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尹昊,湖南武陵人,性取向正常,無不良嗜好。
從小我就不是個安分型的人,讀書自然也不是那塊料。高中三年,本人熱衷于參與除學習以外的各種課外活動,比如什麽組團翹課網吧通宵,寝室打架鬥毆,這都是家常便飯。所以最終我以高考總分63分的優異成績結束了我的學習生涯。
沒考上大學是情理之中,自然也沒在意料之外。出了校門我就成了無業遊民中的一員,不過這也意味着我正式開始了啃老的日子。
每天的日常和廣大宅男屌絲一樣,遊戲、零食、小電影,在夢裏數錢數到自然醒,睡覺睡到手抽筋,口水洗枕頭,睡姿決定發型,日複一日的重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
作爲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這似乎是正常趨勢。
老媽生我的時候就難産死了,所以在我的記憶裏永遠沒有媽的模樣,而所謂的家人就隻有老爸一個人。
這個和我相依爲命的男人叫尹建國,名字可以說極具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文化特色,其中還夾雜着些許保守和古闆。一個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裏都需要泡枸杞的油膩父親。
他和一個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小型的探險公司,叫極地探險,這也是我啃老的資本。
平時由于工作的原因,他根本沒有時間管我,我性格略帶叛逆其實和這點有很大的關系。
俗話說得好,兒子要像養土匪一樣窮養,女兒要像養公主一樣富養。我覺得我爸對于我采取的放養模式應該就是嚴格按照這條規則來的。
我的小日子本來過得挺滋潤,我倒是也想一直這麽滋潤下去,可是我爸不樂意,非得給我找點事做,這也讓我一度懷疑我的強迫症是遺傳的。不強迫自己,專門強迫别人。
他出錢給我在鎮上租了一間門面,開了個小賣部,平時進貨什麽的都是他負責,我就負責待在店子裏看店收錢。說起來其實也挺輕松,慢慢的我也覺得挺好,起碼日子過得比以前充實。
我家小賣部隔壁是一家米粉店,味道還不錯,每天早晨生意都很好。老闆是一個老頭,約摸着差不多六十歲左右,名字不知道叫什麽,周圍的人都叫他老王,我也跟着叫。
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會和他坐在一起聊聊天。他沒老伴,也沒有兒女,我倆這組合一個是單身空巢老人,一個是年齡超标的留守兒童,簡直相見恨晚。
後來我也知道了老王的一些往事,他年輕那會兒是個風水先生,給人看相測字,尋墓地,定陽宅,手藝是家裏傳下來的,屬于祖宗賞飯吃。
說起這這風水,其實我也了解一些。
平時我閑着沒事兒幹的時候,就喜歡看看網文,尤其對這盜墓小說是格外入迷,對于墓葬風水我也特别感興趣,甚至可以說是中毒頗深,對于這方面我也有一些初步的了解。
風水一詞始于《葬書》,其間對于“風水”二字有着詳細的解釋。
這太極、兩儀、四象、八卦,步步衍生,東位、西位乃兩儀,東四位和西四位是四象,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爲八卦。
天有二十四星宿,日有二十四小時,年有二十四節氣,還有從八卦中衍生而出的二十四方位。
這些星宿,時間,節氣,以及方位都是一一對應,天地大道,造化自然,皆在其中。
其間變化萬千,玄之又玄,極其複雜,晦澀難懂。
不過這些東西東西我都是從書上看的,真要我說出個一二三來,我也說不出來。但是從老王的口中我了解到了一個以前從來不曾深入過的領域,對此,我也有了更加濃厚的興趣。
老王經常吹牛皮,說是這風水知其一二便可通古今、窺天機,得之三四便可竊陰陽、逆天命。聽起來就特别玄乎,反正我是覺得太過誇張,不過回頭一想,自己沒有真正的走到過那一步,又怎麽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據他自己說,這風水他窮盡大半輩子也不過參透半分,别說是一二了,就是距離這個“一”都遠遠達不到。至于我嘛,學到的不過是老王這半分中的皮毛,根本不值一提。
現在社會進步,基本上沒幾個人信這些東西了,老王這屬于失業,再加上又沒有兒女養老,無奈隻好翻出家底開了這個小店維持生活。
這天中午,我按照常規套路,去隔壁老王店裏蹭飯吃。他吃住都是在店裏,有卧室有廚房,麻雀雖小,五髒卻是俱全。
平時我有什麽事需要出去一小會兒,又不方便關門的時候,一般都是要老王幫我看會兒。他住在店裏倒是方便了我,上哪裏找不要錢的門衛大爺去,這麽好的資源自然要利用起來。
到了老王店裏,飯菜和碗筷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幾乎每天都蹭飯,他也習慣了,碗筷和飯菜都是兩人份的。
說到底其實我倆都一樣,就是就是缺個說話的人,所以我和老王的關系處得跟親爺倆似的,也不用生分。
看了一上午電視劇,我正餓得慌,拿起碗筷就開吃。老王坐在我對面,給自己倒一小杯酒,這是他的習慣,每頓一兩酒不多不少,按照他自己的話說這叫養生酒。
老王往自己嘴裏扔了顆油炸花生米:“臭小子,待會兒吃完陪我殺兩局?”
我往嘴裏扒口飯,含含糊糊說:“昨天被我殺了個片甲不留,居然還敢和我下象棋,最後一局就吃了我一個中心卒就被我将死了,誰給你的勇氣。”
喝了口酒,老王“啧”了一聲,然後說:“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拿那個手機上的那個什麽APD作弊,我說你怎麽棋藝一下子突飛猛進呢!要不是有人告訴,我現在還被你糊弄着。”
“那叫APP。”我立馬糾正了老王話裏的錯誤,被老王揭穿我一點也不尴尬,畢竟我這臉皮厚度是三級防彈衣級别的。不過我轉頭一想,心裏又有點過意不去,蹭了人家的飯,和人家下棋還作弊,确實有點不像話。
我把嘴裏的飯咽下去:“行了行了,今天正兒八經和你下,讓你看看我的能耐。”
昨天下棋的時候我确實用了手機裏的象棋軟件,還用了困難模式。老王怎麽下,我在手機上就怎麽下,然後按照手機上給出的方案和老王下。
簡單來說就是老王和困難模式的軟件下棋,他能赢才怪。
酒足飯飽,我們倆分工明确,老王負責收拾碗筷,我則是回自己店裏去拿了象棋。
下象棋幾乎是我和老王唯一的飯後休閑活動,象棋還是我從網上特意選的,棋盤可以從中間折疊,合起來是個盒子,棋子就裝在裏面。
攤開棋盤,擺好棋子,跳馬飛像,我們倆知己知彼,常規套路都擺了上來,陣型漸漸拉開。
這回沒有了手機的支持,我這半桶水根本敵不過老王的老謀深算,沒走幾步就被他殺得節節敗退。
“将軍!哈哈。”老王一臉得意的看着我。
我一看棋盤上的局勢,心道不妙,老王這一步完全把我給将死,那還玩個屁。于是我隻能被迫使出我尹家祖傳破局之法,拿起老王的棋子就放回了原位:“不行,不行,這步不算,我再想想。”
對于我耍賴悔棋的習慣,老王早就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行,再給你一次機會,就你這殘兵敗将還能翻天不成?”
大緻掃了一眼棋盤上的局勢,我發現這盤棋基本上已經是無力回天了,但是輸給這糟老頭我不甘心啊!正當我仔細尋找破解之法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
“誰是尹日天,有你的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