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括曆史、現實在内的諸多複雜限制下,高弦給惠豐設計了,一個具備可操作性、盡可能符合香江和自己利益的方向。
如今,惠豐進入這條軌道了,高總裁自然非常滿意,以至于在和一位老朋友會面時,做爲一個優勢,擺了出來。
這位老朋友不是别人,就是那位不遵守米國正府的禁令,還和波斯做石油生意,于是被冠以逃稅等等罪名,而被聯邦調查局全球通緝的全球大宗商品交易商大亨——馬克·裏奇。
剛開始,馬克·裏奇躲在瑞士,當米國要求瑞士引渡馬克·裏奇的時候,被瑞士找了一個挺正當的理由拒絕了;當馬克·裏奇跑到英國、德國、芬蘭、牙買加等地時,也出現了類似的情形;目前,馬克·裏奇主要躲在地中海旁那個米帝的“爹國”,并由摩薩德提供保護。
至于米帝的全球通緝令,爲什麽在有些應該和米帝穿一條褲子的地方,不買賬,可能最接近的一個解釋是,一切都是生意,懂的自然都懂。
顯而易見,高弦高總裁是懂的,進而可以長袖善舞地輕松駕馭,爲自己的構想服務。
當然了,米帝的全球通緝令,還是要給面子的,爲了降低敏感度,高弦是以考察“矽溪”的名義,來到了特拉維夫。
顧名思義,矽溪就是類似大名鼎鼎的米國加州矽谷,以及米國德州矽丘,正在推動的香江數字港那樣的高科技産業集中區。
論江湖地位,矽溪自然沒法子和矽谷相提并論了,但目前的香江數字港,也肯定比不上矽溪了。
或許通過一個“老劇本”的例子,可以更容易了解矽溪,那就是在大約十年後的六十四位微處理器大戰當中,把寶壓在安騰上的英特爾,被超微反擊得狼狽不堪,奔騰四微處理器能耗高,可性能和速龍比起來卻毫無優勢,最後靠新推出的微處理器系列酷睿,才反過來将競争對手按在地上摩擦,英特爾在矽溪的研發團隊,就爲酷睿系列的面世,立下了汗馬功勞。
所以,高弦到矽溪考察,固然有着打掩護的考量,但還真不是走過場,認認真真地了解着人家的優勢,然後在這個過程中,“湊巧”在一家俱樂部的室内遊泳池旁,遇到了馬克·裏奇。
在清澈的遊泳池裏遊了幾個來回後,高弦爬上來,稍作休息,一邊晃着酒杯,一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方,自己的安全助理和馬克·裏奇的摩薩德保镖,都遠遠地站到了不起眼的地方。
馬克·裏奇自然理解保镖和摩薩德的區别,進而在高總裁那裏有不同的感受,所以他敞敞亮亮地開口道:“高爵士盡管暢所欲言,這裏很清靜!”
高弦微微一笑,此時他和馬克·裏奇的談話内容,即使被監聽了去,以自己的江湖地位,也不會敏感到了上綱上線的程度,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是生意,足夠給出解釋了。
“聽說,目前你在嘉能可裏,有被孤立的苗頭?”高弦晃了晃水晶杯,望着裏面的美酒,淡淡地确認着。
“翅膀都硬了,野心也就大了!”馬克·裏奇自我解嘲地苦笑一聲,“你安排過來曆練的那幾個交易員,帶頭是叫偉傑王,我沒記錯吧,倒是對你一直都忠心耿耿的,把嘉能可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及時地如實彙報給你。”
高弦眉頭一挑,“馬克,你有沒有想過,自去年年底蘇聯解體後,全球形勢陡然一變,有點像當初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所造成的深遠影響,以至于影響到了全球大宗商品的交易,嘉能可終歸也無法獨善其身?”
馬克·裏奇不答反問道:“下個月的米國大選結果,你覺得會是什麽樣子?”
“你不是已經有了預覽結論嘛,丹尼斯給那位年輕的競選人,捐贈了可觀的競選資金。挺好的。”高弦的語氣裏,毫不掩飾地透出認可的意味。
丹尼斯是馬克·裏奇的妻子,帶着他們的孩子,仍留在米國生活。
出身名媛的丹尼斯,還是挺能經事的,丈夫逃亡在外,自己鎮定地拉扯着孩子;也具備一定的見識,不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家庭主婦,做不了大事。
“我也是沒得選擇了,如果投資成功了,等下任總統結束任期時,說不定可以給一個特别赦免的機會。”馬克·裏奇唏噓道。
在米國政壇的遊戲規則裏,米國總統結束任期之際,往往會有一次“大赦天下”的動作,反正要搬出白宮了,抓緊時間利用一下手裏的大權,把人情賣出去。
馬克·裏奇賭的就是這樣一個未來,在四年後,或者八年後,有機會從米國的全球通緝令上除名。
高弦把話拉到之前的主題上,“全球已經進入單極時代,米國俨然成了世界警察,而因爲你在通緝令上,使得本來就正處在交易環境巨大變化當中的嘉能可,越來越難得到金融系統的服務。”
“如今的惠豐銀行集團,已經完成了全球化策略的布局,網絡遍及亞太、中東、歐洲,美洲;渣打銀行集團更是早一步完成了全球化布局,有着惠豐銀行集團都不具備的非洲營業網絡。”
“但我想讓惠豐銀行集團、渣打銀行集團爲嘉能可提供光明正大的金融服務,也會顧慮重重,你培養的那些已經成長爲驕兵悍将的交易員們,起了别樣的心思,估計與嘉能可的前景,因爲枷鎖,而不确定,有一定關系。”
馬克·裏奇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所以,高爵士的意思是,希望我退出嘉能可?”
高弦正視着馬克·裏奇,開誠布公地說道:“馬克,你退出嘉能可,讓嘉能可引入背景更加強大的股東和基礎交易商,再到香江交易所挂牌上市,就算徹底洗白了,你的收獲,我不必多說,你肯定一清二楚!”
馬克·裏奇樂了,“嘉能可到香江交易所挂牌上市?高爵士果然是想常人不能想,做常人不能做啊。”
高弦聳了聳肩,“你覺得,這種轉變,對于你,對于嘉能可,是否能夠帶去轉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