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斷電”後不到50年的時間,舊城區的地表就已經被越來越多的建築擠成了一塊鋼鐵蜂巢,而地鐵也在那參天般巨大樓宇的壓力之下,再也不敢挖掘新的路線,所以無奈,人們隻能将交通提到半空中,久而久之,挂在天空中的輕軌線路便形成了一張大網,穿行于高樓之間,層層疊疊,在突破城市天際線的同時,也遮蔽去了那僅有的陽光和美夢。
一輛列車劃過了街道上空,發出最平常不過的轟鳴,車廂内,坐着一名16歲的少年,由于沒有頭發,所以在人群中有些突兀,再加上略有蒼白的皮膚,讓他在這個充斥着鮮豔發色和紋身的車廂裏,顯得格外的幹淨,幾個花枝招展的女生不斷的投來意味明顯的目光,試圖引起這個孩子的注意,但是阿明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隻是安靜的看着窗外,高樓上密集的窗子反射着列車的虛影,映在他的眼裏,勾畫不出任何的情緒。
“還有四個車程,是不是太慢了一點。”坐在阿明旁邊的一個男人問道。
鄒安,今年27歲,和阿明正好相反,他的毛發很密,身上穿着寬松的夾克,但是很清晰的就能感覺到,那衣服下面必然是一副無比結實的軀體,粗糙的皮膚再加上腮邊發育過早的胡茬,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30歲開外的中年人。
“不急。”阿明輕描淡寫的說着,雙眼依舊注視着遠處的建築,似乎腦子裏正在想着别的事情。
他總是這樣,似乎對什麽事情都漠不關心,就好像周圍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隻是一場虛幻的遊戲。
“聽說是個很難辦的家夥,8個人一起上,已經被打趴下3個了。”雖然鄒安知道,阿明說沒事就肯定會沒事,但是那邊正打着架,他還是慢慢悠悠的坐列車趕去,這是不是也太不負責任了點。
阿明似乎是讀出了鄒安心裏的想法,便淡淡的解釋道“如果那胖子今天隻是普通的挨頓打,過段時間他肯定還會再去找麻煩,說不定還會搞出更大的事情,所以,這一次他必須被打服了才行。隻是我沒想到,那個貧民區的家夥竟然不像是個普通人。”
鄒安點了點頭,反正阿明都這麽說了,那自己也不再多想,所以就無聊的捏着每一根手指,關節發出咔咔的響聲。
許白焰渾身在不受控制的顫抖着,剛剛的這段時間他用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肩頭的傷口随着每一個動作都發出鑽心的疼痛但是,他依舊靠在牆邊,讓自己盡可能的以正面面對那些人們。
而他腳邊的地上,是一些工廠零件或者是碎石之類的東西,自從不久前他一腳踹得一個人滿地打滾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試圖沖到他的身邊來了,随後,這些人開始用這些硬物砸向許白焰,但是卻發現,對方反扔過來的殺傷力明顯比自己這邊更大一些。
所以,這場八個打一個的戰鬥,就很尴尬的陷入了僵局,要不是牆角還躺着一個昏迷的胖子,說不定這些人早就走了。
就在這時,倉庫的鐵門被推開,阿明和鄒安走了進來雖然二人已經知道了這邊的戰況,但是親眼看到了,還是多少有些差異,于是,二人的視線便望向了緊靠在牆邊的許白焰,當然,也看到了離他不遠的那個滿身嘔吐物,正昏迷不醒的胖子。
“哎,真是丢臉。”阿明很苦惱的揉了揉腦袋。
還站着的幾個人看到了阿明和鄒安,似乎一下子看到了救星。
“明哥,你不知道,這小子跟個瘋子一樣,力氣還賊大,我懷疑他會不會是。”一個人走了過來,表情十分緊張的說道,而以他的歲數叫阿明爲明哥,似乎沒有一點的不自在,反而還帶着點淡淡的自豪,似乎認識阿明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阿明沒有理睬這個人,他當然知道許白焰不可能是什麽機動警員,或者是來自于那些大公司旗下戰鬥部門。否則他根本就不可能被帶到這裏,而地上躺着的人也不可能隻是昏過去那麽簡單,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根本就沒有鄒安的那種氣場,所以他隻是安靜的看着許白焰,看着那被血染紅的肩膀、額頭,還有早已經被手铐磨破了的手腕
“你下手是不是也太狠了一點。”他突然說道。
許白焰迎着阿明的目光望過去,他從未見過對方,隻是驚歎于,這個總出現在這群人口中的阿明,竟然是個沒有頭發,而且年紀似乎比自己還要小一些的孩子所以,他皺起了眉。
“你們打我本身就不對,挨打了也很正常,至于打的狠不狠我看着來就好。”許白焰說道。
阿明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在這種時候竟然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這讓他一時之間沒有接話,過了幾秒鍾“噗嗤”。
阿明似乎是憋不住的笑了一下“好吧好吧,那現在這件事你準備怎麽解決?”
“兩種辦法!”許白焰立刻回答道,其實,他在挨揍或者揍人這段時間裏,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應該怎麽做才最合理,所以阿明一問,他立刻就說了出來“第一種,你們合作,那現在就把我的手铐打開,向我道歉,并把公民編号給我,如果下次再來找我麻煩,我就報警,當然,我還會再打你們!”
他無比誠懇的說道。
阿明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嗯,第二種呢?”
“第二種,你們不合作,那你們就必然會繼續打我,我也會繼續反抗,能打到誰就打到誰,能打多狠就打多狠,如果誰都打不到,我就打這個胖子,因爲這些都是他挑起來的,而且直到我站不起來之前,你們誰都别想把他拽出去。”
許白焰說着,每個字都很清晰,就好像想把一件事解釋的更加條理分明一些。
“哎”阿明再次歎了口氣,他真的沒想到,竟然碰上了這麽個死腦筋的家夥。而且這個死腦筋的家夥好像還聽能打的。
“其實,還有第三種方法。”阿明慢悠悠的說道。
許白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味道。“是什麽?”他問道。
阿明沒有回答隻是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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