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風肆無忌憚的驅散着所有深秋的痕迹,地上的落葉,雨水,還有那些不夠徹底的冷意,陽光雖然稍稍的含蓄了些,但是照在巨大的建築之上,仍然讓人無法萌生出任何的親近之感。
許白焰拿着一份機動警員理論考試中近乎于滿分的成績表單,走進了東古公司設立在舊城區的備考中心。
由于東古公司半軍事化的企業模式,導緻了他很少能夠在城區内設立分部,一些小型的駐紮地點也被政府強制性的安排在了各個城區的邊緣位置,這種企業和國家之間的競争雖然聽起來很可笑,但是卻已經持續了一個多世紀的時間了。而身爲普通民衆,也早就習慣了二者之間的明争暗鬥,甚至一些茶餘飯後,人們會閑着沒事談起,如果有一天東古公司和世界政府之間真的幹上一仗,那麽倒地誰會赢
當然,這終歸隻是一句玩笑,世界政府掌握着東古公司的經濟命脈,而東古公司掌握這對方的武器供應,這種互相牽制的模式導緻了它們倆方幾乎不可能真正的産生什麽沖突,畢竟如果想打的話,早就撕破臉了,何必等到今天。
“姓名?”
“許白焰。”
“公民編号”
“lix192177”
這種問題,許白焰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窗口内的工作人員比對了一下許白焰的身份信息,然後有些驚訝的發現這名少年的理論成績這麽好,但是實踐考核竟然連續9次不合格。而這種驚訝的表情許白焰自然也看過無數次了,所以心裏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
經過了一些必備的流程,許白焰通過了考試資格的認證,走過幾道長廊,他來到了一個還算寬敞的房間内,20台模拟艙安靜的躺在這裏。
和軍方不同的是,機動警員的入職全部是通過這種應聘式的方式,就像是科賽曼公司一樣,隻不過後者看中的是理論和操作,而前者看中的則是實戰能力。
由于大部分軍方的戰鬥力量全部被調遣到與反叛軍的戰鬥之中,所以各大城區内的安保和反恐怖力量極爲稀薄,于是,機動警員幾乎扮演了這個世界上維持民衆治安和懲奸除惡的最常規力量,而地方警局則更像是處理一些小型案件的“事務所”。
當然,東古公司在前線投入的力量也極爲龐大,畢竟這個時代最強大的機甲編隊就屬于東古公司。
相傳這個機甲編隊一共隻有9個人,但是他們卻享有集成了整個公司最高端科技的機甲配備,每一名編隊人員都擁有一台爲自己量身定做獨一無二的機甲,不過這個編隊到底多麽強大,誰也沒有見過,大家也隻不過是聽聞一些從前線流傳過來的三流小報信息而已。
情景模拟裝置前,艙門緩緩打開,許白焰輕車熟路的坐了進去。
“請插上神經數據接口”
一個聽起來還算是悅耳的機械合成聲音說道,許白焰不禁琢磨着,這個型号的模拟艙聲音可比貧民區那些公鴨嗓子好聽多了。
一陣很熟悉的酥麻,許白焰眼前的光屏漸漸消失,一條筆直的走廊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當然,這種景象完全是虛假的,隻不過是通過神經借口傳入的一種虛拟影像而已。這個時代不可能有那麽多閑着的人來從事真正的實戰演練,而且場地上也不允許,所以,機動警員的大部分實戰考試全部應用了這種模拟設備。
許白焰快速的的确認了自己手上的武器,一支老式的柯爾特手槍,滿彈藥,身上還穿着一件陶闆的防彈背心。這種簡單的配備,讓許白焰稍稍的安心了一些,因爲看起來,就是一次很簡單的巷戰模拟。
“穩住穩住”
他不斷的跟自己說道,然後走到小巷的拐角處,緊緊靠在牆邊,畢竟不是真實的,所以背後潮濕的牆壁沒有帶給自己多少冰涼的觸覺,許白焰用教科書上最标準的姿勢将腦袋移到牆的邊緣,然後快速的瞄了一眼。
一個背對着他的虛拟敵人,就在小巷的盡頭,但是由于自己撤回的太快,沒有看清什麽武器。
無所謂了,許白焰緩緩呼出一口氣,他不知道在現實中,自己的那種力量能不能模拟過來,不過他也不想去試驗,這次的場景對自己非常有利,隻要按照正常程序走,應該就能通過。
思緒至此,許白焰緊握手中的槍,快速的閃出牆壁,準備朝着目标射擊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在自己即将着地的一隻腳旁邊,有一攤水。
這種在必經路上設置一些障礙物體的細節考驗,幾乎在每一次考試中都會出現,所以許白焰并不覺得多麽的驚訝,而且他也有着充足的時間來調整自己腳的落位,邁過那灘積水
然後
“啪!”
幾乎在下一秒,他的腳就踩到了水裏,發出了一聲不小的聲音。不遠處的那名敵人立刻轉過身,開始朝着聲音的方向射擊。
許白焰連忙催動着自己的身體,閃回了牆内。
“他媽的!”許白焰有些惱火的罵了一句。
這種情還是再次出現了,上次也是,再上次也是。
在過去的三年裏,許白焰一共參加了9次實戰測試,但是全部都沒有通過,這之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總是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愣那麽一下
就比如幾個月前在貧民區的那次考試,許白焰其實已經聽到了牆外的異響,所以當時也應該已經想到了會出現炸開牆壁的情況,但是當自己想要往後跳開的時候,身體總是很别扭的慢了一拍。
這次也是同樣的,明明自己已經想到了要躲開那灘水,但是腳還是踩在了上面
這種感覺很不好,很不舒服,就好像是自己的身體總會時不時的不受控制一樣,剛開始,他也以爲是模拟艙的神經傳輸系統有延遲造成的,但是經過幾次的檢查,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到底他媽的是怎麽回事?”許白焰實在受夠了這種怪異的感覺,但是現在的情形由不得他抱怨什麽了,那名模拟敵人已經一邊開着槍,一邊向自己走來,子彈噼裏啪啦的撞在身後的牆壁上,炸開一塊塊不那麽真實的水泥。
許白焰知道,自己已經被壓制在了這裏,再這樣下去,肯定又連1分鍾都堅持不到就淘汰了
他咬着牙,看了看小巷另一頭的牆壁。
“媽的,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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