好像決堤的洪水，不斷從城牆裏面流出來，然後在城牆内外形成斜坡。
迫擊炮炮彈下雨一樣砸在缺口旁邊，把一個又一個想要靠近缺口的敵人炸翻……
仗發到這兒，戰局已經不是兵力多少可以改變了。
日軍增援過來的部隊再多也是血肉之軀，鋼鐵炮彈面前，就好像紙糊的玩具，不堪一擊。
圍繞城牆缺口的地上已經倒下一大片屍體，密密麻麻的。
活着的僞軍和僑民，瘋了一樣，踩着屍體，扛着沙袋，繼續往缺口處沖……
但能躲過炮火層層攔截，成功沖到缺口處的敵人屈指可數，他們扛過去的沙袋對城牆缺口也起不了太多保護作用。
守備團進攻陣地，缺口的擴大讓李浩臉色越變越嚴肅。
又一顆炮彈砸中缺口後，果斷命令：“重炮營五分鍾後開始進行炮火延伸。”
“渾源獨立營在全軍所有輕重機槍和迫擊炮掩護下向城牆缺口發動突擊，懷遠獨立團和涞水獨立團的部隊掩護進攻，占領城牆缺口後迅速向兩側城牆攻擊前進，我要把城頭上的日僞軍全殲，不給他們撤進城内的機會。”
城頭上面，大隊長已經沒了之前的鎮定。
看着不遠處越炸越大的城牆缺口，他知道僅憑人力是不可能堵住城牆缺口了。
一邊命令城頭部隊加強火力輸出，用子彈封鎖八路軍逼近缺口的所有通道，一邊命令缺口後面的部隊做好戰鬥準備，把缺口變成一個陷阱，消滅想從那裏突破的所有八路軍，不給他們進城機會。
“長官，八路軍的重炮開始炮火延伸了！”一個中尉突然叫道。
城牆缺口處的爆炸聲明顯變弱，彈着點以缺口爲中心，一點點向周圍擴展……
“八路軍開始進攻了，目标是城牆缺口！”剛才說話的中尉再次叫道。
近一千八路軍，浪潮一樣沖出進攻陣地，飛奔着朝城牆沖過來。
從空中俯瞰而下，這些進攻部隊兵分好幾路殺向城牆，但進攻主次還是能看得出來。
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缺口方向。
其他方向也有不少八路軍，但攻勢不強，一看就知道是佯攻，分散城頭阻擊火力。
就算如此，大隊長也不敢小瞧了這些佯攻。
好多進攻部隊都帶了炸藥包，萬一讓他們沖到城牆腳下，引爆炸藥，搞不好城牆就會被炸出一個新缺口。
到時候自己更難擋住八路軍進攻。
所以大隊長集中所有火力封鎖缺口的計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不得不分出大量兵力和火力去攔截那些佯攻部隊。
“轟轟轟……哒哒哒……”
爆炸聲不斷在耳邊響起，而且越來越密。
輕重機槍子彈打在城垛上，磚石飛濺，不斷有子彈穿過城垛口打中後面的士兵。
這時，進攻部隊已經沖到城外兩百米位置。
至少一百個八路軍突然停下來，半蹲在地上，兩人一組操作之前戰鬥一直沒有出現過的擲彈筒。
大隊長蒙了一下，然後就露出一副絕望表情。
擲彈筒射程近，但兩百米距離肯定能把榴彈發射到城頭上。
兩百米外八路軍準備了至少五十門擲彈筒，哪怕隻有兩成的命中率，一輪射擊也有十多顆榴彈飛上城頭。
一顆榴彈哪怕隻幹掉一個士兵，一輪射擊也能收走十多個部下的性命。
擲彈筒射速快，訓練有素的炮手一分鍾随便可以發射七八顆榴彈，而且越打命中率越高。
這就意味着擲彈筒開炮後，隻需要一分鍾，城頭駐軍就要多損失一百多人。
加上迫擊炮和輕重機槍給部隊帶來的傷亡，城頭肯定會出現大量防禦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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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