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做飯的功夫,阿芳去附近的鎮上轉了一圈,拿着張報紙就回來了。
“念念姐,我都打聽清楚了,”她興匆匆的湊到周念念跟前,“是福勝和義群在火拼,聽說前幾天,福勝的老大剛叔被義群給殺了。”
“剛叔死了?”周念念驚訝的問。
阿芳點頭,亮晶晶的眼中滿是不解,“聽說是義群的老大親自動手處理的呢,外面如今傳的沸沸揚揚的。”
“聽說福勝如今被義群吃掉了,福勝的堂主都投靠義群了,義群也接管了福勝手下的許多生意。”
她搖搖頭,“真是搞不明白這些黑幫,好好的過日子不好嗎?幹嘛整日打打殺殺的呢?”
周念念神情有些怔忡,沒想到福勝竟然被義群滅了,那代表着自己的危機解除了一半吧?
“沒聽他們說爲什麽火拼嗎?”
阿芳撇撇嘴,“聽說是爲了一個女人。”
周念念眉頭蹙了蹙,那個女人說的不會就是她吧?
想起那天晚上潛入福勝救她的嶽東,她就忍不住生出了這個念頭。
她本來還奇怪,她和嶽東素昧平生,嶽東爲什麽要親自潛入福勝去救她,就算是要救她,不是應該周密部署一下,然後拍手下去救好了嗎?
爲什麽還要親自上陣呢?且還是以那樣挑釁的方式大喇喇的上門。
當時看起來頗爲愚蠢的方式,現在看來有可能是嶽東故意爲之,爲的就是爲和福勝開戰找一個正大光明的借口。
爲紅顔一怒,這個借口聽起來确實不錯,還能讓人贊一句他有情有義!
周念念哼了一聲,嶽東這是利用她爲自己滅了福勝找了個好借口。
話又說回來了,福勝和義群作爲港城的兩大黑幫,嶽東爲什麽要處心積慮的滅掉剛叔呢?
“念念姐,你在想什麽呢?”阿芳見她垂眉不語,搖了下她的胳膊。
周念念回過神來,“哦,我在想義群這麽嚣張的行事,港城警方不管嗎?殺人不用償命嗎?”
内地哪裏有這麽嚣張的黑幫。
阿芳歎了口氣,“念念姐,你是不了解港城的形勢,這幾年港城還太平了許多,六七年前,我十二三歲的時候,這裏可亂了。”
“黑黃賭毒各種生意在港城橫行,各個黑幫都有自己的地盤和勢力,三五不時的混戰,整個港城都是烏煙瘴氣的。”
“我父母就是死于兩個小幫派的混戰,所以阿婆才帶着我回到了泉灣村的老家,這裏偏僻些,少受波及。”阿芳說到這裏,神色有些暗淡。
周念念這才知道原來阿芳的父母都是死于黑幫混戰,忍不住握着她的手,道:“對不住,我不知道這些事情。”
阿芳笑了笑,露出一抹小酒窩,看起來十分樂觀,“都過去這麽些年了,我已經不傷心了,那時候是我爸非得要跟人家混黑幫,我阿婆勸了好多次都不聽。”
“大概是三年前吧,港城警隊新上任了一位總探長,姓嶽,這位嶽總探長上任後強勢将港城劃區管制,而且強勢限制一個幫派隻能沾手一樣生意,否則就是壞了規矩。”
“對了,義群就是在那個時候崛起的,他占了花字檔的生意,福勝占了舞廳的生意。”
周念念明白了,“可這不就等同于警隊和黑幫同流合污嗎?”
阿芳聳聳肩,“人家說叫共治,不過這樣做後,港城倒是平靜了幾年,再不想前幾年那麽烏煙瘴氣了,出了事,隻管找各黑幫老大要人就對了。”
周念念點頭,有了這樣的前提,嶽東殺了剛叔自然不會有人追究,這真的是夠混亂的。
想起她那天晚上打昏了嶽東,周念念越發堅定的要藏好自己,不能讓嶽東将她抓住了。
畢竟梁子結下了。
“好了,别說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了,再吓到寶寶怎麽辦?”阿芳伸手愛惜的摸了摸周念念的肚子,“念念姐,寶寶還好吧?”
周念念彎了彎唇,伸手撫摸在肚子上,“好着呢,這幾天總是白天睡一天,晚上亂活動。”
算算時間,她懷孕已經四個半月,但這些日子一來一直在奔波驚吓中度過,身子并沒有胖多少,但是肚子倒是微微凸了起來,看起來有個孕婦的模樣了。
“他現在在睡覺啊。”阿芳收回手,滿臉的驚奇,“你怎麽知道寶寶在睡覺啊?”
周念念失笑,想了想道:“我也說不上來,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連心的感覺吧,等将來阿芳要做媽媽的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阿芳俏皮的吐吐舌頭,“我才不要嫁人,我得照顧阿婆呢。”
“女伢子哪裏有不嫁人的,又瞎說,洗手吃飯了。”阿婆做好了飯,在外面喊吃飯,阿芳跳了起來,将手上的報紙放在床上。
“念念姐,你别活動,我給你端來,去鎮上順便買了幾張報紙給你解解悶。”
周念念拉住她,“不用了,我下床跟你們一起吃,稍微活動活動。”
她已經連續在床上躺了那麽多天了。
阿芳滿臉問号的看向阿婆,阿婆笑眯眯的點頭,“稍微走動走動是可以的,隻是不能太過勞累,不能走遠路。”
阿芳這才放下心來,扶着周念念走到了桌邊。
吃了飯,周念念困頓的厲害,又回到床上去睡了,等睡醒的時候,已經夕陽西斜,斜陽灑進屋裏,一片靜谧。
她發了會呆,碰到了阿芳買回來的報紙,百無聊賴的看了起來。
當看到其中一個版面刊登的著名歌星夢兒開演唱會的消息時,周念念噌一下坐直了身子,雙眼圓瞪的看着報紙上的照片,神情激動。
這是小夢啊,沒想到兩年多沒見的小夢竟然在港城,還成了大歌星!
“怎麽樣?”陸擎風目光緊緊的盯着阿靓,“都感應到了什麽?”
阿靓垂頭喪氣的耷拉下腦袋,它連着試了兩天,周念念的氣息還是若有若無,似乎有什麽東西遮擋住了她的氣息,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她應該在港城的西半部分,不在東部。
而且令人詫異的有點是這股氣息到了晚上似乎更強一些,阿靓決定晚上再試試。
可這些複雜的言語它沒辦法都表達給陸擎風。
對着陸擎風着急遞到眼前的書,它費勁巴拉的用爪子在其中找到了“西部,晚上再試”幾個字眼。