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焰隻覺得,如果這些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那麽躲在車裏應該會更加麻煩。他一直相信這個世界總該是個律的社會,所以隻要過一會,總會有警察過來。
于是他緩緩的走向那些車輛。
這一刻,所有的車門全部被打開,十幾個人走下了車。
“看來,你還挺懂事的嘛,自己出來,省着還得麻煩我們去卸車門。”
一個身材矮小,但是長相兇狠的人往前邁了一步,手裏拿着一根棒球棍來回晃悠着,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許白焰,但是應該是也事先聽說了這個小子是個打架很厲害的家夥,所以隻是走出人群幾步,便停下了“看在你這麽識相的份上,我保證,廢你兩條腿這事就算完,怎麽樣”
許白焰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四周的車燈把一切都照的慘白。他在這燈光裏眯着眼睛,看着每個人,然後又在一輛車裏找到了沒有走下車的那名保镖,此刻他正陰笑着透過車窗看着自己
這群人顯然是沒想等許白焰說些什麽,反正他不管說什麽,下場都不會有什麽改變,所以等到爲首的那個矮小男子話音剛落,這是幾個人便走過來将許白焰圍在了中間。
“下手輕點,骨折就好了,要是整個砍折了,這小子估計沒錢裝義肢——哈哈哈!”
他尖笑着,四周的人也跟着發出一陣陣冷血的笑聲。
隻見一個人緩緩的撩開風衣,自腰間抽出了一把刀,而周圍也不時的發出刀刃劃過空氣的嗡嗡輕響,還有去鐵棍輕觸地面的鈍器聲。這所有的事物都在車燈的照射下,泛着冰涼而且血腥的味道。
許白焰依舊安靜,沒有說些什麽,因爲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無用的,在對方的眼中,自己應該已經是一條等待着下鍋的魚如果他們吃過魚的話。
“真是不講道理!”
許白焰淡淡的說着,然後嘴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
下一秒
“嗖。”的一聲輕響
一道明晃晃的白光閃過,一把刀沖着許白焰的面門便劈了下來,人的頭骨顯然是最堅硬的,劈上去長刀會帶出大片的血肉,足夠的有震懾力,但卻不會當場要了人命,所以這一刀沒有任何的預兆,也沒有留手,自然更加沒有任何的憐憫,就好像此刻的單薄少年隻是一塊杵在路中央的木頭,說劈就可以劈。
許白焰自然不可能是一塊木頭,雖然他平時不善言辭,但也不代表他真的會坐以待斃,如果非要說,他似乎更像一根永遠也擰不過彎的棒子,有人要敲自己,那自己也必然得敲回去。
寒光閃過的這一霎那,許白焰雙臂已經交錯,那光雖然晃得他眯起了眼睛,但是他依舊能看清那刀劈下來的痕迹,自上而下,刀刃筆直,就像是修理台前的機械觸針,那麽纖細的針他能看得真切,這麽大的刀自然也能,于是,他的腦子裏自然而然的模拟出了長刀砍下的速度和角度,然後一隻手準确的提前攔在了那人手腕經過的路徑之上。
隻聽“呼”一聲,那刀光瞬間便停在了半空中,許白焰死死的握住對方的手腕,繼而另一隻手臂已經化作一根鐵棍,袖口猛烈的劃過,帶出獵獵風聲,直接砸在那人腦袋上。
隻聽一聲悶響,那人淩空轉了半圈,一聲都沒有發出來,便攤倒在了地上。
時間正好過去了一秒
人群中的尖笑和戲虐生戛然而止,這一聲悶響似乎瞬間就截斷了所有人的喉嚨,許白焰還握着那人的手腕,像是拖一隻沒有筋骨的死狗,然後他安靜的接過對方掉落的長刀,松開手讓那人完整的攤在地上,擡起頭,嘴唇依舊緊緊抿在一起,看着剩下的人。
