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忽然掠出,眨眼間就從窗戶外消失。
“那是齊組長嗎?”王大雷呆呆地看着外面。
“不愧是戰備組組長……不說廢話,就是剛!”毛铿把臉貼在窗戶上,眯眼瞅着遠方的那個小黑點。
“嘿嘿!是不是跟顔大隊長很像呢!”王大雷不懷好意地攀着毛铿的肩膀,試圖勾起毛铿不願想起的可怕記憶。
毛铿一把擰住王大雷的後腰肉,力度加大,歪着嘴道:“嗯?大雷,你剛才說什麽?”
“毛光頭!你怎麽跟個娘妹兒一樣!靠!輕點輕點!”王大雷蹦跳着躲開,藏在顔柏民身後,“顔隊長!他罵你沒良心!”
毛铿:“……”
苗瑤瑤捂着嘴笑道,“他們倆在一起倒還不錯,挺合适!”
“要是把王大雷也調到顔柏民隊裏,估計第十小隊就真的要民不聊生了!”宋舟低頭小聲打趣道。
苗瑤瑤“鵝鵝鵝”的笑着。
“好了好了,都别鬧了,剛剛又收到交流會那邊的消息。”唐副隊和另外幾名老成員拍拍手,示意某兩人安靜。
顔柏民皺了皺眉,語氣保持平淡地問道:“怎麽了?”
“有個不好的消息,”唐副隊再三确認消息無誤後,說,“這次比賽,所有人全部打亂,再投放進比賽區域!”
“啥?啥意思?”毛铿撓着頭,四處望了望。
“全部打亂?”宋舟低低沉吟,“五百人打亂?”
唐副隊默然,點頭,“五十個人不能一同出發,會随機投放,這意味你們根本料不到最先遇見的,究竟是不是自己人!”
“比賽的難度上升了一個很大的層次,運氣好可能會聚集四五人,運氣不夠的話跳下去就被人搶了名牌,所幸沒有規定被搶名牌的人會立馬退出比賽。”顔柏民簡單地分析道。
就算被搶走名牌,也不會失去資格。這一點很值得考究,不會造成某一方實力衰減,反正會更大程度的激起他們的競争心!
“像顔隊長這種個體實力極強的很占優勢,前期打野撿單,把他們打到半死不活,沒辦法再行動不就好了?”宋舟淡淡地道,那口氣更像是在安排誰誰中單,誰誰遊走一樣,“也沒那麽難,隻要不打死,就往死裏打。”
毛铿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眉毛挑得老高,“宋舟啊,沒發現你是個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啊!”
“不過!我們喜歡!”
毛铿和王大雷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壞笑道。
苗瑤瑤小臉帶着一絲揶揄地看着宋舟,巧笑嫣然,“你自己不就是你口中的個體實力極強的嘛!哪有你這樣自賣自誇的啊!”
“我倒有點怕遇見那個什麽何涵麟……他真有那麽強?”宋舟向顔柏民問道,不是沒事故意找話題,而是真的好奇,一個普通人,就算再強,又能強到什麽程度。
顔柏民拔出長刀,正用白布一點一點地認真擦拭,冷峻臉頰浮上回憶神情,“當時,有二十多個人圍攻他,爲了搶他身上的三十多個旗子。”
“然後呢?”毛铿問。
“他一個人,一把直刀,兩塊異靈核心,從夜半月懸打到清晨初陽,一己之力抗衡二十多人不敗,最後他走出來時,身上還多了十幾個旗子。”顔柏民話語中夾雜一絲怅惘,“那二十多個人中,就有我。”
宋舟心中暗中估算着,三年前,顔柏民十七歲,那個何涵麟二十一歲,兩人足足差了四歲,前者打不過後者也是情理之中啊?
可顔大隊長怎麽一副耿耿于懷的樣子?
“你們是不是想說我跟他年齡相差很大?輸給他也是正常的?”顔柏民淡然說道,嘴角掀起一抹自嘲,“那時候,他來參賽時,一隻手臂骨折,還打着石膏。”
衆人嘩然,就連唐副隊等一些老成員也都感到難以置信!
顔柏民很強,第九收容所的青年一代最強者的名頭不是白叫的。
在第九收容所,除開那些異靈獵人,普通戰備組成員中,顔柏民能排前三!
“隻用一隻手,就打赢了二十多個人……”宋舟感覺自己發根間隙滲出冷汗,十七歲的顔柏民那也是顔柏民!
