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凡不知道,就在同一時間,秦玉楠也和她一樣在胡思亂想着……
自從安葬了秦父以後,秦玉楠這幾天也是郁郁寡歡,寝食難安,陷入到憂愁之中了。 她也不由得想起了父親的喪事……
在整個秦父的喪事期間,就冷落了她一個人,仿佛父親的死與她無關,好象一個閑人一樣。
在她父親的整個喪事期間,就隻有她顯得比較清閑。家裏的一切事務,都由她的姐姐秦玉凡考慮好了,用不着她來考慮。她倒也落得個一身輕松。
她記得在父親的喪事期間,有一天,家裏的花銷不夠了,秦玉凡便伸手向她要起錢來,而她卻拿不出錢。
她本身就在私營企業裏上班,工資本身就不多。而且她又愛打扮,花錢似流水,一個月掙下的那點工資,都不夠她自己零花,更别說攢下“私房錢”了。
她參加工作已經快兩年了。這期間,她不但沒給過家裏錢,而且,每每在缺錢花的時候,總是背着秦玉凡和秦父二人,偷偷的找秦母要錢花。
秦母這個人十分心善,更是十分溺愛小女兒。秦玉楠就是由于她的溺愛,從小嬌生慣養,才養成了這個脾氣。
爲了此事,秦父曾經不知道數落過秦母多少次,而她總是以孩子小爲名搪塞着。
面對小女兒的屢次伸手要零花錢,她也氣的是連說帶罵,然而盡管如此,她卻盡量每次都滿足了小女兒的要求,隻是始終瞞着秦父和秦玉凡兩個人。
秦母知道秦父性格暴躁,她怕他知道後會暴跳如雷,搞的一家人不得安甯。
她也不敢讓秦玉凡知道,害怕她說自己偏心,所以,她一直都盡量瞞着他們兩個。
其 實她并不知道,秦父和秦玉凡他們對此事早已是心知肚明,隻是誰也不想挑明罷了。 他們一家人早就知道秦玉楠的“心性”,所以處處都“讓”着她。
然而,盡管如此,秦玉楠最終也沒有攢下多少“私房錢”。
看到秦玉楠拿不出錢後,秦玉凡曾經氣的大罵:“楠楠!爸爸把你養活這麽大,你僅僅拿了伍佰元錢給爸爸送終!爸媽平是最疼的人就是你了,你竟然連一點孝心都不盡,爸爸白把你養活這麽大了!”
秦玉楠被她罵的是啞口無言,于是便不服氣的說道:“我怎麽能和你比,你在國營大單位工作,一個月的工資頂我兩個月的工資。爸爸當初讓你接替了他的工作,要是讓我接替他的工作的話,我自然就會爲爸爸的喪事出些力氣的……”
秦玉凡聽了她的一番話之後,氣的是哭笑不得,知道和她說不清楚,隻好不再言語了,獨自一個人承擔起了家中的一切事務。
秦玉楠也是一個心性要強的人,她早就從她們家來人的表情中看出來:大家都看不起她。他們一個個都在圍着秦玉凡一個人轉,仿佛她爸爸就有秦玉凡一個女兒似的。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暗恨人世間的不公平,同樣是親姐妹,遭遇卻不同。 爲什麽大家都圍着姐姐一個人轉,而忽略了她的存在?爲什麽她姐姐有一份令人眼紅,讓人妒嫉的工作,而她自己卻沒有?爲什麽她姐姐在家人及親朋的眼中有“本領”而自己卻備受冷落。
她越思越想越覺得悲觀,也開始自卑,用手胡亂擦了擦眼淚後,也繼續亂想…… 她又想起了秦父出殡那天的情景……
她記得父親出殡前的一天,她們家裏來滿了秦玉凡她們單位的客人,連公司經理都親自到他們家來了。 他們一個個都行着五十、一百元的禮金,坐在了“上席” 上,受到了特殊的招待。
秦玉楠自己單位的客人,卻是廖廖無幾,幾乎沒有來人。
一則是她平素的人緣不好,沒有人願意給她“捧場”;二則是單位小,沒有人能行的起那麽大的禮金。勉強來了幾個人,還都是隻送幾元錢的禮金。他們一個個都聳拉着頭,坐在“下席”上。看了這些後,就覺得喪氣。
想到這些,她更加悲觀,感到失落,歎了一口氣……
她又想起了擺在她眼前,讓她愁斷肝腸的問題:她知道男女關系是世人最敏感的話,尤其是她這種未婚先孕的桃色新聞,更是世人津津樂道,喜歡談論的問題。
她未婚先孕的這件事情,要不了一個月,就會被傳的沸沸揚揚的。世人的嘲笑聲和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她也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她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傳揚出去之後,她的名聲将更加狼狽。 她越思越想越感到悲哀,心裏面更加感到絕望起來。
于是便産生了一種悲觀厭世的思想,不由得痛哭起來。她 痛哭了一會兒後,便翻身下了床,從屋子裏找了一根繩子。然後,又搬出了一把木凳子,放在了屋梁的下面。
随後,她便站在木凳之上,一邊默默的哭泣着,一邊做起了繩套。
不一會兒工夫,她便做好了繩套。她将繩套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又默默地哭泣了一會兒後,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随後,隻見她用腳使勁地踹倒了木凳後,身體便被懸挂在屋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