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高總裁遭遇此類的再次不勝其擾具體例子,從圍繞着候任加國總督吳芝冰,舉辦的工商界宴會上,便開始了。
已經全面掌管包爵士留下的最核心家族資産的吳光鄭,瞅了個單獨相處的機會,笑着試探道:“我打算辭去董事會主席職位,去競選香江特首,弦哥覺得如何?”
當場高弦能說什麽,隻是含糊地提醒了一句,“那個位置固然光鮮,但未必輕松,哪有富家翁的日子舒坦,你可要想明白了有多勞神。”
“各部門各司其職,能比弦哥白手起家地開創香江金融管理局還辛苦?”吳光鄭哈哈一笑,潛台詞不難理解,做爲包爵士最得意的女婿,自然沒少繼承看得到的和無形的資源,如此獨到的優勢,便是依仗。
“能做到心裏有數,那就再好不過了。”高弦沒多說什麽,但和自家夫人私下裏聊天的時候,則歎了一口氣,“最難人間清醒啊,老一輩的資源,自以爲完全繼承了,可實際上難免存在差距;再加上,前幾年香江商界自以爲是地搞出了個,多少多少億買治權,來鞏固外界對香江未來信心的馊點子,更傷信任啊。”
易慧蓉思索道:“要不,我找包二小姐私下裏提醒一下。”
“人家正在興頭上,夫人路線也未必管用,反而可能白白地讨人厭。”高弦擺了擺手,“空歡喜地白忙乎一場,應該不至于出現什麽難以挽回的嚴重後果,先看着吧,實在不行的話,再采取彌補措施。”
顯而易見,來試探高弦高總裁口風的人,不止吳光鄭,比如還有李氏家族的精英。
這個李氏家族可不是,可能很多人一聽便首先想到的,香江華資四大财團裏的那兩個李氏家族。
實際上,在香江有着響亮名号的李氏家族,還是挺多的,比如醫學領域的李氏家族,目前經營着那家很受富豪們認可的私人醫院——養和醫院。
能和高弦探讨如此私密重要大事的家族,自然要和高弦存在着很深的淵源,這個李氏家族便是,已經結束牢獄之苦的前香江聯合證券交易所主席——李福照,和香江金融管理局裏高弦的左膀右臂、負責銀行方面的副總裁——李國保,所在的那個李氏家族,具體人物是李福照的哥哥,李國保的叔叔——李福山,高弦還要給對方一個前輩的禮數。
李福山所在的李氏家族,在香江的地位也屬于非常顯赫的老牌望族,曆史可以追溯到李福山爺爺那一代,而從李福山父親那一輩,便家族子弟頻出諸如律師、會計師、銀行家之類的專業精英,進而在香江政界也能嶄露頭角,李福山在香江律政圈子就堪稱資曆深厚。
從代表香江老牌家族出戰的角度,來看李福山有意參與競選,還是在情理當中的,隻不過,積極靠攏的同時,千絲萬縷的牽絆,也更複雜了。
高弦同樣沒有明确給出支持與否的表态,隻是給對方提供了一下自己知道的,已經決定參與選舉的其他人員名單,并提醒了一下,畢竟都是退休的年齡了,還能不能扛得住工作負荷呢。
至于另外有意角逐者,也在高弦這裏打了招呼,有些人的背景,就和倫敦那邊更親近了,那高弦自然就更加敬而遠之了。
這裏面的敏感,一帶而過,畢竟,遠在高高的虛空之上,除了觀衆老爺們,還有和諧大神。
總而言之吧,高弦高總裁滴水不露地保持着自己的“超然”,其中奧妙,存乎于心,能領會多少,就領會多少,沒必要強求。
易大小姐對丈夫的心思,還是能夠理解一些的,她略帶憂慮地提醒道:“這麽多人來拜碼頭,應該還看到了一個無法回避的難題,如果上任後,如何處理正府和香江發展投資基金的關系。”
“香江金融管理局做爲像廉政公署、審計署那樣的獨立機構,強大也就罷了,你還打造出了香江發展投資基金,強大得與很多正府部門的經濟職能重疊,壓制得他們聽命行事,英國人在香江所剩時日不多,便不在這個方面掙紮了,可接下來呢?”
高弦揉了揉眉心,緩緩說道:“我通過香江發展投資基金,推動的那些事情,就是爲香江謀求一個多元化、更健壯的經濟架構,尤其不能錯過當前蓬勃發展的高新科技産業。”
“媒體對于亞洲新興市場上,繼一本之後的發展最好的經濟體,不是常有亞洲四小龍的提法嘛,而按照英國人的心不在焉,香江在四小龍裏,是最沒有長期經濟規劃的經濟體,被動地接受着經濟周期的好光景和低谷。”
“隻要我的規劃實現了,于公有益于香江長遠發展、于私有利于家族産業保值增值,問心無愧。”
“至于諸如尾大不掉、功高震主之類的局面,我基本有個如何收場的初步想法。”高弦笑着拉起易慧蓉的手,打趣道:“你放心,我還不至于,隻會看着别人去參與競選香江的特首,高高在上地品頭論足一句,難得人間清醒,而忘了自身。”
易慧蓉以爲丈夫提到的“收場”,是指他完成了這一屆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的任期後,就像對外界承諾的那樣,結束在香江的公職生涯,于是補充地提醒道:“香江金融管理局和香江發展投資基金裏藏龍卧虎,中西荟萃,隻有你能鎮得住場面,讓各方心服口服、表裏如一地行事,如果你隻是簡單地任期結束、潇灑離開的話,恐怕還是有出亂子的可能,甚至毀掉你長期以來的心血。”
“我應該可以留下一個避免人走政息的穩定機制。”高弦悠悠地說道:“我預計,我的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任期内,還會遇到一次嚴重的金融危機,而危機裏,便可以打破常規的阻力重重。”
易大小姐忍不住笑道:“怎麽感覺,在你這裏,對金融危機,總是有着一種躍躍欲試的意味在裏面。”
高弦推心置腹地解釋道:“從整個系統的角度來講,金融危機未嘗不是一次校正的機會,也是一個洩壓閥,沒有金融危機的周期,無異于一直繃緊着神經,反而違反客觀的規律了。”
“當然了,對于整個系統裏的具體普通人,金融危機确實帶來了諸多痛苦,而如何緩解,便是我擔任的這種職務,所需要考慮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