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置地公司對牛奶公司發起收購的換股計劃,效果正如怡和高層所自信地預料那樣,吸引得牛奶公司股票持有者,紛紛踴躍咨詢,甚至迫不及待地當場辦理換股手續,搖身一變,成了置地公司的股東。
全球三大地産公司之一,以及背靠的香江第一大财團,這兩塊牌子,果然極具号召力。
可牛奶公司迅速推出的拆股計劃,就像一記穩準狠的鎖喉,迫使向牛奶公司城門狂奔而去的置地,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被氣得肝顫的亨利·凱瑟克,直接懷疑,如此損人不利己的拆股計劃,肯定有和記大班祈德尊、會德豐大班馬登躲在背後的出謀劃策。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怡和這個洋行之王,當然心裏明鏡一樣,下面的小弟,越來越羨慕嫉妒恨自己長期以來的特殊待遇。
至于惠豐銀行,也免不了出于制衡的考慮,不希望看到怡和永無止境地一家獨大下去。
亨利·凱瑟克鬧心的事情,不止這一件。
置地公司公布對牛奶公司發起收購的換股計劃後沒兩天,突然冒出來一個“黑市”,竟然叫嚣着每股牛奶公司股票的價值,絕對不止兩股置地公司的股票,最起碼值三股置地公司的股票,不信的話,盡管來換。
這個“黑市”的說法的由來,是因爲置地公司對牛奶公司發起收購的換股計劃,有官方的登記辦事處,就在置地公司總部。
顯而易見,這個“黑市”的出現,非常惡劣地擾亂了正常的置地公司對牛奶公司發起收購的換股計劃。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牛奶公司股票持有者跑到置地公司總部咨詢,爲什麽官方辦理地點,一股牛奶公司股票,隻能換兩股置地公司股票;而外面卻可以,一股牛奶公司股票換三股置地公司股票?
置地公司的辦事員,被質問得一臉懵逼,啞口無言。
爲此,亨利·凱瑟克專門派人手去調查,結果不用深入研究,便能得出判斷,怡和還真束手無策。
首先,這個所謂的黑市,沒有看得見摸得着的固定交易地點,都是一些散兵遊勇在操作。
其次,操作不違法,真正的交易,在證券交易所内完成。
又是損人不利己!
亨利·凱瑟克用屁股去想,都能猜到,是牛奶公司的新主人高弦在搗鬼,否則的話,别人沒動機,也沒動力,如此吃力不讨好地折騰。
随之,問題來了,高弦手裏的置地公司股票,哪裏來的?怎麽來的?具體有多少?
幾乎不假思索,亨利·凱瑟克再次把仇恨,落到了和記大班祈德尊和會德豐大班馬登的身上。
這些該死的馬仔,因爲羨慕嫉妒恨,居然躲在背後如此興風作浪。
如果祈德尊和馬登知道,自己連連背鍋,被怡和大班恨得咬牙切齒,那他們肯定會大聲喊冤。
置地公司聲勢浩大地對牛奶公司發起收購,結果卻出師不利,怡和的高層,當然要開會,商讨對策。
這幫英國佬都是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老手,很快就找到問題所在。
現階段的香江股市,實在太亂了,即使像怡和這樣的百年底蘊,也無法不受一點影響。
能渾水摸魚,不必出任何真金白銀,隻用市值極度虛高的股票,拿下牛奶公司,當然是怡和最願意看到的結果;但牛奶公司那邊的高弦,同樣是個利用時勢的高手,能同樣對置地公司渾水摸魚。
在這種情況下,解決方案隻能是通過媒體大力宣傳,在置地公司對牛奶公司發起收購的換股計劃中,牛奶公司股票持有者能得到哪些好處。
亨利·凱瑟克對此深感有理,但他覺得這還不夠。
既然高弦敢下黑手,那怡和就應該繼續爲之前的謠言,增加能量。
不得不說,這就是強盜的思維了,明明是怡和先下黑手,卻不許受害者以牙還牙,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怡和的高層會議還沒開完,便有一個消息傳進會議室。
在年度股東大會密集召開的六月份,股價萎靡不振的尚華文化,成爲先行者,三天後召開年度股東大會。
與此同時,尚華文化還披露了分紅方案,即每股派息兩元,并贈送兩股新股。
贈送兩股新股的字眼,格外刺痛亨利·凱瑟克的小心髒,氣得他罵了一句,法克,玩數字遊戲的手法,比我還高!
紐璧堅則看着尚華文化每股派息兩元,大爲驚訝,今年年初才上市的尚華文化,也沒看到有什麽實業經營,盈利水平真的能達到這樣的水平?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置地公司的每股盈利,才一點二九元,準備每股派息一點二元。
坐在外圍的秘書助理們,連忙爲不關心小事的大佬答疑解惑。
尚華文化目前正在鼓吹兩大投資成果,一個是擁有百分之二十權益的好萊塢電影《教父》,一個是爆紅的電子遊戲《乓》。
而且,這兩個成果,幾乎都不可能作假。
電影《教父》今年三月份,在全美公映後,票房火爆是不争的事實,派拉蒙已經開始籌備拍攝電影《教父》的續集了,尚華文化同樣在其中擁有百分之二十的權益。
電子遊戲《乓》借乒乓外交的東風,今年四月份推向市場後,在美國的酒吧等娛樂場所大受歡迎,每台街機《乓》,平均每天能産生四十美元的收入,整台機器的售價高達兩千五百美元,啓德機場的貨運飛機,已經往米國空運了來自環宇電子香江工廠的超過一萬台街機。
電影投資對于紐璧堅這樣的怡和高管而言,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電子遊戲這個新生事物就更别提了,腦袋裏連起碼的概念都沒有。
于是,紐璧堅很難理解地問道:“那個遊戲能有多好玩,竟然如此賺錢?”
部下們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上面的洋大爺們,還真是對下面的坊間生活一無所知啊。
最後,有人想到了一個形象的答案,“本來,尚華文化沒打算在香江發展街機《乓》的市場,但架不住真有人肯支付每台一萬五千港元的價格,目前在香江的酒吧、歌廳等娛樂場所,已經不難發現街機《乓》的身影了。”
聽得不耐煩的亨利·凱瑟克,揮手打斷關于尚華文化是否真的賺到大錢的讨論,“反正《教父》和《乓》的第一市場不在香江,這就是能夠質疑的漏洞,趕緊準備廣告戰的方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