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術,說起我這個名字,說實在話,我一點都不喜歡,甚至很讨厭這個名字。因爲每一次跟别人介紹我的時候,一說名字,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會是竊笑。爲什麽呢?我又不是收破爛的。爲什麽呢?我與楊樹沒什麽分别。每一次,我都得糾正人家,我是武術的術,不是樹木的樹。
不過,我要說的故事與我的名字沒什麽關系,隻是給大家介紹下我的名字,讓大家知道我的名字是叫楊術,而不是楊樹。
言歸正傳,說說我所經曆過的故事吧。
我出生在一個小縣城裏,可惜的是我不是城裏人,我是農村滴。因爲我爸爸是來自農村滴。雖然說咱中國往上推好幾輩都是農村的。我不用推,我就是農村滴,沒毛病。
這座小縣城位于中國的北方,最熱的月份就是七八月份,說是七八月,也就是半個來月的光陰,炙熱的氣候就結束了。雨量最充沛的月份可比熱的時間長多了,從五月份以後一直到十月份都有可能下雨,其他月份下雪的可能比下雨大多了。不過,每年的實際情況就是沒什麽下雨天,隻有當腦頂上一個大太陽。
我跟爸爸回村裏給爺爺上墳是在八月二十三,農曆是七月十五這一天。
與往常的天氣沒什麽區别,頭頂上還是那顆從東向西滑落的太陽,幹燥的空氣中感受不到一絲熱意。
今年最不同的地方是上墳的人特别多,往年可是沒有這麽多人來上墳的。因爲畢竟鬼節日又不隻是這一個。
這與我們父子倆好像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依然跟着父親來到了爺爺的墳前,掏出紙錢,将供品全都擺好了,點燃了,拜祭過了,之後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回家了。年年都是這樣,玩不出什麽别的花樣來。
當我上車的那一刹那,我停下了,一條腿已經跨上了車,一條腿還在地上,頭轉向西南方向,眼睛死死地盯着西南方向的一個墳園。
隻見那座墳園除了站着的五個人,還有一溜的勞動着的人,好像是在弄新墳,而且是好幾處都在開動。
我不由地問我的父親:“爸,他們家死了多少人呀?怎麽一下子挖這麽多的墳?”
我爸笑道:“沒有大的意外事故,一家怎麽可能死這麽多人?不過是人的貪心罷了。咱們家祖墳所在的這一片區域要修高速路了,要占咱們的地了,每一個墳頭給三萬塊錢。他們隻是想多弄幾個墳頭,多得一些補償款罷了。”
那時的我年紀小,早讓錢這兩個字給震住了,眼裏,腦子裏,心裏都讓錢給占滿了,銀錢迷人眼,其他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我對我爸說道:“爸,要不咱們家也弄這麽幾個墳頭,占公家一些便宜。”
哪知道一向脾氣很好的父親頓時像是炸了窩的馬蜂,非常具有攻擊性的對我說道:“看我不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不僅僅是這話帶有攻擊性,而是真的要動手打我。我爸他邊說邊将手裏的東西朝着我砸了過來,剛好砸到了我的頭上。
疼倒是不疼,因爲我爸手裏也沒什麽重東西,就是他經常帶着的一串佛珠。其實,我完全能夠躲開的,隻是我沒想到我爸居然會真的因爲我一句話就動手打我。
我頓時就委屈巴巴地說道:“不行就不行吧。我又不是真的這麽做了,你至于動手打我嗎?”
我爸他的氣依然沒消,說起話來還是非常生硬的:“賺錢的門道多了去了,但是這樣的錢不能賺。是的。咱們家确實缺錢,也需要錢來救急。可是咱們要賺也是賺來路正的錢,而不是來路不正的錢。而且你是能夠欺騙了公家,可是你能欺騙了老天嗎?不能的。有些事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即便你一時能夠瞞過了上天,可也瞞不了一世,報應總歸是會落在你的頭上的。”
我真沒想到我爸作爲一個出生在已經經曆過了破四舊的年代的人,念過書的人,居然還這麽迷信。還說什麽人在做天在看?說什麽報應總歸是落在你的頭上的?别開玩笑了!我是反正不信的。要是真的有老天爺在,老天爺真的會将報應下來,世間好多個做喪良心事兒的人怎麽都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活的很滋潤呢?
所以我對我爸說的這些話是嗤之以鼻的。不過我也沒有跟我爸頂嘴,畢竟老同志,我還是得讓着的,尊老愛幼還是中國的美德。
我将佛珠收好了,對我爸說道:“好了,爸!咱們啥也不說了回家吧。”
說完我便上了車,我爸也跟着進了車,發動汽車,準備出發回家。
可是我的心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依然在想着那些人,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個方向看去。
那五個人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工人們在揮舞着鍬堆墳頭。
咦!
怎麽會?
怎麽可能?
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我眼花了嗎?還是我最近玩電腦玩的時間太長了,導緻我的眼睛出了問題,怎麽可能會出現重影呢?
他們明明是五個人呀。這是沒有問題的,我上車前看到的,可以确定他們就是五個人。怎麽現在他們的身旁多出人來了呢?
不對!
不是每一個人的身旁都多了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身旁還是沒有人。
這是怎麽回事兒呢?
我有些害怕,有些恐懼,有些慌亂,說起話來也是非常着急的:“爸……爸……你快看那邊……”
我爸回頭看了一眼,詫異地問道:“楊術,你今天發什麽神經?”
“爸,你沒發現那邊多了幾個人嗎?”
我爸又看了一眼,搖頭道:“沒有。還不是那五個人,還有幾個工人在忙碌着。”
我有些懷疑地問道:“真的隻是五個人嗎?”
我爸很确定地說道:“隻有五個人。”或許是我的反應太怪異了,也或許是我問的話太怪了,使得我爸也緊張起來,急忙問道:“星星……”星星是我的小名。“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我隻好如實地告訴父親:“爸,我看到那裏站着的不是五個人,而是九個人。不過我奇怪的是多出來的那四個人跟其他四個人穿的衣服是一樣的,好像是多了很多的雙胞胎。”
“不好!”我爸驚叫道,“星星,你給你媽打電話,就說咱們要晚一些回去。讓他不用等咱們回去吃中午飯了。”
說完這句話,我爸居然将車又開向了村子的方向,而不是回縣城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