一瞬間的安靜。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是普通的混混,他們是打手,在舊城區最黑暗的小巷裏專門幹着這些見血勾當的人,雖然這少年剛剛展現出了絕對不符合他身材所應該擁有的力量和速度,但是他們也肯定不會被這樣就吓到,必定對方隻有一個人。
緊接着,幾名回過神來的人便握着長刀鐵棍,搶得先機一般沖了上來,可是許白焰似乎并不準備等着對方,他已經率先動了,厚實的靴底死死的蹭着地面,每一次蹬踩都給他帶來了更快的速度。
自從上一次在自己的公寓裏,他一個用力鞋子便化成了一坨碎布之後,許白焰便換了一雙絕對結實的靴子,絕對厚實的底部給了他巨大的安全感,所以他可以盡情的去頂着地面,化作一陣風,沖進了尖叫而至的人群中。
那些刀很鋒利,很危險,但是還是有些慢,許白焰瞬間便栖身砸進了第一個人的懷裏,一個如同正在小鳥依人的動作,但是卻直接将那人撞的向後飛去,半空中,許白焰的拳頭兇狠的陷進了對方的肚子,然後拿着刀的肘部猛地上擡,咔嚓一聲脆響,對方的下巴應該是應聲的碎掉。
許白焰很憤怒,很不爽,也很專注,那陣在他體内來回亂竄的風已經将他改變的比看起來更加的強硬。
倒飛出去的那人撞開兩名來不及躲閃的同伴,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動不動,許白焰順勢一個翻滾,小臂高擡,擋住了一根陰險至極的棒球棍。
“噹”的一聲,很疼,但是疼痛瞬間被那陣清風揉碎,化成一股子酸麻,沉入腰間,許白焰原地回身,手中長刀劃過一道慘白的光,身後那家夥的大腿根部瞬間多出了一道清晰見骨的血口,血水四濺,在燈光的照耀下泛着詭異的鮮紅。
一股子血腥味撲面而來許白焰隻覺得一陣更加洶湧的厭惡。
他很不理解這群人爲什麽要在這大街上就做出這麽血腥的事情,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們,而這群人就能夠如此心安理得的拿着刀砍向自己他們必定也砍過更多的人,那麽他們不覺的這樣很沒有道理麽?不覺得這刀砍在他們自己的身上也很疼麽?
又是一道呼嘯的風聲,這短短的幾秒内,其他人也絕對認清了面前的少年不是好惹的角色,刀刃間也毫不留手,像是要至其于死地。
許白焰的拳頭瞬間又幾中了那人的咽喉,那人哼都沒有哼一聲,身體便像是被抽離了骨頭般,軟軟地向着地面上癱倒。
剩下的人沒有選擇避讓,反而更加的兇狠殘暴,他們怪叫着,像是一群瘋子一樣的撲了上來。
可是爲了什麽?
是因爲你們覺得現在我就應該躺在地上苦苦哀求,但是我卻沒有所以我觸怒了你們?所以你們更加的憤怒了?
許白焰安靜的看着面前那群已經扭曲了的嘴臉,一時間,他似乎覺得有些可笑。
道理,爲何始終得站着的人才能去講。
一瞬間,周身的清風猛地沉入了腰腹之間,繼而幻化出一股莫名的力量融入筋骨之中,許白焰想講些道理,但是沒人聽,在第一次考核時,他也是這樣,所以他選擇以一種蠻橫不講理的方式去堵住了會堂的門,那麽此刻也是如此,因爲隻有這群人全都趴在地上,才可能聽自己講出些道理!
許白焰沉默的迎上了那些刀,那些棍,無比的認真,也無比的安靜,刀鋒劃過他的耳邊,寒光亂作,一聲聲布料和肌肉的割斷聲,刺耳,繼而血水四濺。
夜色如舊,不遠處呼嘯的車流不知多少人看到了一幕,這些刀光又不知道斬進了多少人的心裏,那血濺到了一盞車燈上,讓慘白的光線多出了一抹紅潤,夜風被撕破,霎那間,刀刃的尖嘯聲嘎然而止,遍地哀嚎或是昏迷的人們,許白焰安靜的站在燈光中,額頭上一道鮮血緩緩留下,越過眉峰,又劃過毫不動容的側臉。
他沉默的擡起頭,面前的一輛車門被推開,那名保镖壯實的身體鑽出車門,冷冷的注視着這名少年,然後露出一抹驚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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