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陳廷華的當場明确表态,直接宣告了,遠東交易所結束了沒有自己的挂牌上市公司的尴尬狀态。
随之,李福照等創始人,放下心中的大石,個個喜笑顔開地和香江紡織行業的姣姣者們,觥籌交錯起來。
做爲一個備受關注的小人物,高弦肯定躲不掉被灌酒的戲碼。
不過,他無所謂,不怕浪費美酒,你們就可勁地來,反正神不知鬼不覺之間,最多隻有一口真正入肚。
形容高弦千杯不醉,确實有些誇張,但把現場這些至少四十歲開外的香江紡織業老闆們喝趴下,不成問題。
搞到後來,這些商業巨子們都達成了一個共識,高弦真是一個人物!
就這樣,遠東交易所招待香江棉紡業同業公會的午餐會,盡歡而散。
等遠東交易所下午休市後,酒醒得差不多了的李福照,把高弦叫到了辦公室,古百習已經早一步到了。
高弦一看這架勢,就能猜到,李福照這是要說陳廷華的南豐,在遠東交易所挂牌上市的相關事宜。
果不其然,李福照直截了當地開口道:“高弦,既然陳廷華對你有好感,那明天你就和我、以及古律師,一起去南豐開會。”
遠東交易所爲有意挂牌上市的華資企業提供最周到的服務,那可不是一句流于表面的空話。
任何公司的挂牌上市準備工作,不外乎組織架構、财務審計、法律咨詢等幾個核心内容,而李福照的會計師事務所、古百習的律師事務所,簡直像就地取材一樣,直接配套上去。
當然了,這裏面可能存在着利用遠東交易所拉私活的嫌疑。
但不要忘了,現階段的香江股市,正處于走向普通大衆的野蠻生長時期,各種不完善、不健全的現象,可謂司空見慣,誰又會去多想呢。
關鍵在于,能把實際問題解決了,就萬事大吉了。
對于高弦而言,李福照的安排,又是一個難得的曆練機會。
如果能跟着南豐的挂牌上市,把整個過程走下來一遍,那高弦就可以把證券行業内的大部分學問,都掌握到手了。
不得不說,高弦進入遠東交易所之後,各種深造機會紛至沓來,使得他快速成長爲真正的證券業專業人士,也就是當下的特殊曆史時期,才具備提供如此的條件。
不怕苦不怕累的高弦,自然滿口答應下來,接着他問道:“陳廷華想讓南豐什麽時候挂牌上市?”
李福照回答道:“自從去年十一月份,安子傑和周文軒把南聯實業成功推上股市後,陳廷華便動了效仿的心思,已經差不多把南豐的組織架構調整到位了,具體的挂牌上市時間,主要取決于财務審計和法務咨詢的進度。”
古百習聳了聳肩,“我初步了解過了,陳廷華做生意非常穩健,南豐應該沒有法律方面的羁絆。”
李福照沉吟道:“眼看着就要過農曆年了,财務審計就算加班加點,也要等到年根底才能完成。”
“這樣也好。”高弦點頭道:“新年新氣象,等過完農曆年,投資者的心态也會不一樣,相信會進一步有助于南豐成功融資。”
李福照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弦,“你對大局的把握一向獨到,陳廷華應該能聽得進去。”
古百習意味深長地笑道;“高弦這樣傑出的年輕才俊,用不了多久,就能自立門戶了。”
高弦趕緊藏拙道:“就算能熬到那一天,我也不會忘記師從李先生,是遠東會培養了我。”
古百習被逗得哈哈大笑,“我就是随便說說,你何必如此着急地表忠心啊。”
李福照莞爾道:“好了,我還不了解你高弦的人品麽,從來都不會忘本!”
……
第二天見到陳廷華的時候,這位“棉紗大王”對南豐挂牌上市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開宗明義地提到了融資的目的。
“紡紗領域最近發明出了空氣紡錠,效率能比傳統環錠快數倍。這次的融資,我就打算用來大量購入空氣紡綻,把舊機器淘汰掉。”
高弦配合着驚訝道:“想不到,紡織行業的技術更疊這麽快啊!”
陳廷華不無得意地說着心得體會,“這個行業可不是隻靠賣力氣苦幹就能成事的,隻有始終咬着世界新技術潮流走,才能在激烈的競争中立于不敗之地。”
李福照問道:“那陳老闆打算融資多少?”
“兩千八百萬。”陳廷華反問了一句,“李主席,你覺得,南豐股票的面值,定多少合适?”
李福照沉吟着回答道:“從最近這段時間,紡織闆塊股票的行情來看,南豐股票的面值定爲兩元,是最容易操作的價位。”
……
雖然現在處于香江股市野蠻生長的階段,但挂牌上市所牽扯到的事務,還是不一般地紛繁複雜,一天會議下來,也就是初步确定一個大體的輪廓。
到了第二天,李福照把高弦提升成了自己的特别助理,去南豐和陳廷華溝通,他自己則不到場了。
雖然李福照的理由是,公務繁忙,但高弦還是能猜到更深層次的原因。
比如,陳廷華不懂粵語,讓好歹也是一方諸侯的李福照,進行溝通的時候,感覺相當不适。
就算被當成牲口使,高弦也樂在其中,因爲他感覺自己的收獲,實在太大了!
這天下午,高弦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遠東交易所,在自己的辦公室,喝口水,歇了一會,正要去李福照那裏彙報工作,鄭偉豪湊過來低聲道:“弦哥,這兩天,公司私下裏流傳着對你很不友好的議論。”
高弦微微一愣道:“說來聽聽。”
又向周圍瞟了兩眼的鄭偉豪,回答道:“有人說怪話,你得到特殊照顧,分期購買了經紀牌照,這些天賺大發了,早知道如此,自己也申請分期購買經紀牌照了。”
說到這裏,鄭偉豪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我還聽說,咱們遠東會的經紀牌照,要從八萬一張,漲到十二萬一張了。”
高弦聽得不禁有些惱火,“阿豪,你說我怎麽如此招小人呢?”
鄭偉豪滿臉崇拜地回答道:“那還不是怨弦哥你太優秀了。”
高弦頓時被逗笑了,“如此說來,我還要沾沾自喜了。”
這種怪話實在太讨厭了,高弦不得不考慮,自己是否應該把經紀牌照的錢,全部提前還清了。
當然了,高弦現在具備這個财力。
南聯實業的股價,剛才穩穩地站在三元六的水平上;高弦前些天投入十萬出頭,買入南聯實業的股票,平均價格不超過一元六;粗略算下來,他已經賺到了第一個十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