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樞密院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呢,拿很多東西借鑒英國的香江打比方,類似目前港府的行政局。
經過數百年的争權奪利、博弈平衡,英國樞密院這個英國君主的咨詢機構,被分走了絕大部分重要權力。
比如,行政權力轉移至英國内閣,并由英國下議院勝出者組成的内閣享有最大的蛋糕,像目前的撒切爾正府;大部分立法權由英國國會下議院行使;大部分的司法權轉移至英國最高法院等。
由于東方和西方在某些方面認知上的差異,英國樞密院會被視爲一個傾向于禮儀性的“擺設”,可需要指出,英國樞密院下面分出了很多各司其職的委員會,而英國政壇不管誰成爲赢家,坐上首相寶座,其和内閣大員,都是英國樞密院的成員。
更進一步來講,英國的重量級,或者有影響力的政客,往往都會被委任爲英國樞密院的顧問官,而隻要自己不作死,被外界抓到什麽要命的把柄,這個資格就幾乎是終身的。
換成白話來講就是,英國樞密院這個圈子的成員,即使不在台上也不意味着沒作用,扮演攪屎棍的角色時,壞一件事,還是挺有破壞力的,甚至因爲在野,受到的約束少,更有一種肆意妄爲的架勢。
據高弦所知,凱瑟克家族在英國的正治資源,就主要體現在大力結交英國樞密院的成員上。畢竟,相比于競争激烈,容易壓錯寶,甚至有時候如同走馬燈,屁股還沒坐熱,就垮台的内閣,英國樞密院的資源相對穩定。這是傳承了上百年的老牌家族,所積累出的經驗了。
高弦動用資源提前打聽了一下,從倫敦來香江的英國樞密院成員,有三個,其中一個屬于怡和與惠豐的老家,蘇格蘭。
其實,就當前的正治氣候而言,這三個家夥此時來香江,不合時宜。
從财政司翟克誠帶來的消息看,港督尤德就挺膩歪。自己可是堂堂的香江土皇帝,要是來了唐甯街十号的要員,熱情款待倒也是分内之事,可換成了幾個在野的嘴炮,算怎麽一回事?如果他們返回英國後,再亂喵喵一頓,平白惹了一身騷。
尤其當這三個英國樞密院顧問抵達香江後,迫不及待地開始鼓動港府,允許怡和享受諸如豁免上市規則和收購合并守則等等的特權,以确保凱瑟克家族不失去怡和的控制權。
所謂特權,舉個現成的例子,就能讓其所追求的效果,一目了然了。
目前的惠豐,雖然是公衆上市公司,但不遵循香江的公司法,而是使用自己制定的惠豐條例,那裏面就有一條,任何股東的持股比例不能超過百分之一,由此打造出了惠豐的不破金身,别說新崛起的香江華資無法撼動了,在這一百多年的時間裏,美資也不行,英資牢牢地控制着惠豐。
現在,怡和也想要這樣的保護傘效果,以逃過一劫。
高爵士雲淡風輕地問财政司翟克誠,既然三位樞密院顧問抱着這樣的目的而來,那正府方面是什麽态度呢?
“正府裏還是有人很關心怡和的危機,隻是特權這種問題,實在微妙,畢竟時代不同了。”财政司翟克誠搖了搖頭,“況且,香江這邊山高皇帝遠,大家難免對冒出來的指手畫腳者,心生不爽。”
“怡和危機之所以把樞密院的顧問官都驚動了,無非就是香江英資的利益越來越敏感。”高弦推心置腹地和财政司翟克誠探讨起來,“在我看來,英資的利益主要體現在英籍雇員的利益,和英籍投資者的利益。”
“隻要一家公司裏英籍雇員和英籍投資者的數量達到一定比例,那這家公司就應該視爲英資公司,像經營蒸蒸日上的置地,英籍高管擁有很大的影響力,英籍股東也很多,和在怡和旗下相比,屬性變化不大。”
見财政司翟克誠贊同地點了點頭,高弦繼續推進他的“切割”計劃,“至于陷入危機的怡和,還是應該采用開放和靈活的思路去解決,強行推動什麽特權的老辦法,有違當代商業文明的規則。”
“畢竟,時代不同了,凱瑟克家族的利益不應該等同于怡和的利益,怡和的利益也很難代表整個英資的利益,目前置地、太股的業績,不就衆所公認地優秀,凱瑟克家族有點不思進取,這才落伍了!”
财政司翟克誠深有同感地歎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之前怡和與置地談合并,不就是一種很好的解決方案嘛,但不成想西門·凱瑟克卻擺了置地一道。
高弦微微一笑,“三位樞密院顧問官應該就是西門·凱瑟克搬來的救兵,接下來到底是怎樣一個局面,就拭目以待吧。”
……
李半城這邊也收到了消息,好像西門·凱瑟克從英國本土搬來了救兵。
沈弼點了幾句,三位樞密院顧問官的影響力不可小觑,也很難預測,你自己心裏要做到有數。
李半城自然開始泛起了嘀咕,西門·凱瑟克這是要玩場外招數嗎?
正評估着局勢、謀劃着對策,李半城突然接到西門·凱瑟克的電話,關于收購怡和一事,我們再單獨商讨一下,你來香江會,我們見面詳談。
等如約來到香江會後,李半城發現西門·凱瑟克、包偉士等人,正陪着三個架子端得十足的老家夥高談闊論。
“這位是哈迪男爵,樞密院顧問官……”西門·凱瑟克意味深長地向李半城介紹了那三人,當即讓李半城本能地判斷出,這次會面,可不像要談收購怡和相關事宜的樣子。
場面剛開始還是挺和氣的,但接下來就沒法子讓李半城神清氣爽了。
比如,哈迪便漫不經心地開口,聽說,李先生的生意做得很大啊,在英國有投資嗎?說不定我們可以幫上忙。或者加拿大,澳大利亞,我們在那邊也有相當深厚的關系,願意幫忙。
李半城肯定不會單純地“正”着聽此類言辭,不由得如坐針氈,同時也心生怒氣,好你個西門·凱瑟克,竟然處心積慮地把我诓過來百般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