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城區第55大街算是個挺不錯的地方,這裏沒有高空輕軌經過的噪音,也沒有那些晃的人昏昏欲睡的燈光,但是相對的,這裏也離鬧市區比較遠,所以合成餐的配送經常性的不準時。
時至正午,帕克憤怒的挂斷了合成餐配送公司的電話已經整整20個小時沒有吃到東西了,本來應該昨天就送到了食物直到這時還沒有動靜,任是誰都不可能沒點脾氣。
帕克走到窗旁,玻璃上的陽光沙灘漸漸的退去,轉而出現的是一片近在咫尺的斑秃牆面,透過那已經被鏽迹腐壞的鐵欄縫隙,依稀的能看到遠處街道上密集的人群。在那條街的旁邊,就是一間日雜商店,走過去隻要10分鍾不到的時間。
帕克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猶豫了很久,最終小聲的罵了句什麽,坐回到了床上。
一個星期前,龍濤探長辭職了,沒有任何的預兆,也沒有事先和任何人說起過有這個打算,就是突然的,無比迅速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雖然那個大啤酒肚早就已經把他逼到了提前退休的邊緣,但是帕克知道,以自己的上司絕對是那種“在警局多混一天是一天”的性格,所以,他明顯的嗅到了這裏有一些異樣的味道。于是當晚,帕克就來到了龍套警長的住處,然而他發現龍套探長沒有在家,甚至他的公寓也已經設置了“自動租售”的程序。
一般人在看到這一幕後,可能有些驚訝,但是也絕對不會想的太多,畢竟一個剛剛拿了退休金的老光棍,想換一個生活的環境,或者去都會區玩上一段時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帕克看到那緊閉的房門,卻慌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慌張,反正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于是,他開始用所有的聯系方法試圖找到自己的這位退休上司然而,卻無濟于事,龍濤探長消失了,就這麽悄無聲息的。
帕克雖然是個新手,但是他卻很習慣性的相信自己的直覺,即使這種直覺大多數的時間都不那麽準确。在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了,這件事情要比自己想象到的一切可能性都要危險,并且這個危險很可能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就在龍濤探長辭職後的第二天,帕克請了長假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就是覺得,自己似乎卷入到了什麽大事件之中,這讓他吃不好,睡不着,更别提工作了,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躲在屋子裏,甚至連餓了,也不願意去街口買點食物。
就在這時。
“叮咚——”
門鈴的聲音,帕克快速的接通了門口的攝像頭,随後眼前便浮現出了合成餐的派送員站在門外的畫面。
“媽的。”他不由的罵道,但是還是忙不疊的站起身來,打開了門,同時還琢磨着,一定要投訴這家配送公司。
可是,就在拉開房門的一刻,一隻黑洞洞的槍口便直挺挺的杵在了帕克的腦袋上,杵的他生疼。
帕克整個人都傻了,他腦袋嗡的一下,下意識的想叫喚一聲,但是在警校裏訓練出來的應激反應讓他猛地回過神來。他注意到了門外那黑壓壓的一群防暴頭盔,愣是強行的将這一嗓子憋了回去。
爲首的一名機動警員似乎是有些驚訝與帕克的反應,但是也沒太在意。
“e——”
他輕聲的哼唧了一下,應該是代表某種指令,然後,身後的幾個人便迅速的走進了屋内,端着搶查看着每一個角落,同時,還用一個帕克沒見過的儀器到處掃描着什麽。
很快……“安全。”一個人報告道。
話音剛落,那名警員便頂着帕克的腦袋,走進了屋内,同時後面的所有人也都跟了進來。
“姓名。”
那槍口将帕克頂的做到了床上,緊接着一個聲音傳來,由于所有人都帶着頭盔,所以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是誰問的。
“帕帕克”他回答道,
自己的房間裏突然的就出現了這麽多的持槍荷彈的機動警察,他心裏不可能不恐懼,但是畢竟帕克也是拿過槍的人,所以并沒有被吓得失去自控能力,并且他也很清楚,自己現在所能做的就是配合對方的一切要求不要想着去追問原因,更别問爲什麽。
果然,在看到了帕克還能勉強回答問題後,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人,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照片,舉在帕克面前。
“這個人你認識?”那人問道。
帕克看着照片,立刻點頭“認識,龍濤,是我的上屬勤務組長。他極力的表現出了自己願意配合的态度,将自己腦子裏的所有疑問全部踢出去,甚至都沒想去揣測龍濤到底犯了什麽事情,他隻是盡量的回憶着龍濤失蹤後,自己都幹了什麽,以便在接下來的提問讓自己顯得更加“幹淨”一些。
但是,緊接着的問題,讓帕克不由的一愣。
“10月14号的那天,你在什麽地方。”
“10月14号?”帕克一時之間有些記不清那是哪天……
面前的機動警員似乎是感覺出了帕克的疑惑,便提醒道。
“當天夜裏,你的第一次出勤,都去了哪裏,都幹了什麽。”
他沉聲說道,語氣很平緩,但是帕克知道,這是他在給自己回憶的時間,如果自己始終想不起來的話……那麽這些人就将動用另一種方法。
“讓……讓我想想。”帕克立刻說道,并不顧一切的回想着。那個酒館……那條小路……老式的居民區……和那個抽煙的女人。
他搜索着自己的記憶,一邊想着,一遍說着,拼命的試圖讓自己的描述更加真實一些。
“等等……”突然,那名警員打斷了自己。
“那個女人叫什麽?”他問到。
帕克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記得那個名字……
“沙夏。”
他有些慌張的說道。
然後,整個房間内安靜了一秒,帕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頭盔,黑色的玻璃目鏡上反射着自己因爲過度緊張而有些變形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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