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說到這裏神色一凜,“綁架了我媽,卻絲毫沒有傷害我媽,反而打傷了我的兩隻鳥。”
“若沒有我身邊的人提供消息給你們,你不可能知道那兩隻鳥兒對于我的意義。”
姚世才閉着眼一言不發,陸擎風手上使勁,他忍不住幹咳了幾聲,睜開了眼睛。
周念念緊緊盯着他的眼睛,
“傷了鳥兒,卻沒傷害我媽,以你的性格,以及對我的恨意,自然不會這麽仁慈的放過我媽媽。”
“我媽媽之所以毫發無損,我猜應該是提供消息之人和你談了條件,要求你不得傷害我媽媽。”
姚世才的嘴角顫了顫。
周念念本身隻是想試探一下姚世才,也并沒有指望他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見他這幅反應,頓時厲聲問道:“和你合作的人是白玉卿,是不是?”
聽到白玉卿的名字,姚世才的瞳孔驟然一縮,随即閉上了眼睛。
周念念沒有錯過他輕微的變化。
陸擎風和她對視一眼,周念念沖他點頭。
陸擎風放開了姚世才。
姚世才劇烈的咳嗽起來,隻是還沒咳嗽完,陸擎風就撿起來地上的布條,重新塞到了他嘴裏。
三個人走出了房間,嶽東命令看守的人嚴加看守。
“這樣就完了?你們什麽也沒問出來呀!”嶽東不解的看着周念念。
周念念搖頭,“本也沒打算問出什麽來,隻是驗證一下我的猜測而已。”
姚世才對她恨之入骨,自然不會回答她的問題。
她不過是想通過姚世才的反應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周念念反複想過她被綁架的過程,也和陸擎風讨論過。
以姚世才對她的恨意,抓了李香秀,能一起折磨或者當着她的面折磨,自然是最讓他痛快的事。
但姚世才沒有,這才是讓人疑惑的地方。
除非綁架李香秀的主謀不是姚世才,或者說是和姚世才已經談好了條件。
這個人必定熟悉李香秀的行程,而且對周念念心懷恨意。
想來想去隻有白玉卿符合這個條件。
她剛才試探姚世才,姚世才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周念念幾乎可以斷定這件事和白玉卿脫不了幹系。
嶽東不明白她在京都的事情,見周念念和陸擎風都是一副已經明了的神情,聳聳肩不再言語。
三個人下樓來,周念念想起嶽東和關韻的事情,用胳膊搗了搗嶽東,問他:“爸和媽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嶽東吊兒郎當的往沙發上一坐,聞言譏笑一聲:“老頭子找你當說客?”
周念念搖頭,“沒有,我就是看他們之間這麽别扭,問問,怎麽?不能告訴我麽?”
她斜眼睨嶽東,“還是我家擎風不能聽啊?”
嶽東翻了個白眼,“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媽不告訴你,估計還是想給老頭子留幾分面子,她怕自己說了,你估計也不想認這個爹。”
周念念更好奇嶽總探長到底都做過什麽事,怎麽能讓嶽東和關韻這麽對他。
嶽東坐直了身子,撇撇嘴,“這事還得從我們剛到港城的時候說起.....”
嶽家人是六十年代中期到港城的,那個時候的港城工業和房地産業剛剛開始興起,管理混亂不堪,經常發生暴亂。
港城的治安就更不必說了,可以說是黑道橫行,火拼不斷。
嶽家剛到港城,像他們這種沒有戶口的人想在這裏立足很難,隻能找一些小工廠去做黑工。
關韻找了些靈活,在家裏帶着嶽東,嶽總探長在小工廠做黑工,後來小工廠因爲減少工人薪酬,發生了工人暴亂。
嶽總探長不慎被卷入暴亂,在這場暴亂中認識了港城警方的人。
那個時候的警方爲了港城的治安,一直想掃平黑幫,所以找了嶽總探長。
嶽總探長就答應了做警方的卧底,混入黑幫,幫警方做事。
他沒有身份背景,混入黑幫很容易,這一加入黑幫就是六年,終于混到了當時最大的黑幫四全會的二把手。
他加入黑幫,自然要不斷的參加火拼,時刻受傷,有時候還連累家人。
嶽東有一次就被對手綁架過,險些被撕票,關韻也因此不理解他,甚至痛恨他。
加上他混黑幫,難免要出入各種歡樂場,和不同的女人逢場作戲,關韻因此對他誤解更深。
夫妻倆一開始三兩天大吵一頓,及至後來就開始冷戰,漠視對方的存在,嶽東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受身邊小混混的熏陶,早早也跑去混黑道。
等到夫妻倆發現嶽東在混黑道的時候,嶽東已經自己辍學加入了黑幫。
關韻氣得險些昏過去,和嶽總探長大吵一架,嶽總探長滿腔脾氣無處可發,隻能将嶽東逮回來胖揍了一頓。
那個時候嶽東正是青春叛逆期,被打了以後叛逆心理更強,直接離家出走了。
嶽總探長還沒找到他,警方圍剿四全會的行動開始了。
他配合警方的行動開始了一場惡戰,曆經大半個月,最終爲禍港城多年的四全會被剿滅。
嶽總探長也因爲這一功勞正式進入了港城警署,一路坐到了今天總探長的位置。
關韻雖然知道他之前是在卧底,但夫妻倆中間隔了那麽多的誤會,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關韻怪他丢了周念念,也恨他帶壞了嶽東。
“他做到總探長的時候,恰好是我一個人單挑了好幾個黑幫,成立了義群的時候。”
嶽東自嘲的笑了笑,“他帶着人來抓我,被我耍了一頓,人沒抓到,也沒抓到證據,呵呵。”
周念念聽了十分無語,嶽總探長的故事寫出來簡直就是一部卧底的血淚史,爲了做好卧底,妻子誤會,孩子誤入歧途,雖然最後他自己風光做到了總探長,但卻沒有享受過一點家庭溫暖。
她想起嶽總探長在關韻面前小心翼翼的樣子,知道他是在乎關韻的,不知道關韻對他是怎麽想的?
“你就沒想過幫他們兩個人和解一下?”周念念狐疑的看着嶽東,“你就打算看着他們倆後半輩子就這麽别别扭扭的?”
嶽總呵呵,“他看到我不是罵就是狂罵,我有勸說的機會?”
“再說之前也沒有找到你,媽心裏這麽大個心結,勸說根本就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