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雅各布·羅斯柴爾德推心置腹倒苦水,盛意拳拳交朋友,但他在羅斯柴爾德家族矛盾中敗北後,到底還剩多少本錢的細節,未必真就披露得一目了然,而且糊弄不了高爵士。
比如,高弦便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個有點微妙的問題,雅各布·羅斯柴爾德實際控制的羅斯柴爾德信托公司,被羅斯柴爾德銀行撤出了全部資金,而維克多·羅斯柴爾德讓自己兒子幹脆出去發展,别再窩裏鬥了,那麽,雅各布·羅斯柴爾德能不能打着羅斯柴爾德得旗号開展業務?那個羅斯柴爾德信托公司名字裏,是否繼續保留羅斯柴爾德的稱号?
要知道,在金融圈子裏,羅斯柴爾德、摩根這樣的古老牌子,就是有價值,打出去,便有大把的人追捧。
雅各布·羅斯柴爾德吭哧了幾聲後,撂了實話,最多三年,羅斯柴爾德信托公司就要改組,換而言之,雅各布·羅斯柴爾德在外面不能毫無節制地使用羅斯柴爾德的金字招牌。
果不其然,高爵士成了維克多·羅斯柴爾德嘴裏“别人家的孩子”,不會輕松,可話說回來,這才正常。
高弦暗自盤算了一下,隻要今年維克多·羅斯柴爾德在交換情報方面守信,輔助高益和香江外彙基金管理局鞏固廣場協議以來彙率大震蕩下的成果,那幫着出來單幹的雅各布·羅斯柴爾德立足,還是相當劃算的。
估計雅各布·羅斯柴爾德擔心高爵士看輕自己,他特意強調了一點,哥們可不是被逐出家門,等老爹維克多·羅斯柴爾德百年之後,那個羅斯柴爾德男爵的頭銜,我就是不二的繼承人選。
高弦點了點頭,附和着,是。是,維克多·羅斯柴爾德男爵的意思,我都懂,就是單純希望你另辟天地嘛。
對于自己手裏可以調配的資源,高弦自然心裏一清二楚。
在環北大西洋的紐約、倫敦、法蘭克福、巴黎等地資本市場,羅斯柴爾德家族可謂植根多年;而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興起的東京、香江、星加坡等亞洲資本市場,則應該有着極大的“新鮮”。
紐約、倫敦、法蘭克福、巴黎這些老字号資本市場,确實非常發達,空間也十分大,但賺錢的競争也激烈,難度頗高,而在屬于相對才竄起來的香江資本市場,對出來另立門戶的雅各布·羅斯柴爾德,就比較容易入手多了。
不過,一向做人厚道的高爵士,也沒有忘記提醒雅各布·羅斯柴爾德,香江資本市場固然賺錢機會多多,但現階段監管環境還是相對不完善,投機風險在全球都屈指可數,自己心裏繃緊弦,别到時候出了事,搞得大家尴尬。
雅各布·羅斯柴爾德倒也識趣,明确表示,自己雖然急切地想做出成就,但也明白江湖水深的道理,這不,就要靠高爵士你這位新結交的好朋友幫襯嘛。
大家有這個認識,做起事情就敞亮多了。高爵士當即把雅各布·羅斯柴爾德介紹進了香江的資本圈子,而雅各布·羅斯柴爾德得到的第一單就是,從高益那裏批發到了進入上市倒計時階段的新有利銀行股票十萬股。
這個最新動态,立刻就被香江資本圈子察覺到了。因爲高弦根本沒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也沒有必要。
要知道,新有利銀行的股票現在被無數人盯着呢,而雅各布·羅斯柴爾德不費吹灰之力地在新有利銀行挂牌上市進入倒計時之前,從六十多倍的超額認購競争壓力當中,直接拿到這麽多新有利銀行股票,說沒有内幕,誰相信啊。
