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羅料理地方不大，隔成一個個的小包間，包間裏倒是榻榻米，榻榻米中間是一個小桌子，脫了鞋直接坐在榻榻米上吃。
整個餐廳很整潔幹淨，時間已經過了用餐高峰，人并不算多。
李道然把菜單推給蘇靈，“随便點，我沒忌口。”
“那我就随便點啦，”蘇靈一邊翻着菜單，一邊道：“這家店老闆是高麗人，做的很正宗的。”
“來一份牛舌，一份五花，一份炒年糕，一份牛尾湯，一份米腸，一份拌飯，一碗冷面，先這些吧。”
蘇靈很快就點完了菜，服務員也端上了幾小碟的泡菜、調料和兩碗南瓜粥。
“你還是這麽能吃啊。”李道然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誰讓我怎麽吃都不胖呢。”蘇靈誇張的伸了個懶腰，“工作都這麽累了，當然要吃的飽飽的啊。”
“對了，你現在做什麽工作？”李道然問道。
“做會計，累的要命，成天加班加點。”蘇靈輕輕拍拍臉，“你看我的皮膚都不好了，這活太要命了。”
“關鍵是單位大了，什麽人都有，忙的忙死，閑的閑死，會計的工作還好說，還要幹些莫名其妙的額外工作。”蘇靈吐槽了一句。
“你那算什麽，我暑假剛送了一個多月的外賣，我敢保證，送一個月的外賣遇到的奇葩，絕對比一般人一年見的都多。”李道然道。
服務員上菜速度很快，不一會就把才上齊了。
“多年不見，咱們喝一杯吧，反正這裏離咱們家都不遠，我車就放在這就行。”李道然提議道。
“你不知道我不喝酒嗎，”蘇靈笑道，“想把我灌醉嗎？”
“得了吧你，灌醉你還要把你背回去，我可背不動。”李道然舉起手裏的大麥茶，道，“來，敬我們四年的前後桌，謝謝你當年給我作業抄。”
“謝謝你當年借給我小說看。”蘇靈也舉起杯子和李道然碰了一下。
“蘇靈，”李道然斟酌了下詞句，問道，“我還是很好奇當年你爲什麽選擇不上高中，二是去了職中。”
蘇靈正在翻着烤肉的手頓了一頓，“不是說了發揮失常嗎。”
李道然道：“100分的卷子你考90算發揮失常，你要是考60，不是腦子被門擠了，就是和哪個學渣換卷子了。”
“你腦子才被門擠了呢。”蘇靈放下筷子，托着腮，平淡的道，“其實是我自己不想上了。”
“爲什麽啊，你學習那麽好，将來肯定能考上好大學的，爲什麽要放棄呢？”李道然說話時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我想早點賺錢，賺很多的錢。”蘇靈淡淡的道，“我很俗吧。”
李道然有些疑惑，問道：“可是想賺很多錢，不更是要上好大學嗎。”
“是啊，可是那樣太慢。”蘇靈手裏緩緩攪動着勺子，思緒卻好像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我上了職中，學的會計，學費免費，第一年就在記賬公司兼職記賬，雖然賺的不多，但是對當時的我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
“我一邊上職中，一邊轉本套讀，學習自考課程，等職中畢業，我專科、本科的的課程已經全部通過，獲得了本科學曆，學士學位。”
“什麽？還有這種操作？”李道然訝然道。
蘇靈又恢複了往常的神态，得意道：“怎麽樣，我厲害吧，你還是個在校生呢，我學位都拿到了。”
“蘇靈，你就是我的女神，不對不對，女學神。”李道然激動的道，“女學神，請收下我的膝蓋。”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不過這隻是開胃菜，托好你的下巴，不要讓下面的消息把他驚掉了。”蘇靈笑道。
“我司法考試已經過了，注會我隻差一門了。”
“omg，蘇靈，你還是人嗎。”李道然隻能說出這麽一句話。
自考本身的絕對難度可能不是非常的高，但是課程極多，要考十幾門課程，而且考試成績還有時間限制，所以要在有限時間内本科的自考，實在需要付出極大的努力。
司法考試，李道然聽說好多重點大學的學法律的都很難考過，蘇靈竟然通過了。
而注會，李道然隻知道很難考，收入很高，别的就不了解了。
想想自己還在爲期末考試苦苦掙紮，這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沒辦法，人醜又窮隻能多讀書了。”蘇靈攤手道。
“道然，你那學校什麽樣子，是不是帥哥特别多？”蘇靈感興趣地道。
“哪有什麽帥哥，又不是電影學院，都是些糙老爺們，我這已經是顔值擔當了，還一直單着呢。”李道然懊惱道，“我這苦逼學理的，學院裏妹子太稀有了。早知道我就去女子學院了，聽說那是個男生都好幾個女生搶着給洗襪子呢。”
“切，就你還顔值擔當呢。”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李道然結了賬，一共200多。
放在以前，200多一頓飯李道然會感覺有些肉疼，現在的李道然則是沒什麽太大感覺。
李道然開車送蘇靈回家，剛好路過李道然和蘇靈以前的中學。
李道然停下車問道：“多少年沒進去過了，要不要進去走走？”
蘇靈看着黑漆漆的校園，有些出神。
“嘿，去不去啊，害怕了？”李道然問道。
“去就去，誰害怕啊。”蘇靈道。
兩人有些口渴，路過一個超市，蘇靈買了瓶飲料，李道然買了2瓶冰鎮rio。
學校是比較少見的開放式校區，不用翻牆鑽洞就走進了校園。
“咱們班的教室在幾樓來着，我光記得在陽面，靠西邊這一側了。”李道然問道。
“你看你那豬腦子，在四樓那裏啊。”蘇靈指了指一個教室道。
“現在的籃球場地比以前可好多了，以前除了2塊水泥地，剩下的都是土地呢。”李道然道。
李道然和蘇靈在教學樓的台階上坐下。
蘇靈看着操場道：“以前的操場都是渣土的，現在也都是塑膠了，還記得中考體育800米，跑到最後我都快吐了，不過好歹還是拿了滿分。”
接着微光，李道然注意到蘇靈的神色有些黯然，可能是因爲又想起了曾經改變命運的那場中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