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高總裁從港督衛亦信這裏離開後,一點都不浪費時間,聯系了港府的布政司霍得、财政司翟克誠、律政司馬富善,約定在常青酒店的小酒吧裏,對酌幾杯,當然了,這是休閑輕松的說法,實際上是爲了抓緊時間,進行必要的溝通。
對于港督衛亦信現在就被打破常規地授勳終身貴族,在港府裏的位置僅次于港督的這三大司,肯定具備足夠的見識,覺察到了其中的異常,那接下來的真實态度,就有必要摸清了。
實際上,高弦對布政司霍得、财政司翟克誠、律政司馬富善這三個鬼佬的了解,已經足夠做出判斷了。
比如,布政司霍得這個人的背景有點複雜,極可能與英國情報界存在聯系,以至于有時候會令外界産生幾分敏感。
但在高弦的觀察下,霍得對于商界利益,保守點形容,并不抗拒,而霍得與港督衛奕信同歲,對于布政司這個級别的公務員退休年齡來講,到歲數了,同時還要考慮新港督降臨下,放之四海皆準地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事調整,霍得從布政司上退下去,也應該進入倒計時了。
财政司翟克誠的背景,相對霍得簡單,論年紀,比港督衛奕信還大兩歲,參考财政司這個級别的公務員退休年齡,以及同樣的,新港督降臨下,放之四海皆準地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事調整,翟克誠從财政司上退下去,更應該進入倒計時了。
雖然翟克誠擔任港府财政司,但他出身于執業律師,在英國和香江,都擁有執業的律師資格,而這個職業,經驗越豐富,人脈越深厚,就越吃香,幾乎不受上了年紀的影響。
律政司馬富善在受邀的三個鬼佬當中,最爲年輕,僅比高弦年長兩三歲而已,再加上包括掌握粵語在内的難得“本地通”能力,面對律政司這個級别的公務員退休年齡,新港督降臨下,放之四海皆準地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事調整,應該所受影響有限,幹到一九九七年六月份,沒大問題。
總結起來就是,布政司霍得、财政司翟克誠、律政司馬富善在香江任職的時間,少則二十多年,多則超過了三十年,和那種幹幾年就調走的流官大不相同,在香江可以如魚得水,回到英國就泯然衆人,當關系到個人利益的時候,如何取舍,有影響和運作的空間,尤其是,肯定會很快從港府退休出來的霍得、翟克誠。
拿個具體的例子參照,就容易了解此類鬼佬的心思了。律政司馬富善的前任唐明治,幹了一個五年任期後,在律政司和禦用大律師兩個職業之間,最後選擇了後者,一門心思地在香江賺錢了。
所以,高弦針對性很強地直接聯系上了布政司霍得、财政司翟克誠、律政司馬富善這三個鬼佬,而不是港府裏級别再往下,數量更多,心思也更複雜的各個局、處、科的鬼佬負責人,進行公關。
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高爵士,GBP,JP議員閣下熱情相邀,布政司霍得、财政司翟克誠、律政司馬富善都沒敢拖泥帶水,利利索索地到了香江金融街東邊的常青酒店。
寒暄過後,高總裁便飽含深意地把港督衛亦信和自己作爲切入點,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了,“倫敦授勳督憲終身貴族,這種打破常規,應該是爲目前這個港督任期的到此爲止,做體面的鋪墊了。”
見高爵士分析的語氣如此肯定,之前就已經往這個方向思考的布政司霍得、财政司翟克誠、律政司馬富善,不由自主地紛紛點頭。
“時光荏苒,掐指一算,我這個五年一屆的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任期,到今年下半年,也滿了,想必那個時候,新任香江總督也走馬上任了。”高弦打量着面前的三個鬼佬,唏噓道:“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們說,新的督憲,還會用我來擔任這個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嗎?”
财政司翟克誠立刻笑着接話,“誰來當香江總督都一樣,沒有人能和高爵士的能力和威望相提并論,來擔任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
律政司馬富善倒是沒像财政司翟克誠說得如此直白,煞有其事地引用法例,分析道:“《香江金融管理局條例》并沒有明确對總裁連任進行限制,而高爵士遠遠沒達到公務員退休的六十歲年齡,以高爵士的卓越工作成績,連任理所當然,新的督憲,也要尊重這個大趨勢。”
最後開口的布政司霍得,說的話就很有趣了,“高爵士正處在春秋鼎盛、大展宏圖的階段,香江金融管理局這麽繁重的工作,都能駕輕就熟,如果不繼續給香江國際金融中心掌舵,那空出來的巨大能量,好像隻能傾注到更高一級的職務上了。”
高弦被逗樂了,布政司霍得所說的更高一級的職務,在香江的範圍内,自然隻能是港督那個級别了。布政司霍得果然有着更深的背景,在博弈制衡這個層面的認知更深一些,很多勢力更希望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就是高弦擔任公職的天花闆。
“說完我了,三位有什麽打算?”高弦自然而然地把未來規劃,引到了三位鬼佬的身上。
最先到退休點的财政司翟克誠,繼續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我有大律師執照,不能浪費了,還想在香江找一份待遇優渥的商界高管職務。
律政司馬富善輕咳一聲,“恐怕财政司這個級别的公務員,退休後離開香江的慣例,會對你的未來規劃有影響。”
布政司霍得插嘴道:“慣例早就被唐明治打破了,他在香江的律所,一直都在紅紅火火地營業呢。”
律政司馬富善有些尴尬,唐明治是他的前任,曾經的上司,總歸是律政司圈子的人,結果成了打破慣例的那個人,還被點了出來。
财政司翟克誠打圓場道:“主要是因爲,我在香江工作和生活的時間都超過了三十年,離開的話,還真不一定适應新的退休環境。”
三人的反應,落在高弦的眼裏,毫不意外,人之常情,人性使然,不外如此。
于是乎,高弦道出了邀請三個鬼佬的目的,“看得出來,諸位對香江堪稱感情深厚,我有個想法,不如在退休前的這段時間裏,積極地合力推動一些對香江發展有利的政策。”
布政司霍得的眼睛當即眯了起來,“高爵士可以舉個例子嗎?”
“比如,那個一直被各種争論拖慢腳步的香江社會保障制度。”高弦坦然解釋着。
你們不在退休前的壓力減輕時間裏,辦點實事,結個善緣,還想繼續在香江賺大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