相比于眼紅、不服氣、吐槽等等的議論,有渠道得知更多消息的惠豐大班浦偉仕,就不由得皺眉頭了,這位高爵士怎麽活動能力總是那麽強,這次竟然還把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成員拉過來了。
對于浦偉仕而言,高爵士的江湖圈子越大越複雜,就越得罪不起,進而對長期以來在香江金融界執牛耳的惠豐銀行,形成的壓力越發明顯。
現在,高爵士領導下的香江外彙基金管理局,想在貨币之外,把銀行、證券兩大塊的職權,也納入掌中,升級爲香江金融管理局的心思,在圈子裏已經不算什麽秘密了,無非就是在等一個合适的契機。
從惠豐銀行的切身利益出發,浦偉仕肯定不希望自己頭上有着如此強勢的管理機構存在,可微妙的地方就在于,正如當初高爵士瞅準機會地創建了香江外彙基金管理局,把香江外彙基金管理局升級爲香江金融管理局,無論是英國這樣的正治勢力,還是華爾街那樣的資本勢力,都不反對,甚至樂見其成。
簡而言之,在當前的香江,把管理金融的一系列職權,從正府裏分離出來,搞一個獨立機構,可謂有着心照不宣的共識,對于此類制衡機制的設計,懂得自然都懂,分歧就在于,是否要所有大權集于一身,以及一直讓高爵士把持着這個機構。
毫不誇張地講,面對似乎由高爵士推動出來的這個大勢,浦偉仕這位惠豐大班,也頗感無力,隻能在具體的事務上,能拖就拖。
可此時看着新有利銀行的股票,即将昂首闊步地走進香江聯合證券交易所,浦偉仕也感到了無力。
誠然,惠豐銀行在新有利銀行裏有着可觀的股份,通過這次挂牌上市,肯定收獲頗豐,但别忘了,當初的惠豐大班沈弼,從老有利銀行裏拆分出來新有利銀行,塞給高弦的初衷是什麽,那就是,拖着冉冉升起的高益,可誰曾料到,新有利銀行能夠經營得如此出色,俨然成爲香江工商業的資本發動機。
浦偉仕對于新有利銀行的無力,有着很多具體實例,包括惠豐銀行在新有利銀行的股份一步步地被稀釋,尤其挂牌上市之前新有利銀行所進行的一系列改組,比如新有利銀行和高氏銀行集團其他成員——高益銀行、香基銀行、友聯銀行進行了一次經營網點優化,特别是高益銀行的很多經營網點都賣給了新有利銀行。
如此一來,新有利銀行的“位置”越發靠前,而高益銀行的“位置”越發靠後。
就像外界對強大的惠豐銀行到底有多少内部儲備始終充滿好奇一樣,浦偉仕對表面上低調,實則一直都是高氏銀行集團核心的高益銀行,具備怎樣的同類指标,深存戒心。
浦偉仕正拿着新有利銀行披露的最新材料,親自研究着,秘書過來請示,新有利銀行總經理陳祖澤的秘書打來電話确認,新有利銀行挂牌上市那天的儀式,您參加不?
“知道那天都有誰出席嗎?”浦偉仕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像香江聯合證券交易所主席李福照、新有利銀行總經理陳祖澤、港府财政司翟克誠、香江外彙基金管理局總裁高爵士這些人,肯定都要參加的,代理港督鍾一傑倒是不确定,要視當天行程安排而定,秘書扳着指頭數,
“那就定下來,參加吧。”浦偉仕再次感到無力,自己不去的話,隻會無謂地給媒體制造八卦話題,煩死個人!
秘書雖然感覺到了自家老闆的無力,但也沒敢深問,免得觸了黴頭,連忙去回複。
越來越多地在一線上和惠豐銀行展開無形對抗的陳祖澤,收到這個确認後,仿佛看到了對方不得不捏着鼻子答應的窘态,不由得當即朗聲大笑,浦偉仕确定露面就好,如此盛宴,怎麽能缺了他那麽重要的貴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