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青年哪裏肯幹,伸手将她攔住,嘿嘿笑道:“姑娘何必急着走,在下傾慕已久,不知姑娘貴姓芳名?家住何處?我送你回去吧。”
無痕沉下臉,想不到剛來魚島就遇到登徒浪子,實在令人惡心。
她冷冷掃了對方一眼,一股無形的靈識沖擊過去,頓時便将華服青年蹬蹬蹬推開幾步,藍影輕閃,無痕已經悠然走遠。
華服青年怔了半晌,想不通自己怎麽會突然退開,若說那丫頭是化元期前輩還有可能,但她怎麽看也不象是修爲高強的化元前輩啊!
華服青年沉着臉看着漸漸離去的無痕,揮手招來一名中年修士,低聲對他說道:“楊叔,你跟着那小丫頭,探探她究竟住在哪裏!”
這姓楊的中年修士居然是化元中期境界,他皺眉道:“公子,我的任務隻是保護你的安全!不能離你左右,否則……”
華服青年瞪他一眼,冷聲道:“我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在這魚島會有什麽危險?快去!萬一小美人不見了,我唯你是問!”
中年修士無奈歎口氣,迅速跟着無痕身影而去。
華服青年狠狠掃了擺攤女修一眼,暗暗冷笑着,轉身便繼續往别處逛去。
這華服青年名叫苗浩傑,是附近安明島修仙宗派千山門門主的獨子,平時驕縱慣了,又懶散不愛修煉,雖然千山門門主苗海給他弄來許多奇珍異果,好不容易才晉升到凝氣巅峰,卻由于好色成性,氣散不凝,吃了無數化元丹都沒有成功晉升到化元境界。
門主苗海一氣之下,從此不再給他提供化元丹,畢竟這種丹藥對于宗門來說及其稀少和珍貴,再用在這個浪子身上實屬浪費。
苗浩傑沒有辦法,隻好帶着宗門護法楊正初,私自離開宗門,到各大島嶼搜集和購買靈草靈藥,準備自己找丹師煉藥。
直到今日,他原本差不多全部收集齊全,隻差一味鎮心草,在這魚島也算是逛了好幾次,可惜一直無緣買到。
今天終于遇到這味奇草,卻又被無痕提前一步買走,不由氣極生恨,暗暗萌生了其他心思。
卻說無痕剛剛離開自由交易攤市,便警覺到身後有人跟蹤,她的元神差不多也是化元境界,那千山門護法楊正初雖然非常小心,卻怎能瞞過她的耳目。
無痕暗暗皺眉,微一沉吟,便明白可能是剛才那個華服青年心有不甘,派人跟着自己,其用心不言而喻,絕不會有何好心。
無痕沉下臉,正準備發作,突然想起自己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還是少惹事爲妙,反正飛煙門也算魚島最大的勢力,想來那華服青年也不敢拿自己怎麽樣。
她不再遲疑,急步匆匆往内城飛煙門而去。
那楊正初瞧見無痕竟然進入飛煙門,不禁臉色微變,沉吟一陣便轉身離去,他得回去告誡公子,這小丫頭背景不簡單,還是别有什麽心思的好。
不久,楊正初回到自由交易攤市,找到苗浩傑向他悄悄禀告了一切。
苗浩傑臉色陰沉,眼珠轉了轉,低聲又吩咐了楊正初幾句。
楊正初沉下臉,無奈點點頭,轉身消失不見。
卻說無痕剛剛回到飛煙門,突然想起什麽,暗道一聲不好,那華服青年是個心胸狹隘、睚齒必報之人,擺攤那青年女修不偏不倚,幫自己說了些公道話,怕也得罪了此等小人,若那華服青年暗中找她麻煩,青年女修隻是凝氣七層修爲,怕是在劫難逃。
自己不殺伯仁,伯仁卻因自己而死,無痕竟有些過意不去。
她想了想,迅速回到丹藥堂客房,吩咐仆從不得打擾之後,盤膝而坐,漸漸進入冥想之境。
不一會,無痕魂魄悠悠飄離身體,飛快往山下坊市掠去。
無痕魂魄自從晉級之後,不僅不懼陽光,能在白天離體,而且能夠在人前顯現出一道淡淡的影子,連聲音也能傳揚出來,讓别人清晰聽見。
但是這道淡影除非是有心之人,否則依然非常虛幻,一般無法令人發覺。
無痕這一路飛掠,就象淡淡的幽靈晃過,街上衆人來往熙攘,竟無一人感覺異常。
來到自由交易攤市,無痕正好迎面遇到賣給自己藥草的青年女修,估計她的藥草已經售賣得差不多,居然提前收攤出來。
無痕微微松了口氣,見對方無事,自己也許是多慮了。
但她随即心頭一緊,青年女修身後不遠,竟然跟着那名偷偷跟蹤自己的化元修士!
對方果然還是暗懷鬼胎,對這青年女修起了不良之心。
無痕微微閃到一處角落,遠遠盯着青年女修和那化元修士。
這青年女修名叫鄂清雯,與師兄閻子晉一同遊曆來到這魚島,已經一月有餘。
兩人是千裏之外番禹島蓮華門的弟子,由于兩人聯手接了一個門派任務,正好就在魚島附近海域,故而停留在此一段時間,總算在前幾天将任務圓滿完成,準備明天就回轉宗門了。
青年女修鄂清雯一路如風地快速行走,終于來到外城臨時租住的民舍,這裏地處偏僻,租金又非常便宜,故而兩人才選擇了這裏。
師兄妹兩憑着一個凝氣七層,一個凝氣九層的修爲,在這凡人區自然是安心居住,根本沒想過還會有人打自己的主意。
鄂清雯進入住所後,與其師兄閻子晉聊了許久,兩人都非常興奮,這次不但圓滿完成任務,而且也意外采集到許多奇珍藥草,賣了不少靈石,收獲可謂是非常豐盛。
兩人正談笑間,閻子晉突然臉色一變,沉聲喝道:“哪位道友光臨寒舍,何不入内一坐?”
鄂清雯意外地怔了怔,她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正要向師兄詢問。
隻聽門外輕輕傳來一聲冷笑,門栓無聲無息的碎成粉末,大門徐徐展開,一名陰冷着臉的華服青年跨步走了進來。
鄂清雯自然認出他就是攤市想要強買靈草的那位纨绔公子,臉色微變,大喝道:“喂!你這道友好不知禮,爲何擅闖我家居舍!”
“師妹,你認識此人?”師兄閻子晉臉色凝重,他發現對方的修爲境界竟然比自己還要高出一籌,顯然不是易與之輩,暗道不好,便輕輕問道。
鄂清雯點點頭,再次沖着華服青年粗聲叫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幹嘛,本姑娘不打诳語!鎮心草我全部都賣了,你就算來找我也無濟于事!”
華服青年正是苗浩傑,他陰聲說道:“哼,也不打聽打聽本公子是誰,就敢在攤市與我作對!”
“道友究竟是誰?”閻子晉揮手止住正要怒罵的師妹,沉聲問道。
“本公子姓苗名浩傑!有沒有聽過!”華服青年冷笑道。
苗浩傑!那個千山門的纨绔公子?!閻子晉和鄂清雯都暗吃一驚,這個纨绔公子可是在南疆海域也算小有名氣,可惜是臭名遠昭,人人避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