三年後的何涵麟,毋庸置疑,肯定會更強,不得不說,他對于其他參賽隊來說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幸好下一屆他就沒法參加了。”王大雷甕聲道,“就算這次沒赢,我們還有機會!”
“總之你們遇見他,别猶豫,立即跑!”顔柏民說道,長刀回鞘。
“嘭嘭嘭……”
敲門聲?
毛铿想起身開門,可剛剛站起來才想起他們在飛雲之上,在飛往高山的運輸機上!
這tm的哪來的人敲門啊!
“嘭嘭嘭……”又是幾聲。
毛铿還是沒搭理。
“小兔崽子,開門!”通訊機上傳來齊天都的咆哮,“老子外骨骼要沒電了!”
齊天都剛剛落進直升機,胸口的電池就顯示爲0。
“啪”一巴掌拍在毛铿的光頭上。
“小子,我差點就把命葬送在你手裏了!”
毛铿一直嘿嘿地賠笑,心裏叫苦連連,這下好了,顔柏民對自己不待見,連戰備組組長都得罪了……
幹脆申請調到後勤組吧,還可能撩到小姐姐。
唐副隊把比賽規則的變動告訴給齊天都,齊天都聽後沒多大反應,“正常操作嘛!估計又是哪個老東西臨時加戲,冷靜面對就好!”
既來之則安之,就算他們幾個在這把飛機捅穿,也改變不了事實。
駕駛員放着二胡曲子,從二泉映月到風蕭蕭兮易水寒,聽得所有人心中那叫一個悲涼。
漸漸地,大驚大喜後的他們都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架直升機的速度變緩,從高空慢慢降落。
最後,兩架飛機落在一片空曠荒地,周圍有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在指導。
“好美!”苗瑤瑤和幾名女生一下飛機,就發出驚歎。
宋舟站定腳跟,寒冷的空氣就順着衣領鑽了進去,身體适應了一會他才環望四周。
海拔四千米,連綿不絕的山脈,茂密的樹林針葉旺盛,不遠處山尖上白雪皚皚,腳邊流淌着清澈冰涼的溪水,看源頭,是雪山所化。
宋舟仰望天空,萬裏無雲,通徹明亮,這裏,離天好近。
“翁嗡嗡”
又是幾架直升機緩緩降落,這片空曠平地上,逐漸歡鬧起來。
“何涵麟……”顔柏民看着不遠處飛機上走下來的一個人,喃喃道。
一堆人紛紛看向那架單螺旋槳的大型直升機。
“那就是第一收容所的人吧?”苗瑤瑤小聲道。
似乎是感覺到數十道目光的注視,第一收容所領頭的年輕人轉過了身。
不愧是親哥哥,跟何涵冬至少有七分像,同樣的帥氣,舉手投足間有着世家大族的涵養,他友好地對第九收容所的人笑了笑。
然後,帶着五十多人走了過來。
……
綿城郊區,一套獨棟别墅裏。
一群黑袍人坐滿了大廳,這裏有宋舟的熟人,諸葛争廬和他的手下,鶴山烽與許元,還有許多造世聖山的高層。
諸葛争廬打開一張小卷軸,一張苦瓜臉緊緊皺在一起,讓他看起來更加凄慘苦澀。
“消息确認無誤,野火閣會在收容所交流會上動手!”
“野火閣有這麽大的膽子?我們能夠得到的消息,我就不信收容所方面會不知道?”許元指尖輕怕桌面,思慮道。
“除非?”諸葛争廬擡了擡眼,看着一側沒有說話的人。
“除非,收容所裏面有叛徒,動了手腳,與野火閣裏應外合!”那人籠罩在黑暗之中,聲音沙啞難聽。
“其實這事與我們并沒有關系,收容所和野火閣鹬蚌相争,我們才好得利,”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可是!宋舟,這位身懷主上令牌的大人也要參加,那我們就不得不管了……”
說完,他瞅了一眼諸葛争廬,陰聲道:“争廬啊,沒想到主上會把這件事交給你辦,實在讓我有點驚訝。以後你飛騰黃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哦……”
諸葛争廬身子一顫,勉強笑道:“護法說笑了,我是護法提拔上來的,斷然不會忘記護法的恩情。至于主上交代的事,我也沒有辦法拒絕,但我是護法的手下,相信主上也不會忘記護法您的!”
護法沒有再說,從陰影中站了起來,大手一揮,“集結人員,立刻出發,保護宋舟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