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小城裏有些亂糟糟的,街道上不時有成隊的士兵經過,還有許多衣着破爛的難民。
伊犁和漠河對這些似乎是因爲沿海的深海登陸而變成的難民——他們從東邊過來,基本就是躲避深海陸軍沒跑了——含有一絲同情卻暫時無能爲力的情緒,而逸仙則因爲本源戰艦所處的時代原因沒有怎麽大驚小怪。
“這座小城恐怕會關城門了。”逸仙說。
“爲什麽?”雖然伊犁擅長案件推理,但對于自己沒有經曆過的社會,她也是非常茫然的。
逸仙解釋說:“難民們除了半條命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爲了活命做出什麽铤而走險的事情都有可能,雖然他們也是逼不得已,但城裏沒有遭難的老百姓同樣是無辜的,所以爲了以防萬一,這座小城很可能會選擇徹底關上城門,然後拒絕再接收任何難民。”
“可是,我們進來的時候,城門口不是還在搞什麽施粥嗎?”漠河問。
“不可能無限施舍的,這麽座小城确實不太像是闊綽到能夠救濟别人多久的程度。”伊犁說,“我們現在就離開吧……給重慶她們都帶一份面。”
“我去吧。”逸仙主動說,她去要求打包幾份面,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一次性餐盒,但反正也不貴,直接連餐具一起買了好了。
等着面攤的老闆忙碌着的時候,主要負責招待客人的老闆娘職業習慣地和逸仙搭起話來:“這些逃難的,也是可憐人,從幾天前到現在,一直有人從東邊過來,又繼續往西邊逃難。”
“海軍隻是因爲深海艦隊的突襲太突然才暫時退避而已,等到海軍和人類方面集結力量,消滅深海艦隊用不了太久的。”逸仙說。
不過老闆娘卻頗爲不屑地說:“哪是什麽深海艦隊,那海離咱們這好幾百裏呢,是那幫天殺的水旱蝗湯!”
“???”
……
伊犁、漠河以及有些心不在焉的逸仙在面攤做好了給重慶她們的面食後,就出城離開,城中的守軍果然在準備關閉城門。
離開了小城,和重慶會合,然後大家一起繼續向北海進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中間跨過一條大河就能到北海沿岸平原了,而伊犁想要逮捕的石田直次就居住在其中一座比較富庶的城鎮中。
不過偏偏路上就發現了意外……
之所以是發現意外而不是出了意外,是因爲這個意外并不是因爲伊犁的行動而特别出現的。
“前面怎麽是一片湖啊?”漠河翻出衛星地圖,無論是錄入的東部海軍官方地圖,還是南海鎮守府自己通過遙感生成的地圖,大家選擇的路線應該隻有一條大河阻攔……
但是現在攔在逸仙駕駛的猛士車前面的,是看起來一眼望不到邊的“湖泊”,雖然水比較渾濁看不清底,湖泊看起來并不深,湖中還有大樹和房子,水隻到半層樓的高度。
“這恐怕不是湖,而是洪水。”伊犁說。
重慶則更加幹脆,她直接呼叫了負責管理遙感衛星的遠望7号,遠望7号回答說:“我剛剛調取了最新拍攝的衛星照片,你們面前的湖泊确實就是這幾天才出現的,不過新的照片不可能完全實時更新到電子地圖中去,需要一定時間,我可以直接把衛星照片傳給你們,當做參考。”
衛星照片如果沒有更新進電子地圖的話,就無法配合北鬥定位系統來使用,這樣的衛星照片和紙質地圖沒什麽兩樣,必須得自己尋找參照物确認位置,所以隻能當做參考來使用。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就在遠望7号将未經後期處理的遙感衛星圖片發送給重慶,然後再由重慶分發給其她人時,逸仙有些心情不佳地開口說:“我之前聽這裏的人說,大河的河堤被人類軍隊炸開,企圖用洪水來阻止深海陸軍的進攻……很有即視感是吧……”
雖然艦娘們作爲戰艦的化身,本源戰艦的記憶基本隻有關于大海的,最多加上岸邊,但李洛會當做講故事一樣把舊世界陸地上發生的一些曆史講給艦娘們聽,就當說書解悶,所以艦娘們對于完整的抗戰史(而不是這個世界片面關注海上勢力交鋒的删減版)是有認識的。
“但是在舊世界曆史中,黃泛區的阻擋作用其實并不是太大吧?”淮南說。
在場的都是純粹的海戰艦娘,對于陸軍作戰的戰略并不了解,但既然同樣的戰略舊世界沒起到作用,這個新世界,面對比舊世界的二戰日軍更強大的深海陸軍,恐怕也不會有太大用。
逸仙隻是低下頭,沒有回答,雖然她現在已經把所有的标記都換成了pla的,但面對這個牽扯到本源戰艦所屬勢力的問題上,特别是這個世界居然也有這麽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家夥,她心裏就感覺一陣悲傷。
“不要管這些洪水了,”伊犁看出了逸仙的心事,大聲說,“南方軍不是對抗深海的關鍵,盡快抓到石田直次,把日系組織揪出來,我越來越感覺日系組織和深海艦隊之間,存在着某種聯系!”
逸仙點點頭,“對,是我太拘泥于舊世界的曆史了,不管怎麽說,還有提督在,而且舊世界的抗日戰争,我們中國可沒有你們這些先進的未來戰艦來保衛海疆!”
河堤被炸開後形成的泛濫區,水的深度自然深不起來,不管再波濤洶湧的洪水,蔓延到一大片平原上後,也隻會被平攤成薄薄的一層。
汽車已經是不可能在半層樓的水中行駛了,不說水會不會淹沒排氣管,水底被浸泡的軟泥也沒法讓輪式車輛通行。這些淺水雖然對于真正的戰艦來說太淺了,但是艦娘們以艦裝形态航行的話,原先艦體狀态下的吃水深度大略把米修改成厘米就是艦裝形态航行所需要的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